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筆趣閣 - 都市小說 - 【1v1 劇情rou】我眠君且歸在線閱讀 - 第十六章 醉眼看物 (最喜歡的一章來啦)

第十六章 醉眼看物 (最喜歡的一章來啦)

    容氏看著蕭嬋,神色變得有些奇怪,“這好食羌桃之人,我倒還知道一個(gè),說起來此人與曹夫人也頗有關(guān)系?!?/br>
    王澹問:“此人是誰?!?/br>
    蕭嬋也有些好奇了,豎耳待聽。

    容氏帶著愁緒,道:“便是少君的姑母了,那位嫻熟知禮的蕭后了,唉,可惜紅顏薄命。今日我瞟   見少君,還以為是蕭后探環(huán)了,竟有五六分相像。蕭家所出的女子,一個(gè)比一個(gè)出落的艷麗,如果……”

    提及蕭后,在座之人都噤了口。

    繯娘大驚失色,趁嘴道:“王夫人不知,蕭氏女子的模樣都隨老夫人的,我家翁主與老夫人站在一塊,有八分相像呢。”

    容氏知趣,很快就揭過了話題。

    蕭嬋很少聽見有人提起姑母的事情,她只知道父親很是疼寵姑母。

    姑母性子溫和,生得美貌無雙,曾貴傾后宮,但就是性子太溫和,才遭罹手,慘死于后宮,就連孩子都沒能留下。

    每提及姑母,不知為何,她心里就會鈍痛,今次就連肚子也隱隱作痛。

    痛得連酒都不想喝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王澹還備了吹彈歌舞,氍毹上的拊樂者歌聲如戛玉,抑揚(yáng)宛轉(zhuǎn);妙舞者姿若宮蕊,挑眉抬眸頻頻留情,翹袖或跗蹋處處生香……

    各色衣裳繚亂穿梭眼前,蕭嬋看得眼沉,此前還偷飲了三杯花卉酒,更覺頭昏。

    曹淮安對這些著酣艷之裳,喬眉畫眼的女子無有興趣,沒趣耷拉的喝著酒,轉(zhuǎn)看蕭嬋臉上浮出淡淡纈紋,青眉也略刪,坐在那里勾垂著粉頸,一副煙支支的煞樣。

    “困了?”

    她搖頭復(fù)點(diǎn)頭,點(diǎn)頭復(fù)搖頭,借嬛娘之臂起身,朝容氏點(diǎn)點(diǎn)頭后又低眉對曹淮安道:“本……本翁主想出去透透氣,汝不許阻攔,否則生啖汝rou?!?/br>
    曹淮安眉頭不經(jīng)意一蹙,喝了多少酒……都稱呼自己為翁主了。

    “小心些,莫走遠(yuǎn)了?!?/br>
    曹淮安此話可是對繯娘說的,蕭嬋有些不省人事,與她說等同于對牛彈琴。

    蕭嬋前腳才偏偏倒倒的離開,席上的王庇鹿卻后腳相跟,曹淮安若有所想,半刻過后也向王澹點(diǎn)頭示意,拿起兩顆羌桃出門去。

    賓客不在,歌舞者也斂目收意,一曲唱罷舞罷,各自退下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由候府掌燈婢女帶路,蕭嬋一路東抄西轉(zhuǎn)來到苑圃,期間與王庇路來了個(gè)肩須拍,敘談了幾句就別過了。走了許久,蕭嬋覺足下無力就賴在亭中不肯走。

    嬛娘親眼看她在席上一杯接一杯的偷飲,如今醉意上來了,倦意也襲來。她該慶幸蕭嬋酒后有德,酣態(tài)端莊,不會載號載呶,酣呼起舞,只是蹋趿著眼皮子發(fā)愣。

    一陣風(fēng)卷來倒將周遭燈火飛滅,連婢女手上的燈都滅了,偌大的苑圃陷入一片幽暗。

    黑漆漆,靜悄悄,讓人毛發(fā)豎立。

    “奴婢大意,請君夫人在此稍等。”掌燈婢女說道。

    嬛娘代蕭嬋回道:“速去速回罷?!?/br>
    婢女俯身退下。苑圃只剩蕭嬋與嬛娘二人,靜得能聽見蟲子鳴音。

    蕭嬋忽地開啟香喉,曼聲哼起祖母教的荊州的俚曲,時(shí)起時(shí)伏。嬛娘在側(cè)手也沒聽清楚歌詞,但嗓音嘹嘹嚦嚦,曲調(diào)殊動(dòng)人聽,甚是慆耳趁景。

    曹淮安不知蕭嬋去向,在府里四處亂行,好在碰上了掌燈婢女為他指了道。

    四月的風(fēng)仍有寒意,她出門未多著衣裳,不知可否犯冷。酒將闌,也到就寢時(shí)分,他想尋了人后就要與王澹告別。

    方走幾武,瞥聞?dòng)杏醉鸶杪?,不覺跐住腳,聽得正入神,歌聲驟止,取而代之的是一聲驚呼。

    他循聲箭步奔去園圃,雖是黑燈瞎火,但一眼便覷定了亭院里的蕭嬋。她尖聲不斷,前合后偃的佇立,繯娘拿著一根棍子在她腳下方搗弄。

    曹淮安輕攬她腰肢,繯娘僵持著木棍行走遲澀,走到遠(yuǎn)處才連棍帶蛇拽下。

    “翁主別怕,它已經(jīng)走了?!?/br>
    蕭嬋一聽木棍的哐啷聲才如釋重負(fù),身子偏晃,晃靠在側(cè)手之人身上,柳腰上的癢癢rou被搦著,也不去抵抗。

    難得一見的溫順,曹淮安柔聲怡色地問道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蕭嬋嚇得縮著身子,嘀嘀咕咕說著什么,他聽不清,便看向繯娘。

    繯娘行了禮,從旁代答:“回君上,方才有一條蛇爬到翁主腳下,翁主自幼怕蛇,故一時(shí)受驚,口齒不清?!?/br>
    蕭嬋天不怕地不怕,唯怕蛇,只因曾有一條約兩丈的中色逆鱗蛇爬至寢居與她同眠一夜。當(dāng)時(shí)她只有六歲,逆鱗蛇在小小的身胚上足足饒了三圈。

    說來也是奇怪,一向淺眠,每晚都要來蕭嬋寢屋看三回的繯娘,那日竟夕無夢,黑甜至天光。

    蕭嬋迷糊醒來時(shí),目視昏花,縹乎見有一條巨蛇用那銅鈴似的兩眼逆射,還吐著信子來回扭動(dòng)頭部,十分瘆人,嚇得她魂飛魄散,哇的就哭出聲來。

    哭聲響徹宮中,眾人全撇下手中忙碌的事情跑來寢居,巨蛇也像是被嚇了一跳,簌簌地從窗子爬走了。

    蕭瑜親自去追,卻無獲。

    不過后來那條蛇它再也沒有出現(xiàn),蕭瑜問過養(yǎng)蛇之人,養(yǎng)蛇人說中色逆鱗蛇并無毒,且溫馴親人,無須擔(dān)心。民間又有秘說,蛇入家不咬人不食禽,乃是死去的至親化身來探望……

    但即便這樣,蕭嬋仍十分懼蛇,連形似蛇的繩子都望而卻步。

    想到這兒,繯娘擔(dān)憂不已,好端端的怎么今夜又遇蛇了……

    槐里侯府上一干人等聽到驚叫,也都紛紛掌燈圍來,幽暗的中堂登時(shí)亮然。

    曹淮安看了看倒靠在懷里的人兒香汗涔滴,唇如白紙,四肢瑟瑟,似有冷意,他解衣授溫,只給留出一個(gè)腦袋。

    二人靠得近,曹淮安能嗅到她滿身桂花酒之味,席上坐談時(shí),一抬首與王澹敘談,她就偷飲一杯,如此下來少說也飲了小半壺。

    容氏看到蕭嬋顏狀無人色,上前一武出言問道:“君夫人這是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此苑圃有蛇?!?/br>
    曹淮安色葸豁露,辭氣稍強(qiáng)硬,在此當(dāng)口,被繯娘摜在遠(yuǎn)處的蛇又朝蕭嬋方向徐徐爬來,諦視一番,竟還是一條溝牙未拔的白花銀環(huán)毒蛇,不幸被咬上一口即能一命嗚呼。

    蕭嬋察覺周遭寒氣赑屃,身子格外顫篤篤,身旁人散發(fā)的亢陽氣令人平靜,她展臂環(huán)住曹淮安的腰,頭也拱在胸前啜泣。

    那個(gè)天天喊著要生啖他rou的女子,此時(shí)在自己懷里,曹淮安覺得胸口酥麻麻,亦回抱。

    毒蛇還在徐伏前進(jìn),王澹急命侍衛(wèi)殺之。

    侍衛(wèi)得令,一把抽出刀,照著蛇三寸之處一揮,毒蛇驟成兩段后卻還在扭搐著上前,呿喙吐出一口毒唾,團(tuán)團(tuán)烏血灑地,散著一股惡腥氣味。

    曹淮安帶著蕭嬋下了石階,容氏掩面蹙眉,問:“侯府前無水后無山,怎會憑白現(xiàn)蛇?”

    揮刀侍衛(wèi)上前作禮,道:“回夫人,此事一言難罄。去歲秋時(shí),胞廚本想燉蛇羹,只是剛酎買回來,那蛇便不見了蹤影,細(xì)細(xì)排尋了全府也沒尋到,便以為它并不在府上了?,F(xiàn)在想來,原是在府上逃形入蟄,現(xiàn)在天氣回暖,又發(fā)蟄了?!?/br>
    “看君夫人的臉色,定當(dāng)嚇得不輕……小如,”   容氏喊來一名婢女,接著道,“快把醫(yī)匠請來。”

    喚作小如的婢女褰賞就走。

    蕭嬋嘰咕的說了一句:“不要,本翁主想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聲音雖小,曹淮安卻聽道了,他不涼不酸的對王澹與容氏道:“不必多次一舉,夫人只是受了驚嚇,回館舍休息便好。多謝槐里侯今夜盛情款待,我先告辭了?!?/br>
    王澹沒敢出言相留,即命人備車馬。

    蕭嬋因醉酒頭腦發(fā)脹,因驚嚇手軟筋麻,坐窩兒挪不開步子,總覺得腳下還踞著蛇,正沿著腿爬繞上來……被攙著走三武,著實(shí)是乏劣,曹淮安爽性將她橫抱。眾目睽睽之下,蕭嬋也摟住他的頸兒,什么禮儀羞恥,在此刻不復(fù)存在。

    曹淮安抱著她登車下馬,一路無言到了館舍。一回了館舍,蕭嬋沒有前先的那般慘淡的臉際,但酒勁未緩過還不宜洗身,只能與曹淮安聯(lián)膝偏坐在塌沿上。

    坐了良久,曹淮安腳不小心觸碰到蕭嬋的腳,嚇得蕭嬋以為有蛇,把腿抬起,兀然置在他膝上。

    蕭嬋醉眸餳澀,捽住側(cè)旁人衣袖,顫聲問道:“你說這世間怎么會有如此磣大的枳首蛇呢?”

    曹淮安跟著念了一遍:“枳首蛇?”

    “是啊,一個(gè)身子卻有兩個(gè)腦袋,我還是第一回見到,你見過嗎?兩個(gè)頭的蛇,我以前都只是在書中看到過的。”

    得了,哪有什么枳首蛇……這分明是喝醉眼離了,出現(xiàn)了重影。

    “你喝醉了……那不是枳首蛇。”曹淮安解釋道。

    蕭嬋對他的反駁很不喜歡,一跺足,瞥脫地回話,一口咬定那就是枳首蛇。

    “明明就是枳首蛇,我看到了,一黑一白的頭,而且好長好大,比我的腰還粗,立起來比我還高,   那張紅嘴白牙,一口就能把我的小身板吞進(jìn)肚子里。”

    曹淮安哭笑不得,她指準(zhǔn)蛇就是有兩個(gè)頭,醉舌說理更說不通,就依著話來,聽聽她還回道出什么驚人的言辭。

    甕精之言,安敢再駁?

    “那你說說,這兩個(gè)頭是并連著的還是叉開的。”

    “并連的……”話猶未畢,有口氣從咽喉出來,她捂住嘴,待呃逆訖了,才接著道,“是叉開的,好像又是并著的……記不清了,但就是兩個(gè)頭?!?/br>
    她口講指劃,說到“叉開”的跟前,兩指的丫巴兒大開,說到“并著”時(shí),又合起,周而復(fù)始,看得人眼亂。

    “誒?怎么你也有兩個(gè)頭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