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1章
黃小善拼死拼活,總算是從期末考的苦海里爬上岸了,這個時代還有像她這樣帶傷赴考的優(yōu)秀學生,時代胸前 的紅領(lǐng)巾更鮮艷了。(呸) 期末考一結(jié)束,她的大一生涯也就結(jié)束了,心里空落落的。 剛上大學的時候發(fā)高燒,結(jié)束的時候出車禍,以苦開始又以苦結(jié)束,中間經(jīng)歷了那么多不凡的遭遇,總歸一句 話,都是套路啊。 黃小善考完試又一個人跑去展風曾經(jīng)住過的警察宿舍樓前顧影自憐,站過一趟法庭接受過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法 律制裁,讓她極想極想剛正不阿的警察叔叔。 他要是知道她替人頂罪這么大膽,一定先揍她個屁股開花,再一腳踢她進監(jiān)獄里去撿肥皂。 一提到肥皂,黃小善就想到菊花,一想到菊花,她就想到一個與菊花休戚相關(guān)的男人。 離去的終要離去,他終究不是個可以和她相守的人,今晚就去找他攤牌吧。 吃晚飯的時候,她當眾對朝公子說:“我等下要去找柴老板談話?!?/br> 相比她突兀的話,她坦蕩蕩的模樣倒叫除朝公子之外的其余男人不好反應(yīng)了,只等朝公子表態(tài)。 “嗯,你去吧,談完了早點回來。”她自己造的孽,朝公子索性讓她自己去斬斷,孰輕孰重也由她自己去掂 量。 事情跟家里男人做了報備,黃小善晚飯后就騎著小電驢穿越風水林,往柴澤的別墅駛?cè)ァ?/br> 朝公子站在二樓自己房中的窗前,目送她騎車的背影在路燈下漸行漸遠。 他抬頭望天,夜色沉沉,遠處有條小閃電劃過夜空,看樣子要下雨了。 如果下雨,就去接她吧。 黃小善在柴澤的別墅前停好小電驢,下車走到門前按響門鈴,隔不久從對講機中響起久違的熟悉男音。 “哪位?” 黃小善被他浪蕩慵懶的聲音動搖,還沒分開就已經(jīng)開始懷念以后聽不到這股聲音的日子,不禁打起退堂鼓。 今晚天氣不好,不適合談這么沉重的話題,要不改天挑個好天氣再來吧。 “小黃,是你嗎?”對講機后面的男人聲音苦澀。 黃小善難受地垂下頭,說:“是我,我找你有事?!?/br> 他沉默,稍后說:“進來吧?!贝箝T咔嚓一聲解鎖了。 黃小善沉重地踏進這棟她不再陌生的房子,沒有第一眼看見柴澤,她這次沒喊,心想能拖就拖,他晚點出來自 己就能晚點當壞人。 屋中多了盆蝴蝶蘭,與送給她的那盆蝴蝶蘭一模一樣。 她撫摸火紅妖嬈的蝴蝶蘭花朵,心想碰上這么個偏執(zhí)的男人,今晚有她的苦頭吃了。 空氣中香味變得濃郁,黃小善心動的瞬間就聽見柴澤在背后喊她:“小黃?!?/br> 她回眸,望見男人從二樓光腳走下樓梯,當即被他穿在身上傷風敗俗的絲袍嚇得后退一步,趕緊捂住鼻子,怕 上涌的血氣從鼻子里噴出來。 死男人,他根本就沒存跟她好好談的心。 柴澤很快走到一樓地板上,絲袍服貼地包裹在他修長的身軀上,每走一步,都可以清晰地看見腰胯擺動的幅度 和衣擺后面的大腿,上身的對襟還拉得很開,露出大片胸膛。 黃小善目光閃躲,不太敢看sao里sao氣的男人。 柴澤仿佛看不見她的畏縮,貼上去就抓起她的兩條胳膊左右翻看她的身體,高興地說:“小黃你又活了,禍害 遺千年這句話原來是真的?!?/br> “你才是禍害!”黃小善被他身上襲人的香氣熏得臉紅,不敢看臉只能看地板,然而地板上有雙他的光腳踩在 上面,她覺得他連大腳都好看,更別說絲袍后面剛洗完澡的光裸身體了。 她敢賭兩根雞腿,他絲袍后面絕對沒穿內(nèi)褲! 黃小善不管他,自顧自坐到椅子上。 柴澤旋即坐到她的對面,兩人之間隔著張不大的圓桌。這張本就是他擺在廳中閑暇時喝茶吃點心翻書的休閑 桌,桌上還放有他隨手扔在上面的煙盒打火機。 他愜意地靠向椅背,高高抬起一條腿,慢慢疊在另一條腿上,腿心的香氣一股腦往黃小善處噴發(fā),她還隱約看 見一條毛絨絨的rou條軟趴趴地蟄伏在結(jié)實的大腿肌rou之間。 黃小善忍無可忍,暴起一拍桌面,大吼道:“夠了,你就是脫個精光,今晚我該說的話一個字也不會漏?!?/br> 柴澤點了根煙,抽一口后將煙夾在指間,“你激動什么?我只是洗完澡穿了件夏季的薄浴袍出來見你而已,這 你就受不了啦,你家里的五個如花美眷不會連這種程度的衣服都沒穿過給你看吧?”他抱臂傾身過去,曖昧地 說:“不如今晚就帶我回家吧,我可以天天變著花樣地穿性感浴袍給你看?!闭f完不理黃小善的反應(yīng),靠回椅背一 口接一口地抽煙,一副蠻不講理、不肯好好說話的神態(tài)。 “你清醒點,我是來跟你說分手的,我要跟你分手啊,以后大家好自為之。”黃小善用盡全身的力氣來說這句 話。 柴澤無所謂地掏掏耳朵,“你吼什么,我耳朵沒聾。分手是吧,我同意?!?/br> 他太痛快,反倒顯得黃小善用力過猛,之前為應(yīng)付他發(fā)瘋所做的心理準備也都沒用了,她呆愣語塞了半天才失 落地說:“那我,走了。” “等我抽完這根煙再走吧,讓你多看幾眼我抽煙的樣子?!辈駶墒冀K優(yōu)雅地抽煙,仿佛對她口中的“分手”無 知無覺。 “好吧?!秉S小善坐下來很認真地看他抽煙,心里格外的酸楚。 當她看得入迷、當煙快燃盡的時候,柴澤才開口用平靜的語調(diào)說: “你跟朝逆,你們都很殘忍?!?/br> “我開始喜歡你的時候不是出于自愿,結(jié)束的時候也不是出于自愿,像煙花,就燦爛了中間那么一段時光,而 且是躲躲藏藏的時光?!?/br> “我想放手,卻無法離開;知道愛上了就是煎熬,卻義無反顧;明知前面沒有路,卻一定要走到確定沒有路了 才肯認命?!?/br> “你們離開了,可我的心卻收不來了?!?/br> “我謝謝你們的絕情,祝你們心安理得地白頭到老?!边@不是祝福,這是詛咒。 “煙抽完了,你走吧?!?/br> 黃小善捏緊拳頭,指甲陷進rou里,站起來硬逼自己說:“對不起?!比缓箢^也不回地離開。 “等一下?!辈駶珊白∷?,“把你留在這里的東西一起帶走?!?/br> 黃小善不解地回頭:“我留在你這里的東西?” 他旋風般刮向二樓,又旋風般刮回來,抱了滿懷的衣物,一股腦兒砸向黃小善,多得能把她淹沒。 黃小善拿下蓋在頭上的衣服捧在手上,又四下看看散亂一地、各式各樣的小號男裝,不解地問:“這些怎么會 我的東西呢?你不是說是你買給你弟弟的嗎?”她明白了,“阿澤,這些是你特地為我買的,所以之前我穿起來才 那么合身……” “呵,沒錯,我很傻吧。”柴澤輕輕呢喃,雙眸空洞,神情死寂,“我見不得光,不能陪在你身邊,就只能靠 這些布料來想你,想到自慰,想到精神分裂。” 黃小善的心被針貫穿一般劇烈地疼痛,這時看見在一堆男裝里突兀地埋著一抹銀色。 這條裙子是…… 她撿起來攤開,是一條銀色真絲禮裙,“阿澤,這條裙子怎么會在你手里!” 當初在賭城森美蘭華的購物中心她相中這條裙子,拉拉卻不肯給她買,隔天她自己去買的時候卻被告知裙子已 經(jīng)被人買走了,這個人居然是阿澤! “是我買的,我只會做這些沒用的蠢事!”他發(fā)狠一把奪過她手里的裙子,發(fā)瘋地撕扯,好好的裙子瞬間在他 手里變成碎片,手一揚,片片銀色從空中流瀉而下。 “沒有了你,沒用了,這些東西都沒用了!”他瘋狂地踢踩地上的衣服,發(fā)泄心里的絕望。 “阿澤,你別這樣?!秉S小善抱住狂躁的男人,她太沒有危機意識了,她不該在這種時候去碰柴澤。 柴澤反抱住她,狂亂的吻落在她的唇上、脖頸、胸口,邊吻邊放倒她,讓她躺在一地的衣服上,他則壓在她的 身上扭動、兇狠地親吻,封住她所有退路。 翻過她的身子讓她趴在衣服上,他跪起來掀開絲袍的下擺,露出赤條條的大腿和高高翹起的充血yinjing。 他想要她,他以后再也得不到她了。 黃小善趴在地上沒有反抗,斷弦的眼淚滾滾落下。 柴澤掀起她的上衣,手剛碰上褲子的時候看見她后背結(jié)痂的疤痕,這是車禍留下來的疤痕。 他仿佛無形中被朝逆打了一拳,驚得跌坐到地上。 黃小善回頭輕輕地喚他:“阿澤?” 柴澤對上她濕淋淋的臉蛋,嘴唇顫動,失控地爆出大吼:“走??!滾出這里!走?。 ?/br> 他的痛苦讓黃小善心碎,邊流淚邊拉好衣服,快步離開這間屋子,離開他的世界。 她走了,回不來了,柴澤躺倒在凌亂的男裝上,捂臉痛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