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鄧則卡殼了,笑得極為僵硬,“那啥,那我們就摁死老穆,讓他另覓芳草?!?/br> 白墨川斜睨他,“你是覺得小蓮現(xiàn)在魅力不足以讓老穆表白?” 為什么怎么說都是錯的?鄧則要抓狂了,跳起來在病房里走來走去,雙手成爪的朝上揮舞了兩下后,垂頭喪氣過來,“那到底要怎么樣?川哥,你給個準(zhǔn)信,老穆的幸福就看你了。” 白墨川慢條斯理的彎起唇角,“小蓮的幸福更重要,老穆怎么做我不干涉,但他絕對不能強迫小蓮?!倍嵌渖瞪従退闵形淳`放,眼里也不可能容得下除了他以外的男人。 鄧則簡直是喜笑顏開啊,“太好了,有川哥這句話,以后老穆也得叫我一聲哥了!” 白墨川默默的瞧著他的傻笑,相當(dāng)無情道:“我什么都沒說,你別亂傳話。” 鄧則賠笑:“是是是,川哥英明神武,什么都不用說!”說罷,抓耳撓腮的找了個尿急的借口,無視了病房內(nèi)自帶的洗手間,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,一看就是去通風(fēng)報信。 白墨川哼笑一聲,緩慢的偏頭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,想起剛醒來時就見到的meimei,半斂的細長眼睛里露出了nongnong的柔情和憐惜來。 白蓮是驚醒的,房間里的空調(diào)似乎半夜就關(guān)掉了,她整個人都纏在被子里,裹成了一條蟲子樣,滿頭大汗,掙脫不能。 茫然的眨巴了好幾下眼,想起了睡著前發(fā)生的一切,立刻就松掉了莫名緊繃的神經(jīng)。哥哥沒事,哥哥在醫(yī)院,哥哥挺好的。將臉埋到枕頭里來回碾了一輪,才把滿肚子的郁氣吐出來,然后就扭來滾去的,直至從薄被里解脫。 跑去洗漱,將自己上上下下刷得一干二凈,這才換上了唐爺爺臨時買的戶外速干衣短袖、長褲,出了套間門。 客廳里是等候的老管家和潘杰,而早餐則冒著熱氣擺在臺子上,顯然時間恰恰好。 三人草草吃了早餐就趕往街對面的醫(yī)院,8點半的時間,人已經(jīng)挺多,卻不如之前收容災(zāi)民的醫(yī)院那般紛亂擁堵。憑著鄧則弄來的通行證,順暢的去了白墨川的房間,他也剛醒,正從洗手間出來,消瘦的面容上,胡子拉茬的,和沙發(fā)上還在打鼾的鄧則簡直就是難兄難弟。 老管家仔細瞧了白墨川上下,露出放心的神色,這才去擺放早餐。 白蓮則小心的牽了白墨川的衣角,氣聲問:“哥哥,哪里的肋骨斷了?” 右手打著石膏的他用左手摸了摸她的頭,同樣用氣聲回答:“這里,兩根?!敝附o她看,見她心痛得眉頭緊擰,不由得用拇指揉住那團起來的眉心,“沒事的,養(yǎng)2、3個月就差不多了?!?/br> 她陪著他坐到小餐桌前,撐著下巴看他喝白粥,小小聲道:“那我回去學(xué)做排骨湯,天天燉給哥哥喝?!?/br> 他微笑著瞥了她一眼,用鼻音應(yīng)了一聲,并沒有提醒她還需要回英國上學(xué)的事兒。 過了半小時,鄧則才醒過來,整個病房的安靜頓時因他一個人的覺醒而熱鬧非凡,洗漱后就和白墨川坐下來一起早餐,不是贊美老管家的貼心,就是贊美白蓮今天氣色不錯。 摸了摸臉,白蓮笑嘻嘻的連眼睛都瞇起來了。 白墨川掃了眼明顯變黑變糙的meimei,再瞅了眼吹噓得天花亂墜的鄧則,笑得滿是無奈。 穆耀帆大概半小時后也來了,整理了一番,精神了很多,叫了聲川哥以后,眼睛就往白蓮臉上溜。 鄧則在一旁擠眉弄眼,白墨川淡淡的瞧著,還沒有人來得及開口,門又被打開,香風(fēng)襲來,伴隨著嬌軟的呼喚:“墨川哥。” 鄧則的鬼臉頓時僵了剎那,而穆耀帆在掃了眼來人后,非常自然的上前了一步,將白蓮給遮住。 白蓮從穆耀帆身后歪了個腦袋出來,瞧見一身條紋病號服的叢碧蓮,再看了看同樣病號服的白墨川,情侶裝似的讓她很不高興的拉下唇角,偷偷瞪了哥哥一眼。 白墨川緩緩的挑了眉,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? 不請自來的叢碧蓮非常大方的和每個人都打了招呼,就連一邊笑瞇瞇的老管家都被她稱呼了一句爺爺好,這才將手上提著的粉紅色保溫壺放到茶幾上,“這是家里熬的骨頭湯,墨川哥您嘗嘗吧?!?/br> 被熱情的一句“meimei好”糊到臉上的白蓮更不高興了,扁著嘴,不想讓哥哥喝那女人帶來的東西,可又不知道哥哥的態(tài)度,從坐著的角度看過去,叢碧蓮的胸更大更圓!她惱火的掏出手機,戳哥哥的號碼:“壞蛋哥哥!” 舊手機早不知道埋到哪里去了,新手機還沒來得及置辦的白墨川瞥見meimei嘟著小嘴玩手機,黑眸閃過笑意,非常直白的抬頭對叢碧蓮道:“真是麻煩叢副總了,只是我不喝除了女朋友以外的女性送來的東西?!?/br> 他語調(diào)淡淡的,甚至還帶著溫和的笑意,卻讓叢碧蓮臉都黑了,可憐的妹子大概第一次遇見這么狠的男人,呆了片刻,保溫壺都沒拿,轉(zhuǎn)頭就跑了出去。 鄧則噗嗤笑起來,“川哥,多少留幾分面子啊?!?/br> 白墨川笑而不語,另一邊一直微笑的老管家在他的示意下過來,拿了保溫壺,和藹道:“家主,我去還了這個,再把您這邊的醫(yī)療費用結(jié)一下?!?/br> 白墨川點點頭:“李宇和其他人在隔壁,你一起看看。” 老管家笑著點頭離開。 鄧則也站起來,伸了個懶腰,“那我去酒店休息,晚上再過來陪你?!?/br> 白墨川搖頭,“不用,太辛苦了。休息好以后,你們先回G市,回頭請你們吃飯?!?/br> 鄧則想了想,“成,那我走了,川哥?!弊咔?,還特地撞了撞穆耀帆的肩膀。 穆耀帆哭笑不得,“川哥,我申請了去醫(yī)院幫忙,災(zāi)情穩(wěn)定了我再回G市?!闭f完,飛快的又看了眼白蓮,“有什么事,電話我,我馬上過來?!憋@然不打算在這么兵荒馬亂的時候向她草率表白。 白墨川點點頭,“好,注意身體?!?/br> 房間內(nèi)只剩他和白蓮了,他這才真正柔和了眼神,瞧著meimei撅得老高的小嘴,低笑一聲,“來,抱抱?!?/br> 本來想傲嬌的哼一聲的,但想想剛才哥哥嘴里的“女朋友?!眽男那橛趾鋈伙w揚起來,乖乖過去,跨坐到他腿上,小心的不壓到他的手和胸口,環(huán)住他的脖子,湊上去,蹭了蹭他的臉,哪怕被胡子扎得有些疼,也沒有躲開。 “哥哥~”嬌聲嬌氣的,一點兒也不隱藏其中的矛盾的高興和不高興。 側(cè)過臉親她,稍微有些粗糙的肌膚讓他憐愛得要命,慢慢的一點點吻著,他也不戳破她的小心思,悄聲道:“怎么瘦了這么多?” 她愣了愣,直接就紅了眼圈。 畢竟還小,加上對他的信任,根本不懂得隱藏或是拐彎抹角,被他這么一問,嗓音帶著顫,將剛接觸情事又被他冷淡對待的委屈全部傾吐而出,越說越覺得委屈,抽抽噎噎的弓了老大一個彎,不壓到他的盡量將臉靠在他肩膀上,“哥哥不要不理我,我做錯了什么可以告訴我?。 ?/br> 說完,還急急的補充:“我愛哥哥的,真的,只愛哥哥一個人,我懂的。”抬起腦袋,眨巴著濕漉漉的大眼認真的看入他的雙眼,以著自認為最嚴肅最正經(jīng)的態(tài)度道:“雖然我有點傻,但可以學(xué),哥哥別急,你等我,給我機會啊?!?/br> 他聽著、瞧著,簡直是百味陳雜,不知道該先心疼,還是感嘆她的單純。這孩子,就這樣赤裸裸的恨不得把心剖出來給他看,難道就一點沒懷疑過這幾個月完全是他自私任性的責(zé)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