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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佑(一更) < 宿敵 ( 艾瑪 )天佑(一更) 都說從聲音里就能聽出一個人長什么樣,厲天佑音線清越,話一出口總會捎帶上絲絲的笑意。這笑意可以是真實 的,也可以是習慣性的禮節(jié),不論是前者還是后者,總能輕而易舉地獲取旁人的好感。 從這一點來講,他們兩姐弟很像。 厲天佑安撫爸爸很有一套,他不論說什么,總是很能入人的耳,厲爸爸火氣漸消:“天佑,我對你姐怎樣,你也是 很清楚。你有的東西她全都有我虧待過她一分嗎?可是你看看她這些年都做了什么?之前念書學習明明很爭氣,送 到國外反而不中用起來!回國呢我也給她自由,想干嘛就干嘛,結(jié)果呢,霍希賢她都不要男人” 天佑穿一套黑緞料的中山裝,立領(lǐng)交錯中央,一字排下扭花布扣,很有幾十年前遺少的風骨。他盤著腿,給爸爸斟 茶:“爸,這種事情很難講,姐畢竟是女人,女人就有感情用事的時候?!?/br> 他把長長的手臂伸過去,拍拍厲父的大腿,指節(jié)修長白凈,幾乎可以拈花撒露水:“jiejie是我們一家人,姐夫 么” 厲先生好笑著剜了他一眼:“你跟你姐感情好,這我知道。我對她——話說回來,她剛出生的那一天,晚上我做 夢,夢到一片黑壓壓的曠野,我把手伸出來都看不清?!?/br> 天佑把他的話頭接過去:“然后一陣大風吹來,烏云散去,天邊掛起來太陽和彩虹。您不是說這是好兆頭嗎?而且 后來家里過了幾道難關(guān)。jiejie是我們厲家的福星,您跟我講了好幾遍啦?!?/br> 法令紋的眼皮耷拉著,厲先生似乎老了一些:“你不知道,這些都是仙姑在二十五年前解的夢,前兩年,我又去了 趟蓮花山,仙姑的說法又不一樣了。說你姐——是災(zāi)星!開始我還不信,只是回憶起那個夢,總像有一雙眼睛在 暗處盯著我,黑云里面躲這個什么東西,這東西還有翅膀。天佑,你說會是什么妖怪嗎?” 厲天佑哼笑一聲:“爸,你是想多了。那個什么仙姑,她也不過是順著你的口風講。再說了,您也知道二十多年 了,夢里的東西怎么可能還記得這樣清?肯定是你聽了她的話,受到了心理暗示?!?/br> 他朝門縫里掃了一眼,桃花眼微微瞇起:“說了這么多您累不累,要不我們回去吃飯?” 佳怡借坡下驢,貌似剛過來,跟厲爸爸打了聲招呼,厲爸爸恢復(fù)為父之色,笑吟吟道:“今天怎么有空回來?錦輝 呢?” 三人父慈子孝的下山用餐,佳怡照舊應(yīng)付一番,思忖時機不對,這時候提起陳錦輝,只會讓厲父惱羞成怒。 “明天還要上班,爸,我就先走了?!?/br> 厲父讓她路上小心,天佑從茶盤里抓了車鑰匙:“我送送姐?!?/br> 天佑開一輛高底盤的越野,五根長手指渾然天成,瑩白得像是藝術(shù)品。 他開得很穩(wěn),線條流暢,不時偏過頭來看她一眼:“自從你從美國回來,我們已經(jīng)幾年沒見了?” 佳怡抬手把胳膊肘撐在窗沿上,籠住火心點煙。 天佑見她沒反應(yīng),絲毫不見怪,把好脾氣發(fā)揮到爐火純青的巔峰狀態(tài):“自從你走了,我就把別墅關(guān)門了。我知道 你不喜歡那些亂七八糟的朋友,也再也沒請他們過來?!?/br> 佳怡仰起下巴,冷淡的吐出眼圈,眼尾在暗光下變得狹長:“這些不關(guān)我的事?!?/br> “怎么會不關(guān)你的事?”天佑慢吞吞地笑,兩頰處冒出梨渦:“我們以前那么好,你一直很關(guān)心很維護我的,對不 對?知道我逃課去賽車打架,也沒跟爸爸提過一個字,我的那些女朋友找來麻煩,也是你一一擺平。臨近考試了, 也是你通宵達旦地幫我準備資料” 他的話語平緩又柔和,跟溫泉冒出的流水,帶著明顯的白煙和熱度。 金黃的路燈一遍遍的送來燈束,佳怡對他說的不感興趣,眨眼天佑已經(jīng)說到了小時候,他的眸子里沁了波光:“你 是不是不想聽?那我們換一個地方談?!?/br> 佳怡朝兩邊的路況看了又看,發(fā)現(xiàn)已經(jīng)重現(xiàn)轉(zhuǎn)到了上山的路,她的眼神徹底冷下來:“天佑,現(xiàn)在很晚了,我需要 回家休息?!?/br> 天佑莞爾:“那間公寓算你的家?還是陳錦輝的別墅算你的家?” 眨眼間,他已經(jīng)把車開到了臨崖的空地上,放目遠眺,能看到大半個香港的繁華夜景。 佳怡要開門,然而車門被他鎖死了。 天佑傾身過來,抓了她的左手用兩手包住,送到自己的唇邊:“姐,四年了,你還是不能原諒我嗎?” 佳怡掙了掙,沒搶回自己的左手,于是很快放棄了無畏的掙扎。 厲天佑一向就是如此,看著親和隨意,骨子里卻是一定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任何東西。 佳怡只好轉(zhuǎn)換策略,恢復(fù)尋常的風度笑意:“怎么會?天佑,是你多想了?!?/br> 天佑再往這邊傾,白皙英俊的五官懸在她的上頭:“你這是在逃避,不想正面回答我的問題。不過我還是要再講一 遍,那天是我喝多了走錯了房間。但是說到底,我們也沒有走到最后一步是我昏了頭,是我做錯了,是我認錯了 人,姐,你為什么要因為一次錯誤否定我們過去所有的一切?” 話到這里,天佑眼角發(fā)紅,一下下蹭著佳怡的手背:“你懲罰了我四年,四年還不夠嗎?”他蹭完了手,又跟大型 犬類似的過來蹭佳怡的臉,鼻尖對著頂了兩下:“我好想你,我們從來沒有分開過這么長的時間” 佳怡鼻尖滿是他的味道,眼見他越說越離譜,啪的一聲奉送了一道耳光。 天佑怔怔偏過頭,又轉(zhuǎn)過來,神色哀傷地看她,薄唇顫動兩下終于撤開身子。佳怡再要開門,這次就開了。 她走到平地邊緣,涼風迎面陣陣刮來,身后傳來關(guān)門聲,隨即一具結(jié)實溫熱的軀體從后包裹上來。佳怡沒有躲,也 躲不過,只要他不放棄,他們的血緣在這里,永遠都逃不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