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二回 棋局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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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平公主慢悠悠擱下手里的小瓷杯,秋眸流轉(zhuǎn),輕佻地掃了一眼蘇逸和白秋水。 唇角微微上勾,她別有深意地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,“倒是本宮打擾了蘇相的好事?!?/br> 頗有些調(diào)戲的口氣,蘇逸卻全當(dāng)不知,直起腰就勢跪坐,公事公辦地詢問太平公主來意。 完全一副冷淡疏離的模樣,刻板規(guī)矩,倒把太平公主逗笑了。 “我說蘇郎,當(dāng)著本宮的面,就別是這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了~” 太平公主輕輕笑著,言語極是戲佻,只見她又側(cè)了側(cè)身子,左手肘彎支著木栻,右手伸出竟是要去挑蘇逸的下巴。 蘇逸見狀,下意識地便向后一仰頭。 “呵呵~” 太平公主其實純粹是逗弄一下蘇逸,并未真想去挑她下巴,何況也沒這么近的距離。 “蘇郎可真是不經(jīng)逗呢,”她頑皮地眨動一雙靈動的水眸,看向白秋水。 只見白秋水緊咬下唇,雙眸隱忍地盯住太平公主,垂在身側(cè)的右手攥著拳頭,全身都繃得僵直,似乎隨時可能跳起來襲擊。 太平公主斜斜倚著木栻,小臂交疊,一雙風(fēng)流眼更加媚意橫生。 “蘇郎~,”她的聲音越是嬌媚,含羞帶嗔只怕能將人的骨頭都酥盡了,“瞧你家這俏生生的小侍衛(wèi)急的,怕不是要與我拼命了。” 太平公主連白秋水也要逗弄一番,蘇逸不禁無奈,但也只能一拱手,道:“公主見諒?!?/br> 當(dāng)朝的巾幗女相如此吃癟,太平公主不由是噗嗤一下笑出聲。 “哎喲,蘇郎,虧你還是我阿姐的前駙馬呢,就這膽量?!?/br> 似乎這樣逗趣當(dāng)朝內(nèi)史和她那別別扭扭的小侍衛(wèi),是一件多么令人愉悅的事情。 唉……蘇逸只能在心中發(fā)出一聲暗嘆。 高宗與武皇后相伴多年,武皇后生下的僅有兩位公主,一位是當(dāng)今輔政的安定公主李衿,另一位就是眼前的太平。 兩位公主雖然同母同父,但兩人從性格到相貌卻幾乎天差地別。 李衿自然美貌冠絕,但眉眼輪廓極肖武后,峨眉高聳,黑眸幽邃而暗含鋒芒,行事作風(fēng)最是深沉難以捉摸,凡事從不露聲色。 太平公主卻更多遺傳了風(fēng)流的高宗,眉眼間更多柔美,朱唇小口媚態(tài)天成,又因聰穎可人而得盡寵愛,性子甚為任性嬌蠻。 所以當(dāng)下挑逗朝廷重臣這樣的事,在她看來也不過是尋常的游戲。 眼下,太平公主足足花枝亂顫好一會兒才消停,等她緩過氣來,才又問蘇逸:“你可有我阿姐的消息了?她何時才能回來?” “這個,”蘇逸又一拱手,“公主,殿下的行蹤向來只有她……” “好了好了,”太平公主不耐煩地打斷她,“你就別跟我說這些敷衍的了,我還能不知道么,阿姐是去找那傻呆呆的沈才女了?!?/br> 頓了頓,她又自言自語:“不過阿姐也真是,那傻呆呆的才女有什么好,還能讓她忙里偷閑,放著大事當(dāng)前跑出去……” 蘇逸無語,只好微微低垂目光,等著這位跳脫的太平公主自己發(fā)完牢sao。 如此待了片刻,太平公主終于想起來正事,神情一斂,道:“近來有幾個老臣盯得緊,我看圣人私自外出的事情,瞞不了多久了?!?/br> 蘇逸凝眉,暗自算了一下那些人的腳程。 “瞞不了也不要緊,反正幽州……我猜那位,可比我們要緊張多了。” 對視一眼,兩人心照不宣,無需再多言。 太平公主的視線在蘇逸清秀俊氣的臉龐上逗留許久,末了,還是很習(xí)慣性地調(diào)戲: “蘇郎這幅好皮相,天下不知多少人想自薦做那鴛鴦交頸的枕邊人,嗯?” 說著又把視線飄過去看著白秋水,饒有興味地欣賞她咬緊嘴唇隱忍著吃醋的模樣。 蘇逸當(dāng)然也察覺到了,于是忙挪了挪身子,稍稍擋了擋太平公主的目光。 “公主,時辰已經(jīng)不早,該回宮了?!?/br> 太平公主挑了挑眉,神情戲謔地望向蘇逸。 片刻,她才懶散散地坐起來,稍掀起裙擺,露出一小段光潔如玉的一足踝,以及足上暗線云紋的圓頭絲面履。 蘇逸適時的低垂下頭,別開視線,非禮勿視。 絲面履輕盈地落在地上,太平公主步下坐床,慢悠悠地站起身。 “好吧,本宮也乏了,”她重新系好斗篷,“就不打擾蘇郎了?!?/br> 蘇逸也站起身,拱手前推,彎腰揖禮。 “臣恭送公主?!?/br> 太平公主徑直出門,隨即消失在夜色當(dāng)中。 “銜蟬?!?/br> 待人公主走遠(yuǎn)了,白秋水才有些不滿地埋怨:“公主她……經(jīng)常這樣嗎?” 蘇逸立刻明白是指調(diào)戲自己的事情,趕緊哄她:“公主的性子跟長公主殿下不一樣,你別放心上?!?/br> 白秋水盯著她看了一會兒,撇過臉,喃喃道:“那還是長公主殿下好?!?/br> 蘇逸愣了愣,隨即忽然伸手把白秋水重重攬進(jìn)懷里。 “你剛剛說誰好?” “……” 突然挨得這么近,白秋水的臉頓時紅了。 “你,你好?!?/br> …… 涼州。 作為轄治河西道與隴右道的邊陲重鎮(zhèn)之一,涼州乃是西御吐蕃的一處門戶。 與位置還要靠后,距離京都更加接近的幽州不同,涼州正落在前朝遺存的一段抵御外族的長城與某條無名河的交匯上。 河道正正穿城而入,城內(nèi)是靠著河水建起的方正市坊,土墻夯實,駝隊往來。 城外是一望無際黃沙,壯闊遼遠(yuǎn),若沿賀蘭山再往北行,便是突厥眾部。 此刻正值日頭最烈的午時,涼州城內(nèi)人煙稀少,街道清凈。 突然,一道影子掠過眾多市坊灰蒙蒙的屋頂,迎著天際那一輪白日,向城外急速飛去。 “啁——” 一聲嘯遠(yuǎn)的鷹唳擊破這午時的寂靜,在空遠(yuǎn)的大漠之上久久回蕩。 遠(yuǎn)遠(yuǎn)地,一行人正騎馬而行。 打頭是一匹高俊的汗血寶馬,四肢細(xì)長健壯,馬蹄有力,每一次的向前踏落都能揚(yáng)起陣陣細(xì)微的塵土。 馬上騎著一人,戴著一頂遮沙的帷帽。 素白的圓領(lǐng)窄袖袍,長垂的衣擺微微染上了些沙塵的淡黃,騎馬的人脊背挺得很直,但身形明顯要比跟隨的兩人單薄纖瘦。 明顯是個女子。 正是思不歸。 “殿下,”右后方的韓七指著前頭一點閃動的黑影,“那是不是一個人?” 思不歸聞言勒馬,輕輕掀開帷帽的薄紗,瞇眼看向前方。 一小個略細(xì)長,正在急速靠近的黑點,思不歸仔細(xì)辨認(rèn)一會兒,笑道:“是她來了。” 不消一炷香,那移動的黑影便漸漸變大,直到現(xiàn)出一個人策馬疾馳的身影。 神俊的馬兒揚(yáng)蹄嘶鳴,馬背上身著絳紫胡服的女子持韁勒馬,停在前方數(shù)十步的距離。 墨發(fā)高束,女子身姿利落瀟灑,英氣逼人。 人還未十分近前,韓七和老九已率先拱手抱拳,微微低頭,雙臂前推恭敬行禮。 “顧將軍?!?/br> 顧少棠也朝二人抱拳回禮,隨即一夾馬腹,拉動韁繩行到思不歸身邊。 “灼華,”思不歸取下帷帽,“許久不見了。” 沒有別的朝臣,兩人之間便不再多拘禮。 顧少棠也沖她笑笑,喚道:“不歸。” 彼此無需多言,顧少棠隨即一轉(zhuǎn)馬頭,當(dāng)先朝著涼州城的方向奔去。 思不歸一拉韁繩,打馬跟在她的身后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