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只得收拾了前去。

    其實平時家里人也不常在一處，只不過今日是孫問的生辰，老太太少不得要拉著人慶賀一番。

    姚佳音去的時候，只看到他們祖孫倆，孫勝去了外地，而章夫人也不知何故沒有來。

    老太太坐在桌前，板著的臉在看到姚佳音時才稍有緩和，揮了下手道：“行了，開飯吧。”

    對于疼愛孫子的老太太來說，統(tǒng)共就兩三個人的生辰著實有些冷清，姚佳音也驚訝了一下，不過看到老太太的臉色，照舊悶不吭聲。

    孫問作為今日的壽星，反倒樂呵得很，把酒盅嘬得滋兒一聲響。

    人老了就愛熱鬧，老太太看著乖孫滿臉慈愛，轉(zhuǎn)頭看見桌上的冷清就變得不悅了，兀自念念叨叨：“人都死了不知多久了，每年都這副樣子，也不知擺給誰看?！?/br>
    姚佳音眼觀鼻，鼻觀心，不知道老太太在說誰，也不去細(xì)想。

    一頓飯吃得姚佳音不上不下，好容易等得老太太放了人，姚佳音連忙離桌。老太太讓她跟孫問一道回去，可出了門孫問就沖她鼻子一哼，轉(zhuǎn)身就走。

    姚佳音懶得理他，翻了個白眼朝著相反的方向走了。

    回屋的路上，姚佳音碰到了章夫人的大丫鬟腳步匆匆地挎著一只籃子，見著她時略行了個禮，就往后面去了。

    姚佳音想到老太太說的話，又看到那籃子里的香燭和黃表紙，總覺得這府里的事情是越來越難解了。

    出伏之后，秋老虎緊隨而后。姚佳音每天不等日落就回了房，無大事便不再走動。

    這日，天色從早上開始就陰沉沉的，似乎要下雨，可憋到黃昏也不見一滴，院子里就像一個大蒸籠。

    姚佳音早早沐浴過，不停地?fù)u著扇子還是熱得出汗。

    想來這天氣，府里的老太太也懶怠有吩咐，姚佳音便想趁機去看看姚佳期。她正轉(zhuǎn)到后邊換衣裳，聽到門外響起了孫問的聲音，不出意料又是醉醺醺的，還有丫鬟的勸導(dǎo)聲。

    “少爺……少爺喝醉了，奴婢扶少爺去歇息吧？”

    “小浪蹄子，慣會把爺往你那里哄！這屋里還有爺剛過門的媳婦呢，你也不害臊！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姚佳音聽著，慌忙把腰帶系好，打算從一邊的窗戶翻出去，免得跟一個醉鬼呆在一處。

    只是還沒等她實施，孫問一腳就踹開了門，扯著嗓子撒酒瘋：“還不快來伺候著！”

    孫問說著轉(zhuǎn)身又去摸自己通房丫鬟的臉蛋，一臉yin邪：“一會來個雙飛燕，我們一起快活，少不了你！”

    丫鬟撫著他的手，眼底隱有一絲焦急，只是軟語撒嬌：“少爺就會使壞，奴婢才不要跟人分享少爺！少爺就依了奴婢，咱們自去快活……”

    孫問就喜歡這樣的妖媚小樣，可今日就跟吃了秤砣一樣，硬是不走，喊了一通不算，翻箱倒柜地找人。

    姚佳音站在屏風(fēng)后心如鼓擂，完全不敢出去，正焦急間就見屏風(fēng)上頭擱著孫問的腦袋，驚叫一聲就要往外跑。

    孫問看著身體虛，可喝了酒多少有些力氣，拉住姚佳音就摜了回去。

    屏風(fēng)斷成兩截，姚佳音摔得不輕，手掌拖在斷裂的木頭上險些被扎穿。她顧不上喊疼，急忙爬起來只顧躲避危險。

    一旁的丫鬟抱著孫問的腰，又是勸又是誘哄：“少爺何苦來這里找沒趣，咱們走吧，少爺……”

    孫問看著美人蹙眉痛呼的樣子，反而來了興致，隔開丫鬟的手就去抓姚佳音。

    丫鬟見攔不住，慌忙跑了出去。

    姚佳音眼見孫問要撲過來，隨手抓起屏風(fēng)上斷下來的木頭，朝著他的腦袋就掄了過去。

    孫問原地一怔，瞪著眼睛嘩啦軟了下去。

    姚佳音看著孫問后腦勺磕出來的血印子，嚇得不敢動彈，臉上糊著一片眼淚。

    不多時，門外響起腳步聲，姚佳音才驀然回神。

    章夫人跑進來，氣息帶些微喘。她看見倒在地上的孫問，先是一愣，繼而就叫人把門關(guān)上，誰都不許聲張。

    姚佳音看著章夫人鎮(zhèn)定自若，她手里的人亦是有條不紊地處理著狼藉，不覺發(fā)怔。

    “把少爺抬出去，小心些不要讓其余的人看見?！闭路蛉朔愿劳辏@才轉(zhuǎn)向姚佳音，見她可憐木楞的樣子，也沒多說，只叫人拿了藥來看她手上的傷。

    外面轟隆一聲雷響，醞釀了一整天的大雨終于傾盆而下，仿佛將眼前的事也沖刷了個干凈，不留一絲痕跡。

    姚佳音不知道章夫人是怎么處理善后的，只是翌日一早聽到下人說在花園的假山洞里發(fā)現(xiàn)的孫問。

    人倒是沒死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