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蔣誠渾身瞬間僵硬,靜默中,幾乎聽不到他的呼吸。 他腦海里有無數(shù)個念頭,有無數(shù)句話,想說什么,又是一片空白。 蔣誠用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頰,終就啞聲說了一句—— “小五,你別玩我?!?/br> 周瑾仰頭,仔細端詳蔣誠的臉。她覺得陌生,要不是相貌沒有改變,她一定認不出這是誰。 周瑾不知道自己還能如此恨一個人,恨到她學會對蔣誠說狠話:“他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,比你好?!?/br> 他眼底浮上難以形容的驚懼,蔣誠急促呼吸了幾聲,忽然掐住她的臉,唇覆壓下來,混著煙草與酒味道,深沉濃烈。 他對周瑾從沒有這樣兇狠過,仿佛控制不住,撕咬一樣地吻她。 周瑾唔聲低叫,劇烈地反抗。 他準確無誤地抓住她的手腕子,按在墻壁上,吻越發(fā)深,力道也越發(fā)狠,幾乎快要捏碎她的腕骨。 痛。 周瑾沒想到,這會是蔣誠。 力量的絕對壓制讓她覺得屈辱,她憤怒地用嘴巴咬他,聽蔣誠嘶地抽口氣,才從快要窒息的親吻中躲開。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也掙扎不出,“蔣誠,你瘋了?!” 他沒有聽,粗糙又有力的手指迫她仰起頭,唇貼著她的頸子一路啃咬。他手發(fā)著抖,怎么也解不開她的領口,就用力扯掉紐扣。 一片纖薄白皙的皮膚露出來,他氣喘吁吁,閉著眼吸吮她頸間發(fā)冷的汗。他要確定周瑾在他懷里,要去奪回她的身體,奪回她的氣息。 膝蓋往她腿間抵,肆無忌憚地侵犯過來。周瑾第一次覺得蔣誠可怕,戰(zhàn)栗著推拒:“蔣誠!你敢!” 抗拒無果。 他熟悉她的招式,熟悉她的身體,他知道怎么制服周瑾,怎么讓她想起來兩個人的從前。 忽地瞬間,蔣誠背脊一僵。 周瑾抽出手,往他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。他挨打,只是偏偏頭,沒有動,手指抵起她的下巴,強迫她露出白皙瘦削的頸線。 粗糙的指腹在一處暗紅色痕跡上搓抹,反復確認后,蔣誠終于知道是什么,頓時生出想要殺人的念頭。 “你嫁給誰?昨天那個男的?”他握住她的肩膀,一點點用力,“是不是!” 周瑾想起江寒聲。 他沉默寡言,有白皙的臉,漆黑的眉眼,手指干燥有力,與她牽手時會輕彎起唇角,認真又專注地看她。 周瑾心口仿佛被燙了一下,忽然間覺得與蔣誠的爭執(zhí)沒有任何意義。 從頭到尾,他們只是沒有真正做過了斷,現(xiàn)在周瑾終于有這樣的機會。 她語氣平靜,說:“蔣誠,我很珍惜現(xiàn)在的生活,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和我的家人?!?/br> 蔣誠劇烈喘息幾聲,緩解痛苦,沒多久,僵直的背脊忽然垮了下來,只能用手臂撐著墻。 怒氣燃燒的火焰熄滅后,化成了深深的疲憊。 他說:“周瑾,你別這樣玩我……” “我說得很清楚了?!?/br> 周瑾眼睛冷淡淡的,從他的懷里逃出來。 她往有光的地方走,沒走出幾步,她停下,回頭問蔣誠:“我問你,昨天是不是你告訴那些人,說酒吧里有警察在跟?” 她回想起昨天夜里,賴三坐在吧臺跟調(diào)酒師交談,擺放在他面前的酒杯已經(jīng)空了,應該是上一位客人留下的,還沒來得及收。 酒杯的樣式特殊,就連調(diào)制酒的顏色也特殊——與今天蔣誠喝酒時用得一樣。 而且昨晚認出她的只有蔣誠。 他隱沒在濃重的陰影里,始終沒有回答。 周瑾點頭:“我懂了?!?/br> 蔣誠通知酒吧內(nèi)部的人有警察在場,應該只是想讓他們注意收斂。消息傳給賴三,估計他還以為來得就是普通的巡警,想要引一兩個過去教訓示威,沒想到自投羅網(wǎng)。 她走出鳳凰火,陽光透亮,燦爛地落在她的肩膀。 譚史明坐在警車里,朝她招手,說:“周瑾,歸隊了,有新線索?!?/br> …… 警車陸續(xù)開回重案組,審訊還在繼續(xù),目前還沒有太大的進展。 物證鑒定科的通知重案組,派人過來一趟,譚史明要安排進一步的調(diào)查方向,就命令周瑾過去。 “江教授在物證鑒定科,以后你就負責跟他對接?!弊T史明頓了頓,用手指敲著桌子,警告她,“只許碰關靈的案子,‘8·17’一案有別人在跟。這件案子影響不小,上上下下的人都在盯著,不止你關心?!?/br> 周瑾左耳進右耳出,擺手:“知道?!?/br> 知道才怪。 她掛上證件,來到物證鑒定科。 江寒聲早早就到了,少見地沒穿得很正式,白衣黑褲,眉目透著幾分神清氣爽。 他安靜地坐在椅子里,正在看卷宗和部分物證。他一旦做起某件事情,就會出離的專注。周瑾進門,他也沒有抬頭。 周瑾拎了個小塑料凳坐到他身邊去,喊:“江教授,發(fā)現(xiàn)什么啦?” 江寒聲回神,見是周瑾,有些無奈地彎了彎嘴角,問她:“吃飯了嗎?” 周瑾說:“不餓。” 江寒聲看了眼墻上的鐘表,說:“一起去吃飯吧。等一等監(jiān)控室的結果,相信很快就會有答案了?!?/br> 周瑾眼見到了飯點,下午還有硬仗要打,不能餓著肚子,但她也不好意思拉著江寒聲吃外賣。 周瑾想了想,說:“你能吃辣么?附近有個川菜館,還挺干凈的。而且能點盒飯送到組里去,他們還沒吃呢?!?/br> 江寒聲點頭:“我都可以。” 兩人一拍即合,周瑾馬上打了個電話給于丹,問要不要帶盒飯回去。 于丹忙得直打哈欠,抱著咖啡慘兮兮地說:“救世主,我快累沒了,就不跟江教授假客氣了。破費破費,送個……”她問了問人數(shù),“九份。” 周瑾答應。 她按掉手機,伸著懶腰說:“走。” “周瑾。”江寒聲喚住她。 周瑾回頭,“怎么了?” “扣子,好像掉了一顆?!彼焓?,替她扯了扯微敞開的領口。 周瑾想到在鳳凰火的事,下意識地后撤一步,躲開他的手。 江寒聲愣了愣,彼此沉默了幾秒鐘,他才貌似尋常地說:“出外勤了?” 周瑾決定撒謊:“恩,不知道怎么掉的,沒事?!?/br> 他應該看出得東西很多,譬如隱藏在證據(jù)下的真相;不該看出得東西也很多,譬如周瑾會對他撒謊。 江寒聲目光淺淡鋒利,很快又柔和下來,他牽住周瑾的手,低聲說:“以后小心一點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