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26
江潭上午下班后開著集團軍牌照的吉普車,載著未來媳婦,夫妻雙雙把家還。 軍營重地,居然放任這對男女想進就進、想出就出,還反了他們,糾察隊必須要嚴抓一下黨風黨紀! 回到簡家,簡丹掏鑰匙開門,然后被江團長牽進去,仿佛回的不是她家而是江家。 屋中飄著飯菜的香氣,回家路上她已經(jīng)打電話給錢女士,說江團長中午也一起回來,驚得早已準備好午飯的錢女士又跳起來加炒了幾盤好菜。 簡大河站旁邊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。 “爸媽,我們回來了?!焙喌ふ驹谛P(guān)換鞋,隨便拿一雙給江潭換上。 錢鳳仙女士從飯廳走出來,笑吟吟說:“回來啦。”笑容一僵,雷達眼上上下下地掃描簡丹。 簡丹被她看得心虛情怯,心說:阿潭也太料事如神了,果然被媽看出來了。話說她是怎么看出來的?我額頭上又沒寫“新晉婦女”。 等你生了女兒,等你的女兒被拱了的那天,你就知道你媽是怎么知道的了。 這叫母女連心,懂? “錢阿姨?!苯冻雎暣驍辔磥碓滥赣醚劬﹂|女的“身體檢查”。 錢鳳仙女士不咸不淡地瞄他一眼:“小江你先進去坐一下?!毖鄣豆蜗蚝喌?,“你給我過來?!弊е氖滞线M她的閨房問話。 江潭哪里坐得下去,站在廳中等她們母女出來。 簡大河假裝在刷手機,實則在窺視江潭偉岸的身高,雙眼流露出濃烈的“羨慕嫉妒恨”。 簡家滿門都是“濃縮的就是精華”,江潭出現(xiàn)之前,175cm的簡舟是他們家身高的終點;江潭強勢進駐后,簡家人跟他站一起,仿佛一團大蒜中間插了一根蔥,簡大河每每都能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。 簡丹閨房,錢鳳仙女士陰沉沉地注視著女兒:“你說,昨晚是不是被小江欺負了?” 在親媽逼人視線的威壓下,簡丹聳肩縮著腦袋,慫得像只鷓鴣,低低嗯了聲。 錢鳳仙女士富態(tài)的身體晃了晃,怒從心頭起,狠狠拍了一下她的后背:“你最近又是交大自己那么多歲的男朋友,又是撒謊騙mama,又是隨隨便便交出自己,你是不是魔怔了!你從前待在mama身邊讀書的時候從來都是個乖孩子,自從去了北京那個霧霾漫天的鬼地方讀大學,你就野得不成樣子,什么都敢干!”氣不過又拍了兩下她的后背,拍一下罵一句,“你讀的什么大學!讀的什么大學!985、211的大學沒教你女孩子要自尊自愛嗎!” 簡丹覺得親媽的言行過激又過時,不免發(fā)起犟驢脾氣:“媽,現(xiàn)在都是什么年代了,事情順其自然就發(fā)生了嘛。” “你還敢頂嘴!到了什么年代,女兒家的名節(jié)都是重中之重。其他事情可以順其自然,這種事能順其自然嗎!” “那談戀愛總會發(fā)展到這一步的嘛?!?/br> “你是不是傻?!你跟小江才談三個月的戀愛就輕易交出自己,以后會被他瞧不起的!” “阿潭很疼我,他不是這種人!” “你們才剛戀愛三個月,正是蜜里調(diào)油的時候,這種時候他當然疼你,這種時候的疼不能當真的喲我的傻孩子!”錢鳳仙女士痛心疾首又捶胸頓足,“我精明了一輩子,怎么生出你這種腦子缺根筋的孩子?!?/br> 簡丹別過臉小聲逼逼:“你這么精明,還不是選了個憨憨做老公?!?/br> “怎么說你爸爸的,沒大沒小!” 簡丹馬上低頭擺出認錯的姿態(tài)。 錢鳳仙女士看著已經(jīng)掉價的女兒,無奈搖了搖頭:唉,覆水難收,就算現(xiàn)在扒了她的皮,也補不回來她失去的那層膜。 突然想到:“你們昨晚有沒有做安全措施?” 簡丹腦子一時沒轉(zhuǎn)過來彎,等明白她在說什么時,輕啊了聲:“沒有!” 錢鳳仙女士被這個傻蛋氣得直捶自己心口:“985、211的大學連基本的兩性關(guān)系課程都沒有嗎!” 簡丹羞得無地自容:有倒是有,只是她選修課沒報,而且昨晚那種箭在弦上不得不發(fā)的氣氛……反正第一次的她哪里會想那么多。 錢鳳仙女士甩給她一句:“你等著。”開門,撞上一直守候在門前等她們母女出來的江潭,史無前例地、近乎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就走向自己臥房。 江潭詢問地望向房里的簡丹。 簡丹笑著朝他擺個“OK”的手勢。 親媽訓誡的話還熱乎著,她一看見江團長就自然破功,什么叫“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”,這就是。 哪天要被江團長拋棄了,她可以先吐血三升,然后去死一死了。 陳一柏:沒事,被拋棄了我來當接盤俠。 錢鳳仙女士很快返回來,關(guān)上門,遞給閨女一顆白色藥片和一杯水:“吃了?!?/br> 簡丹傻不拉嘰地問:“這是什么呀?我又沒病,吃什么藥?!?/br> 錢鳳仙女士被她蠢得不行,低吼:“避孕藥!” 簡丹一怔,后大羞,乖乖接過藥,和著水咽了。 咦,五十歲的錢女士怎么會有避孕藥?(撓頭) 哦豁,簡大河寶刀未老! 錢女士之后又拉著閨女叮囑她一番:“常吃這種藥對女人不好,你以后自己要記得提醒小江做好安全措施。當然,少讓他碰是最好的安全措施?!?/br> 簡丹慚愧地點點頭,親熱地抱住她富態(tài)的身體搖了搖,撒著嬌喊mama。 世上只有mama好啊,為了不讓她吃虧,連性事都為她提點得周周到到,要知道中國很多父母對這種事都是諱莫如深的。 母女倆開門走出來。 江潭趕緊迎上去嘴甜地喊錢阿姨,余光卻自始自終都牽掛在簡丹身上。 錢鳳仙女士眼底跟明鏡似的,豈會看不出他的小動作,看在他這么緊張閨女的份上就算了。 簡大河心沒媳婦那么細,看不出閨女已經(jīng)被拱了,見母女倆關(guān)在房里這么一會兒才出來,不知道她們在里面搞什么飛機,放下手機,說了句非常沒有眼力見兒的話:“你們倆在房里嘀咕什么?吃飯吧。”他是真餓了,人老就扛不住餓了。 “吃吃吃,你就知道吃!”被捅了馬蜂窩的錢女士吼了他。 剛才女兒是怎么形容他來著? 哦對了,憨憨! 在未來女婿面前,簡大河被吼得下不來臺,正想冒著回房被擰耳朵的風險,吼回她兩句。 江潭突然的出聲幫他規(guī)避了風險:“叔叔阿姨,你們過來坐,我有話想對你們說。” 簡丹訝異地仰望他,扯扯他軍裝的后衣擺:“我跟媽都說好了,你什么都別說!”求你別亂來?。?/br> 江潭牽著她坐到簡家二老對面,挺起胸膛,寬厚的肩膀仿佛能撐起天地間的一切,加上一身戎裝的渲染,給人以無盡威嚴之感。 簡家三口不知道他要鬧哪樣,被他的陣仗唬得一愣一愣的,也因此都沒看出他威嚴的外表下其實暗含著幾分緊張。 一段跨世紀的沉默之后,江潭從心口的衣袋中掏出一方小小的紅色錦盒,面向簡丹,神色莊嚴地打開。 簡丹看見盒中的東西——一枚鉆戒,當場石化。 江潭取出鉆戒,執(zhí)起她的柔荑,套進中指。(不是訂婚戒或婚戒,所以套的是中指。) 剛剛好。 他松了口氣。 戒指是那天在軍營跟她吵架后的第二天自己單獨出去買的,沒有她的手在現(xiàn)場試戴,只是從導購給他的幾個尺寸戒指中憑感覺挑了一個尺寸,一直擔心在她父母面前為她戴上時會太大或太小。 太大沒關(guān)系,太小套不進去就很尷尬了。 錢鳳仙女士老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:“小江,你這是……” 江潭面向她,大掌包住簡丹戴著鉆戒的手:“叔叔阿姨,你們放心把小丹交給我。我以我的軍裝起誓,絕不辜負她,黨和國家都是我的見證人?!?/br> 丘比特之箭射中錢鳳仙女士的心臟,被一身戎裝、莊嚴起誓的江女婿帥得不要不要的。 剛才還氣他辜負自己對他的信任糟蹋了自家閨女,糟蹋完連句交代的話都沒有,心想他是不是以為簡家是小門小戶就可以不用重視,隨便捏扁搓圓? 這不,交代就來了。 而且是以堂堂正正的方式向小丹的父母當面交代,不避重就輕,無懼承擔責任。 事實證明,她看人的眼光是很毒的! 她就說小江就是為了給她當女婿而生的。 再來看看簡丹。 她心里太美了,美得手足無措,美得心花怒放。 簡大河觀她們母女被一枚鉆戒和幾句空口白話輕易俘虜,怒其虛榮,哀其不爭,心中不知咬碎了幾條手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