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夜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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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那樣的親密之后,忘機好似沒事人一般又坐回蓋聶身邊,等到忘機完全抽離了雙手,蓋聶才如夢初醒,他想,他大概一輩子也忘不了那雙眼睛,和這個女孩了。 眼見著天邊漸漸被紅霞浸染,忘機說著,“快到酉時了,該回去吃飯了,不然師傅該久等了?!逼鹕頊蕚渫刈?,蓋聶的手比大腦更快一步,一把摟住忘機,抱著她才起身,反應(yīng)過來,又像是想掩蓋什么,趕忙補了一句,“我走的快些?!?/br> 忘機沒說話,其實她用輕功趕路更快,不過比起輕功,也許她以后會更喜歡這種‘走路’方式。 回到主屋后,鬼谷子早已在案幾前等他們,滿桌的飯菜尤為豐盛、精致,鬼谷子從身后掏出一個小盒子,“給小忘機的生辰禮~”忘機接過盒子,也認真的說,“謝謝師傅?!?/br> “正好,既是小忘機的生辰,也是給聶兒接風(fēng)洗塵,今晚多吃一些。”說著便拿起了桌上的酒壺。 忘機又重復(fù)了一遍之前說過的話,“師哥你太瘦了,多吃些。”伸著小短手為蓋聶布菜,也給鬼谷子夾了幾筷子。 “唉,有了師哥就把師傅放在后面了。也罷,你們師兄妹感情好是好事?!惫砉茸痈锌?,“對了,聶兒以后每天用完晚膳之后,去跟著你師妹學(xué)習(xí)七國文字。想要成為縱橫家的傳人,博覽群書是必不可少的!” 蓋聶有些猶豫,“跟著師妹...怕不太...”鬼谷子瞪了他一眼,“你師妹精通七國文字和語言,教你綽綽有余,可別指望我有時間教你認字,好好尊敬你師妹。” 忘機頷首,“是,徒兒知道了?!辈欢鄷r,她便吃罷離開了。 蓋聶也用完晚膳,向鬼谷子告退。時辰倒也還早,便四處走了走,四下寂靜無聲,冬夜寒寒,他不禁瑟縮了一下,可是不顧身體的寒冷,鬼使神差地,他又向忘機白天帶他去的秘密基地走去。 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 秋天的夜空是那么深邃幽藍,讓人感到有些孤獨和凄涼。天上的星星居無定所的游離著,忘機躺在草坡上,無言的注視著漫天的繁星。 一陣“悉悉索索”的腳步聲靠近,忘機毫無反應(yīng),她早已經(jīng)感知到是蓋聶的氣息,一個腦袋出現(xiàn)在她頭頂。 緊接著,一個人挨著忘機躺下,頭并著頭。忘機轉(zhuǎn)過頭,看著蓋聶如白天般無二地打扮,倏地坐起身,柔弱的小短手便去尋少年的手,指尖相碰時只覺少年仍是渾身一僵,忘機沒說什么,暖暖的內(nèi)氣一股股地輸入蓋聶體內(nèi),“鬼谷乃是幽谷,夜深霜重,再好的身子骨也禁不住折騰。”末了又補了一句,“師傅不會因你生病而有所顧慮?!?/br> 蓋聶干巴巴地回了一句,“多謝忘機師妹?!蓖鼨C并不覺得被冷落,繼續(xù)緩慢的輸送內(nèi)氣,在亂世之中能平安活這么大的人,怎么也不可能是個古道熱腸的人,會對第一次見面的人親近。 “如果不喜歡我靠近,其實不必勉強自己,師傅教導(dǎo)弟子不會在意我,我沒什么重要的?!?/br> 蓋聶沒想到忘機會這么想,簡直不像個孩子,“我…會和你爭斗?!北锪税胩煲仓挥羞@一句話,其實忘機不知道,他白日里的悸動,看著兩相連接的雙手,蓋聶默默說著,是…真心的。 忘機啞然失笑,“與你想的不同,往后就知道了。”感覺輸送的內(nèi)氣夠撐過半把個時辰,“應(yīng)該足夠了”,她便準備抽手離去,一只骨節(jié)分明的手卻回握住了她,“師妹,不要…生氣,我只是…我只是...并不討厭你靠——”忘機湊近了少年的臉,望著他棕色的眼睛,另一只小短手蓋在了蓋聶有些干裂的嘴唇上“噓——” 望著忘機純良的眼睛和里面的盈盈水色,蓋聶感覺自己像著了魔,竟然輕輕仰頭,啄了啄自家?guī)熋玫氖中?,又僵住了,不知忘機會作何反應(yīng)。 忘機感受到自己手心輕柔的觸感,并不覺得有什么,又安靜的躺下,看著夜空中一顆一顆的星星,不知為何,她好像很喜歡星空,總是冥冥中覺得里面好像蘊含著些什么,仿佛可以與它們交流。 蓋聶包裹著忘機的手,明明已經(jīng)停止輸送內(nèi)氣,卻還是感覺有源源不斷地暖意,從那軟玉般的小手傳來。他也沒有說話,安靜地看著眼前從未有過心思欣賞的夜空。這樣的寧靜,他已經(jīng)很久很久沒有享受過了。 一個矮矮的草坡上,一大一小兩個人并排著,兩手相連,分外的和諧。 就這樣躺了半個多時辰,對兩個人來說卻像是過了好久好久,待在一起只覺得非常舒適和輕松。蓋聶越來越習(xí)慣了身旁人的氣息,側(cè)著頭望向忘機,雖然還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樣子,眼睛里卻是滿滿的暖意,“師妹,不早了,我送你回去休息吧,小孩子睡少了可是長不高的?!?/br> 忘機語氣平淡,“師哥,我覺得你過去的每一天怕是睡的比我少多了,男人長不高更加可怕?!鄙w聶啞然失笑,已經(jīng)有些習(xí)慣了自家?guī)熋貌患友陲椀闹卑渍f法,和她異常機敏聰慧的腦子。 “不過也是該回去了,你身上的內(nèi)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。”忘機起身,拉了拉蓋聶,蓋聶配合地站了起來,忘機拍了拍蓋聶身上的草屑,拉著他往回走,“師哥,看不清會摔跤,我走前面。”蓋聶看著眼前的小人邁著小短腿,心里已經(jīng)快被暖意填滿。 很快,到了二人屋前,是該分開的時候了。要放開忘機的手時,不知為何,蓋聶心里總是想再多握一會兒,舍不得放開?!皩α?,師傅吩咐,要我以后每天跟著你學(xué)兩個時辰的七國文字,什么時候找你比較合適呢?” 學(xué)習(xí)文字?是了,答應(yīng)過師傅了。原來自家?guī)煾邕€是半個文盲,也對,這個年代又沒有教育普及這種說法,平民是得不到學(xué)習(xí)的機會的。想不到自己也有要教書的一天……忘機想著,從哪里教起呢…….? 蓋聶望著眼前眉頭都快皺到一起的呆呆的小人兒,表面上不動聲色,實則內(nèi)里只覺得心都快化了! “好吧,為了方便教你,我想問師哥一些問題。”忘機抬頭,“最好早一點告訴我答案,不然師傅給的內(nèi)功心法都看不懂,會耽誤你修煉的?!?/br> 蓋聶一本正經(jīng)地,“可是明天師傅就要教我們了,不如,從今天就開始學(xué)吧?還有,你不是想聽我給你講外面的世界嗎?” 忘機一聽,好像是這個道理,“那我們先各自清漱,一會兒——”蓋聶接過話,“去我的房間吧,雖然我娘過世的早,也教過我不能隨意進出女子的閨房?!?/br> 忘機本來想反駁他,自己還小,不算作女子,但是這樣好像就變成邀請蓋聶了,便沒有開口。 書桌上的兩對大白燭,將一方小天地照耀的如同白晝,蓋聶穿著早先忘機備下的衣服坐在書桌前,“嘎吱”推門聲,一個嬌小的身影出現(xiàn),烏黑的長發(fā)帶著水汽柔順的披在肩上,皮膚在燭火的照耀下如羊脂般光滑發(fā)亮,櫻唇微微翹起,蓋聶皺著眉,“怎么頭發(fā)都不擦一擦?”說著便從一旁抽了一張帕子,拉著忘機到身旁,仔仔細細地一縷一縷擦拭著。 忘機安靜地看著蓋聶動作,“不用那么麻煩,其實用內(nèi)力蒸一下就好了。”雖然這么說著,她卻沒有選擇直接蒸干,而是半瞇著眼睛享受著蓋聶細心的照顧,她很喜歡這種感覺,或許是因為活了兩輩子,也沒有人這么細心對她做過類似的事。 “我怕你久等,來不及蒸干,就過來了?!蓖鼨C解釋著。蓋聶沒說話,繼續(xù)幫她擦頭發(fā),半晌,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。 忘機轉(zhuǎn)身指著那滿墻的竹簡,“師哥,想從哪一個國家開始?”又察覺自己失言,蓋聶并不認識又何談選擇呢?立刻轉(zhuǎn)移話題,“師哥是哪國人?我們先從你本國的文字開始吧?” 蓋聶沉默了一下,“除了秦國,哪一國都差不多,你不是想知道外面的事嗎?”又巡視四周,發(fā)現(xiàn)沒有多余的椅子,“還是坐下說吧,師妹—”忘機也發(fā)現(xiàn)了這個事實,她想了想,“我就坐在桌子上吧?!?/br> 蓋聶并沒有立刻伸手將忘機抱到桌子上,而是拿了一個干凈的墊子,先墊在桌上,才將忘機抱了上去,“桌上涼。”忘機感覺自己更歡喜了,“謝謝師哥?!?/br> 坐在桌子上的忘機,正好能與蓋聶四目相接,蓋聶望著她,不帶任何情緒地,“我是四月初七生的,在魏國的榆次村。我爹是村子里小有名氣的劍師。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,安僖王要攻打衛(wèi)國,我爹便被強制召入伍,就,只剩我娘帶著我?!?/br> “稅賦勞役嚴苛,她沒活兩年便撒手而去,家里也沒有別的親人??h尹收走了家中的田畝,我便一個人以在山中打獵為生。沒過兩年,魏國又要出兵攻燕,即使我才十歲,也躲不過強制征兵。于是,我一個人一路向東逃到了相對安穩(wěn)的齊國。師傅說,他其實暗地里考核了我近三個月,我活下來了,就帶我來鬼谷了?!?/br> 蓋聶略過了所有的艱辛,輕描淡寫的像個旁觀者一樣講述,這個堅毅的少年能以稚齡在亂世與鬼谷子的考驗中活下來,他,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憐憫,而是值得所有人尊敬。 僅僅是聽著平淡的記述,忘機多少也能想象。這樣想起來,自己沒有遭受過顛沛流離之苦和命懸一線,起點已經(jīng)高得多。 她突然很想靠近眼前的少年,她從桌子上撲倒蓋聶懷里,少年已經(jīng)有些習(xí)慣女孩的靠近,兩只手輕輕貼在蓋聶左胸上,“以后,師哥不是一個人,有我在?!庇謱㈩^靠在蓋聶胸前,“我沒有父母,從有記憶開始,就一直都待在同一個地方,不是鬼谷。六歲的時候被師傅送到鬼谷拜師。”蓋聶雖然多少猜到忘機身世的不凡,卻也沒想過她從沒得到過來自父母的愛,用力抱緊她,心疼之意不言而喻。 到最后睡覺時,這一晚,忘機也沒有開始她的教學(xué),他們兩個說了很多,她生平第一次情緒外露如此強烈,然后在另一個人懷里沉沉睡去,蓋聶望著懷里女孩恬靜的睡顏,縱使不舍,還是將她送回了房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