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履の蟲(二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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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天后,房間門打開,她們從惡臭熏天的小房間出去,陳合念出去后第一件事就是吐。她抱著垃圾桶干嘔,因為三天沒進(jìn)食,嘔出來的全是酸水。簡清替她拍著背,關(guān)心的問:“好些了嗎?” 陳合念吐得眼淚花花,滿臉漲紅,看著簡清委屈的哭:“李一姐,你怎么沒吐???” 簡清把陳合念從地上扶起來,輕描淡寫的說:“聞久了就習(xí)慣了?!?/br> 兩個人單獨關(guān)在一起這么久,簡清又善于與人打交道,三天下來,陳合念早就把她當(dāng)做了知心大jiejie。連自己為什么會參加奧神全能教,都告訴了簡清。所以此時陳合念一臉佩服的感嘆:“李一姐,你也太厲害了。” 簡清笑笑。她被綁架的那段時間,和現(xiàn)在的日子過得差不多,唯一的不同之處在于,那時的她害怕難過,對生毫無希望。而現(xiàn)在她有自己的目標(biāo),所以即使在這種地方關(guān)著,就算身體有些不舒服,也能克服。 副教主見陳合念吐成這副模樣,很不滿意的說:“好了,別吐了,你們已經(jīng)正式成為我教教徒,現(xiàn)在可以去吃飯了?!?/br> 她們跟隨副教主來到一樓,發(fā)現(xiàn)所有那天來的教徒們都在一樓大廳里跪著。一人一個蒲團(tuán),面前連個桌子都沒有,背挺得筆直,手里端著碗在吃飯。簡清掃了一眼,也不知是因為所有人都精神萎靡不振,蓬頭垢面的緣故,還是她餓得頭昏眼花,壓根沒從這群人里找出李湉湉。 她和陳合念走到最后一排,那里為她們兩個預(yù)留出了位置,兩人跪下后,有一個胖乎乎的廚師大媽為她們端上飯菜。里面的食物很少,只有拳頭大的米飯和幾根白水燙過的青菜。兩人餓了整整三天,本以為出來后就能吃飽,結(jié)果見到這樣的菜色,多少有些失望不滿,但人都已經(jīng)餓到這種地步,也懶得去計較什么。她們拿起筷子就開始吃,也顧不得什么形象,可剛吃了兩口,就被人抽了兩下。 副教主手拿教鞭,面無表情的盯著她們,眼神冷漠,語氣冰冷:“你們沒看到別人是怎么吃的嗎?坐沒坐相,吃沒吃相。背給我挺直了吃,否則別吃了?!?/br> 兩個人下意識的把背挺直,根本沒時間去思考,加快吃飯的速度,生怕飯被沒收,兩三下就把碗里的食物吃了個干干凈凈。吃完后,又端上一碗素湯,里面連片菜葉都沒有。不過此刻她們連不滿的情緒都消失了,只是大口喝湯,緩解三天來的口渴。 等所有人都用完餐,副教主讓大媽把碗筷收走,自己走到大廳前方唯一一張椅子上坐下。他右手握成拳頭,放在鼻下輕咳了兩聲,眼下的黑眼圈似乎更重了,像個重癥病人,有氣無力的靠在椅背上,說話的聲音依舊冷漠,命令道:“都給坐好,如果再有人敢不守規(guī)矩,全部給我去懲罰室?!?/br> 簡清晃了晃昏沉的腦袋,打起精神繃直了背脊,心里腹誹道:懲罰室又是什么鬼名堂,這個神教的花樣還真多。 陳合念卻因為實在困得不行,控制不住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,一時忘了副教主剛剛的話,大聲的抱怨了句:“好困啊?!?/br> 大廳里沒人說話,副教主冰冷的目光掃射著在場的每一個人,除了簡清和神志不清的陳合念外,所有人都瑟瑟發(fā)抖,像是下一秒就會發(fā)生什么恐怖的事情,只有大媽收拾碗筷的聲音在時不時的打破空氣中的寂靜。 簡清不懂他們在怕什么。懲罰室嗎?難道里面真的有什么酷刑?她有些好奇。 副教主的視線停留在依舊搞不清狀況的陳合念處,陳合念被他的眼神一盯,瞬間清醒過來,瞳孔放大的望向副教主。 簡清剛想拉拉陳合念,叫她別怕,這個副教主不會做出什么可怕的事。畢竟他還想靠這些人掙錢,大家出了事,還怎么騙錢。 “你。”副教主伸出骨瘦如柴的手,往陳合念處一指,孱弱又不失威嚴(yán)的說道,“跟我去懲罰室?!?/br> 陳合念驚恐的把本就放大的眼睛瞪得更大,害怕的看向簡清,向她求救。簡清看著她驚慌失措的臉,沉穩(wěn)的低聲安慰:“你別怕,跟他去,一有機(jī)會我就去懲罰室找你,想辦法幫你?!?/br> 陳合念這才從蒲團(tuán)上起來,艱難的挪動發(fā)麻的雙腿,穿過還跪著的人們,走到副教主跟前,淚眼婆娑的看了他一眼,抽抽搭搭的說了一句:“我錯了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