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歸山(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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衛(wèi)黑山正品嘗著面前熱氣騰騰的蟹黃湯包。 這趟包的制作十分講究,以蟹黃和蟹rou為餡,原味雞湯為底,用薄如紙的皮將鮮味牢牢的包裹起來,到底是人界的吃食。 妖界可沒這么講究,修為低的,吃生食的也有,高一些的,干脆不需要再進食。 衛(wèi)黑山也不過圖個樂子,若非大夢三生時吃過這人間美味,他也不會這般流連忘返了。 吃蟹黃湯包宜配黃酒,盛一盆熱水,將酒具放在上面慢慢溫著,再丟兩顆鹽漬梅進去,入口說不出的甘醇。 衛(wèi)黑山正喝的酣暢,忽然桌對面一個人緩緩坐下來。 “公子,可是好久不見?!?/br> 聶小倩倒是不見外,也不管衛(wèi)黑山是否同意,已率先坐了下來。 “沒想到公子也喜歡這里的蟹黃包子,小倩也十分喜歡,不如我們一起?” 話說的客氣,可動作卻一點也不客氣,揮手將小二招呼過來,已吩咐他再加兩屜。 “怎么,如今都流行這般吃白食嗎?”衛(wèi)黑山看著聶小倩熟練地夾起一個湯包放入湯匙中,用嘴輕輕咬破將里面的湯汁吸凈,又不斯文的將整個湯包放入口中咀嚼。 她嘴上回答著,手卻沒停下來,這一個還沒吃完,筷子已伸向下一個,“你我這樣有緣,哪里算是吃白食呢?!?/br> 衛(wèi)黑山看著聶小倩這幅囫圇樣子,忽然覺得此時的她露出一點憨態(tài)可愛來。 上一世,她吃飯時,也是這樣的,一口接一口,仿佛什么也吃不膩似的。 為這,他還笑她,是餓死鬼托生,所以才對食物這么渴望。 說話的功夫,小二已將兩屜新出爐的端上來,“二位客官慢用?!?/br> 衛(wèi)黑山雙手抱臂,微抬抬下巴,“都是你叫的,吃不完可別想走?!?/br> “好說,好說?!?/br> 連旁邊桌也看過來,還沒見過哪家姑娘吃飯這樣豪邁的呢,今日倒是漲了見識了。 一頓風(fēng)卷殘云,聶小倩終于將桌上的食物一掃而光。 別看她看起來四肢纖纖,這胃口卻是真的不賴。 連衛(wèi)黑山也不得不佩服。 “走吧?!彼臐M意足的拍拍手,平時可是被張mama督促著,為了容貌和身材每日過午不食,葷腥不食,今日終于敞開肚子放肆一次了。 衛(wèi)黑山將一錠銀子扔給小二,跟著她出了門。 “誒,你打算去哪?”聶小倩先開口。 “不知?!?/br> “不如我們隨意去走一走,我吃這樣多,不消消食會胖的?!?/br> 衛(wèi)黑山?jīng)]說話,只是略點一點頭算是同意。 “你叫什么?” “怎么,之前還是公子公子的喊,如今竟連尊稱也沒了?” 聶小倩嗤笑,“之前我們是客人關(guān)系嘛,我待你自然要客氣些?!?/br> 她腳步輕快,“但現(xiàn)下我們可是平等的,當(dāng)然不必那樣拘謹(jǐn)了?!?/br> “衛(wèi)黑山?!?/br> “衛(wèi)黑山…”她重復(fù),“真是個怪名字,依我看,你這樣白,該叫衛(wèi)白豆腐?!?/br> 他啞然,竟不知該如何回復(fù)她。 見他不說話,聶小倩也不惱,“名字怪,人也怪?!?/br> “哪里怪?”這回輪到他發(fā)問。 “哪里不怪?”聶小倩反問,“去妓院,看上去卻不好色的,我還是第一次見?!?/br> 她還在糾結(jié)那一晚的事情。 衛(wèi)黑山盯著她看,“你怎知我不好色?” 被她這樣盯著看,聶小倩有些臉紅,忙將臉側(cè)過去,“來花樓的男人,色相都掛在臉上,藏也藏不住,你卻和他們不同。” “是嗎。”他面無表情,“你一個小妮子,能看出什么?!?/br> “我……”聶小倩仿佛被問到傷心處,“我自小便淪落到這勾欄之地,見過的男人比吃下的飯還要多,可你給我的感覺,同那些男人不同?!?/br> 聶小倩說的是肺腑之言,她自七歲家中途遭變故被賣到月下樓中,便看盡了人性。 打小同一幫年紀(jì)相仿的女孩子們住在一起,由專人指點著,琴棋書畫、禮儀詩書也要學(xué),嫵媚和勾人的體態(tài)眼神也要學(xué),只有學(xué)得好了,才能吃上精細的白飯,穿上不太粗糙的面料。 要爭奪第一,否則便要被遣給月下樓的生意好的姑娘們做婢女,伺候她們的生活起居,生氣時要做出氣筒,傷心時要做傾聽客,若是趕上命不好的,客人要求多幾個人伺候,不明不白的被侵犯也是有的,而且,那酬勞還是算在姑娘們身上,婢女是沒資格收到一分錢打賞的。 好在聶小倩爭氣,雖然腦筋不是最靈光的,但學(xué)習(xí)能力快,且氣質(zhì)獨特,所以十三歲那年被選中,從此由專人指導(dǎo),一心一意要將她培養(yǎng)成月下樓新的頭牌,她也肯努力,既知道無法逃離,便努力在范圍內(nèi)活的更好。 實在是她看到過太多慘案,那些曾經(jīng)一起學(xué)習(xí)的女孩子,長殘的,長胖的,都被打發(fā)走,趕上主子脾氣不好,受了客人的氣,那她們便要受主子的氣,幾年前,一位婢女被要求陪客,下體被塞進堅硬鋒利的甘蔗皮,滿滿堂堂,將xue口撐得血rou模糊,最后是光著身子被抬出去的,草草葬了就算了事。 聶小倩當(dāng)時就站在旁邊,眼看著他們抬著那女孩出門而去,連塊白布都不舍得蓋,花一樣的身體大刺刺的暴露著。 她停止回憶,看向衛(wèi)黑山,“你同他們不一樣,你不是被下半身支配的人?!?/br> 聶小倩狡黠的眨眨眼,“我猜,你大概是京城哪一支的名門望族,該是偷跑出來找一點樂子?!?/br> 見衛(wèi)黑山一直不說話,她伸手在他面前晃兩晃,“可是我猜對了?” 衛(wèi)黑山也不否認(rèn),也不肯定,“隨你如何想?!?/br> 名門望族?他心中笑了笑,也不知妖王這個頭銜,可算不算得上是名門望族? 不知不覺,兩人已走到護城河邊,今日不知是什么日子,河邊竟被一眾守衛(wèi)層層圍住。 遠看河上有十幾艘巨大游船,想來是哪家的富貴公子包下來游玩的。 兩人正準(zhǔn)備離開,身后忽然有人發(fā)聲,“可是月下樓的聶小倩姑娘?” 回過頭去,只見一人下船踏岸而來,穿一身玄色窄袖蟒袍,袖口處鑲繡金線祥云。 穿的倒是富貴,只是臉色蒼白,眼神看上去略有些陰郁。 “再下是瑞金當(dāng)鋪的王良,久聞小倩姑娘盛名,今日得見,才知傳聞不假,小倩姑娘當(dāng)真是天人之姿?!?/br> 王良欠一欠身,“今日我王家剛好將這五璃龍船包下,小倩姑娘可愿賞光,一同游玩?” 聶小倩記得他,這張臉,看上去人畜無害,甚至帶一點陰柔的感覺,但本人行事卻十分極端,常同流光往來。 上次,聶小倩見他甚至牽了一條大狼狗進了流光的屋,那狗站起來有一人高,前爪可輕易搭到男人的肩膀,胯下的狗鞭像一根棒子,沉甸甸的耷拉著。 她實在不敢想接下來會發(fā)生什么,只是流光屋里傳出好幾個小時的慘叫聲,接著,她三天沒再接客。 這么想著,聶小倩也同樣回了禮,“多謝王公子好意,不過小倩今天尚有急事,不便久留?!?/br> 說著,朝后退了兩步。 王良看上去倒是一副不介意的樣子,“無妨,既然小倩姑娘今日沒空,那便改日再說,還望小倩姑娘下次賞王某一個面子?!?/br> “好,好。” 自始至終,衛(wèi)黑山都沒有開口,王良也仿佛是刻意忽略了這個人的存在,連一句寒暄也無。 他王良自詡是個交際通,京城里的貴族這樣多,可還沒見過這一號,想來也不是什么入流的人物。 雖然這家伙身上帶著一股讓他畏懼的氣息,但在他眼里,他頂多是保鏢殺手亦或侍衛(wèi),武功再高亦是普通人,他王良自然是不屑于結(jié)交的。 此時的他,可滿腦子都是聶小倩那盈盈一握的身段和嬌俏的面容,不愧是月下樓精心調(diào)教出來的,一顰一笑都勾的人小腹冒火。 他回到船內(nèi)狠狠揉了揉已經(jīng)勃起的jiba,喊來一個侍女,那侍女已懂事的跪在他面前將roubang掏出來含在嘴里上下舔弄。 王良一邊用力按著侍女的頭上下擺動,一邊摸著身旁的狼狗,赫然正是聶小倩上次見到那只。 只見那狗正伸出粗糙的舌頭舔舐著侍女已經(jīng)光溜溜的下體,喉嚨里還發(fā)出呼哧呼哧的聲音,那侍女被舔的身體幾乎要癱軟在地上。 王良陰鷲的笑了笑,伸出舌頭快速舔了兩下上嘴唇,“聶小倩啊,若不是上次花魁我生病未去,她此時已經(jīng)是我的了……不過也不要緊,被人玩過的,調(diào)教起來才更有味道,呵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