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金求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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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含樂首先想的是求救,夜晚十一點,她拐回去就是人潮洶涌的大街,但最終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報了警。 搞不清楚狀況就讓普通人見義勇為,可能會推人下火坑。 她在電話里用蹩腳英語念出街道名,感謝這兒雖然不現(xiàn)代化,但好歹是個旅游城市,什么地方都會有英文標(biāo)注。 掛了電話,她轉(zhuǎn)身跑到巷口幾米外的商店門口,商店門口車水馬龍,即可看清巷里的動靜,她又能被人潮掩護。 報警的是歪果仁,警察很快就到了。 車里下來三個當(dāng)?shù)鼐?,他們停在巷子口,第一時間是撥打電話,沒有接通,這才走進巷內(nèi),去敲電話里所說的鐵門。 警察進去十分多分鐘,商店門口的王含樂心一直提在嗓子眼,卻等來了警察與地中海男人說說笑笑邁出鐵門,三個警察并沒有立即回到車上,而是朝四周打望,瞄到街對面的王含樂時,其中一個警察就走了過來。 王含樂知道自己游客打扮導(dǎo)致被發(fā)現(xiàn)了,調(diào)頭就走,還是晚了一步,巨大身影擋住她的去路,地中海人不知何時繞到她背后,疑惑地看著她,嘴里說著她聽不懂的話。 王含樂不吭聲看著人,眼神直直的,好像無所畏懼,因為在大街上,真能對她動手,那么她逃跑也是白費力氣。 地中海人并沒有伸手像提小雞一樣提住她,而是撇了下頭,示意她跟他走。 三個警察在對面無動于衷,默許她被帶走。 王含樂木木地跟著地中海人,木木地把已經(jīng)關(guān)機的手機揣進兜里,地中海人不在意她帶著手機,仿佛她已經(jīng)是案板上的魚。 果然帶她回到巷子,進入鐵門之后,霉臭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像漁網(wǎng)兜住人的嗅覺,轟隆的關(guān)門聲能震熄頭上的燈,也沒把她震變色。 她看上去十分鎮(zhèn)定,實際是怕到四肢不聽使喚,腳有自己的意志向前邁。 燈光不明的通道像要通往太平間,光源穩(wěn)定后,rou聯(lián)廠血腥恐怖一排排吊尸的場景并沒有出現(xiàn),她反而看到工蜂首尾相接的整齊工作現(xiàn)場:幾百平的工坊被隔成幾大區(qū)域,不同工種服裝的人走來走去,有穿著運輸工裝的,有穿著檢測員無菌裝的,還有穿著正式西裝談業(yè)務(wù)的,以及一堆穿背心露出碩大肌rou的地中海人,守在幾排房箱前。除了穿西裝的,其他的都在固定區(qū)域有條不紊地工作。 就在離熱鬧街道隔了一條巷子的地方,有一個隨意禁錮人身自由的工廠。 真正的冷靜忽的回到身上,可能是她對工整的事物向來熟悉。 即便是工整的人口販賣工廠。 還沒出發(fā)前,導(dǎo)游就跟旅行團耳提面命過,一小心人販,二小心艾滋病,不要走散,集中力量,眾志成城。 有痦子的地中海人領(lǐng)著她走到穿西裝的那堆人跟前。 最中間穿西裝的男人,是個本地人,看不出年齡,本來應(yīng)該算是年輕的,但眼袋松垮,唇厚肥亮,一看就是欲望失控。 食欲或者性欲,也可能兩方面都有。 地中海人對他說了幾句,西裝男愣了幾秒,見她冷冰冰刀槍不入的模樣,故作低調(diào)打扮得比游客更游客,旅游襯衫加防蚊長褲,腰間老板娘挎包,黢黑的臉上忽然滿布笑意,伸出手要與她相握,“陳太太,幸灰幸灰。”夾雜著南方口音的中文。 重金求子陳太太。 腦海一閃而過。 她長得有那么老嗎? “Translator !”她沉下臉,拒絕與他握手,并帶著嫌棄地掃視四周。 都是正常的人,不正常的應(yīng)該在地中海人守著那幾排房箱里了。 西裝男懵逼眨眼,以為王含樂擺譜,吩咐身邊給他拿公文包的人,小跑進角落隔離出的密封空間,出來時領(lǐng)著一個毛孩小跑返回。 輪椅男帶走的猴孩。 如果不是見到他贖走這個孩子,她不會報警,她會逃之夭夭,美色哪比得過性命。 猴孩被推到王含樂面前,“translator !translator !”西裝男向她示好,小心翼翼觀察著她的表情。 她不耐煩地瞪了猴孩一眼,怕這小孩認出她,瞪他作為暗示警告。 猴孩蔫蔫地看著她,等她指示。 “帶我去看貨。”她用中文說。 猴孩有氣無力吐出一串越國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