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仍興致勃勃的寧慎流,起身道,“今天可以了吧,桶都裝滿了?!?/br> 寧慎流摘下頭上戴的漁夫帽,遞給宋苑,隨口道,“見到對面燈亮了,就趕著回去。怎么,對邱安衍一日不見如隔 三秋啊?” 宋苑不置可否,接過漁夫帽戴上,拎了桶就走。 沒幾步,寧慎流便叫住她:“喂,你走了我怎么回去?” 宋苑停住腳,將桶遞給一直在旁候著的邱家傭人,走回寧慎流身邊。寧慎流將手遞給她,從椅上起來,宋苑將寧慎 流的胳臂搭到自己肩上,扶他到輪椅上入坐。 宋苑瞧著寧慎流略顯蒼白的臉色,憂心地問,“你要不要去醫(yī)院看看?” 三月多前,寧慎流送她去醫(yī)院生孩子,由于用腿過度,剛鑲?cè)脘撫數(shù)淖髠?cè)膝蓋發(fā)炎。而他并沒有回美國進行后續(xù)治 療,而是選擇國內(nèi)保守修復。 寧慎流一臉無所謂,“老子就是太陽底下坐久了頭暈。” 又看著她說,“你們女人真是奇怪,平常穿那么少都活蹦亂跳。怎么生孩子的時候吹了下風,就能落下偏頭疼的毛 病,裝的吧?” 宋苑推著寧慎流往人工開鑿的石板路上走,淡淡道:“你要覺得我裝,你自己生的時候我在你頭上扇風,看你以后 疼不疼。” 寧慎流呵呵笑兩聲:“你就做夢去吧,老子又不會生,所以你別想有機會往老子頭上扇風?!?/br> 宋苑調(diào)侃:“這也不一定哦,我聽說現(xiàn)在男人腹腔也可以植入人造zigong生孩子呢?!?/br> 寧慎流皺眉:“我一大老爺們,生什么孩子?” 宋苑推著寧慎流繼續(xù)往前走,眉眼彎彎:“我看你不是挺羨慕我能生的嘛,不然為什么那天你哄年年歲歲睡覺的時 候,說什么會生孩子了不起啊,要是我自己能生還輪得到他惦記你。怎么,想給許朝……” 才剛提到“許朝”這個名字,寧慎流便搖著輪椅往前疾行。 宋苑心知觸到了寧慎流的雷點,忙上前道歉,“小舅舅,別生氣了。我不提,我不提好了吧……” 除卻她生產(chǎn)那天寧慎流對他說的關(guān)于許朝的話,這三個多月以來,她便再也沒有從寧慎流口中任何關(guān)于許朝的消 息,她曾經(jīng)試探著問過,但每次寧慎流都會拉下臉,轉(zhuǎn)身就走。 漸漸地,她也就不提了。 她生完孩子后,寧慎流隨著她回了陵城,陪在她身邊。無論他是出于什么目的,這些日子他可比自己那個一見她就 縮頭縮腦的討人嫌的丈夫可要好多了。 才追了寧慎流沒幾步遠,宋苑討人嫌的丈夫不知從哪里忽然冒出來,還沒等她反應(yīng)過來,就一把拉住她往大門方向 走去。 宋苑扶著發(fā)暈的頭,“安衍,你怎么來了?” 邱安衍邊走邊道,“我來接你回家?!?/br> 宋苑心說這挨千刀的可算知道主動了,于是道:“那我和小舅舅打個招呼……” 話沒說完,宋苑便愣住。 邱安衍穿著一身家居服,腳上是一雙拖鞋,顯然是非常倉促的從家里趕過來的。 正想問為什么,邱安衍便突然掉頭往回走,宋苑被這一番拉拽弄得頭暈眼花,抱怨道:“你就不能慢點?我頭 暈?!?/br> 話剛落音,身后傳來某個遙遠而熟悉的低沉地男人的嗓音:“你要去哪兒?” 邱安衍拽著宋苑的手驟然收緊,身體卻僵在原地。 宋苑靜了幾秒,回頭望去。 夜幕下,許朝朝他們的方向走過來。 他頭發(fā)凌亂,下巴上有明顯的胡茬,眼窩微陷,清俊的面孔多了幾分滄桑,身軀裹在黑色風衣下,略顯單薄,整個 身體似乎都有種病態(tài)的消瘦??伤呗穾эL,看起來比以往她見他的很多時候都要更加精神奕奕。 明明從前自己很想見見許朝,看他到底過得好不好?,F(xiàn)下真的見了面,宋苑卻只想找個地洞鉆進去。她身邊的人此 刻可是邱安衍,是她曾經(jīng)厭惡痛絕的邱安衍,是許朝曾經(jīng)放棄一切,拼命幫她逃離的邱安衍,是差點令許朝喪命的 邱安衍。 她卻給邱安衍生了孩子,還主動與邱安衍結(jié)了婚,仿佛他之前的付出都是一場笑話,而她現(xiàn)在和邱安衍牽著的手, 就是赤裸裸地在嘲諷他的愚蠢。 瞧著逐漸走近的許朝,宋苑艱難地翕動雙唇,卻始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唯有揚起臉,對上他的目光,試圖逼迫自 己有所回應(yīng)。一抬眼,她就撞進他那雙銳利而富有神采的眼睛里。目光相交,許朝略皺了皺眉,視線便越過她,向 更遠處看去。 宋苑怔怔然地回頭,五米開外的十字路口,寧慎流從輪椅上起來,一瘸一拐地往樹影更深處走去。慶幸又失落,宋 苑轉(zhuǎn)過臉,輕輕拉了拉邱安衍的衣袖。 邱安衍眼尾低垂,拽著宋苑往游艇的方向走去。 許朝在身后氣急敗壞:“這么多日子沒見面,一見面就躲著我,你他媽什么意思?你他媽給我站住,聽到?jīng)]有!寧 鈺!” 邱安衍聞言加快腳步。 上了去對面邱宅的游艇,離開湖岸,將許朝遠遠地甩在身后,邱安衍這才放開宋苑的手,自顧自地去往游艇內(nèi)的房 間。 宋苑低頭,打量自己已被握出紅痕的手腕,嘟囔:“就不能輕點?” 她隨手拿過露臺上擱著的望遠鏡,移到眼前,憑欄眺望。 沒幾秒,小聲嘀咕,“許朝,這可是光天化日的,你這樣的人怎么能……” 倏地,手被抓住,腕上傳來清涼。 宋苑放下望遠鏡,轉(zhuǎn)頭看著低臉,為他涂抹藥膏的邱安衍,淡淡問,“安衍,難道就因為許朝他還活著,你因為小 舅舅對付不了他,你就要把我一輩子關(guān)在這里,以免我和他私奔?我和你結(jié)了婚,還為你生了兩個孩子,你還想讓 我怎么樣呢?” 她生產(chǎn)完后就陷入了昏睡,而邱安衍趁機將她和孩子們都帶回了陵城從前住的那棟邱宅,并派專人照顧。她出了月 子后,邱安衍放寬了她的活動范圍,將邱宅對面的尋常招待客人用的垂釣園變成了她的私人游樂場。 但其他地方,寸步難行,寧慎流也奈何不得,因她已經(jīng)和他成了法律上的夫妻,而國內(nèi)的法律,對夫妻之間的越矩 行為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 邱安衍頓住手,抿著唇角不說話。 宋苑將望遠鏡遞到邱安衍手里,“你自己看?!?/br> 邱安衍不動,也不吭聲,頭垂的更低了。 宋苑一把捏住邱安衍的下巴,迫他抬頭,然后將望遠鏡遞到他眼前,“難道他之前喊小舅舅的小名的時候,你一點 都沒聽見嗎?” 邱安衍微微掀起眼皮,略略看了兩眼,猛然瞪大眼,“他和小舅舅打起來了……” 宋苑:“?。俊眲倓傇S朝強吻了寧慎流,難道寧慎流不樂意? 她忙拿回望遠鏡,邱安衍躲開,自己扶住望遠鏡,瞠目結(jié)舌:“他把小舅舅摁在輪椅上,非要親他?!?/br> 宋苑縮手,惡寒道:“是啊?!狈讲潘€是第一次見許朝吻別人,那人卻是個男人。 邱安衍不可置信:“小舅舅竟然沒揍他,還主動把嘴湊上去!” 宋苑雙手抱胸,“嗯?!?/br> 邱安衍結(jié)結(jié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