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
連云出聲道:“我們是從并州特意來此拜師求學的,煩勞幫我們通報一聲。” 雜役道:“那正好,先生此時也正接待另一位前來求學者,二位請稍等,我去回稟先生?!?/br> 不一會兒,先前的雜役便來回報先生相請,柳煙煙與連云才跟著入內。 聞得腳步聲,屋內原本說話的二人皆把目光投注至儒生打扮的柳煙煙身上。 柳煙煙不敢抬頭,便先作了一個揖,恭敬道:“久仰先生大名,在下柳晏,并州人士,此來欲拜在先生名下讀 書,做些學問?!?/br> 她邊說,連云便上前將六禮奉上了。連云再退下時,柳煙煙垂著頭見她兩手空空,便知道先生大概是未拒絕, 可他未出聲,也不像是同意。 “可帶了窗稿前來?”先生盯著垂首不語的柳煙煙。 “帶了帶了?!绷鵁煙熯B忙應聲,從袖中抽出早準備好的詩稿文章之類,雙手捧上交給先生,視線只敢偷偷瞄一 眼自己舉起的手腕。 一只骨節(jié)分明的手拿走了文稿,片刻后聽得他道:“筆法稚氣些,倒也不錯。” “既然二位皆篤懷求知之志,文稿也有小成,便從此留在書院潛心向學罷。” 聞言柳煙煙眉開眼笑,要不是在人前不好喜形于色,她尾巴都要翹起來了。 “你們二位年紀相當,想必也合得來。西院還有一間大房,可分作你們二人之用。每逢二四六讀書聽講,講堂 便在東院?!?/br> 另一位學生禮貌應下了,柳煙煙也連忙應聲。 “叨擾先生良久,學生便先退下了?!绷硪蝗撕鋈恍辛硕Y便走了。 柳煙煙正猶豫著要不要與那人一起告辭,此時面前立著的先生也轉步離開了。 房內便只剩她和連云了,柳煙煙才收了拘謹,終于敢四處打量房內,凡是有墻的所靠的地方都立著書架,擺滿 了卷軸。 滿室氤氳的書卷氣,窗外兩顆參天樟樹醒目得很,綠意清新。 柳煙煙深吸口氣,便聽見身旁有人笑道:“想必你是拘謹慣了,我不在你便能放松些?” 柳煙煙被逮個正著,卻是頭一次不敢避也不敢躲,直望進了先生年輕又明亮的眼里。 真是和齊衍太像了,眉眼溫和,鼻唇又太過秀致,疏朗中平添了份冷氣。 不熟悉齊衍的人大概因相貌總覺得他性格柔和,沒什么脾氣。 只有柳煙煙知道,齊衍若犯了倔,不論是認定了的事或看準了的人,他絕對不會退讓一分,更別說讓他放手。 裴先生看著柳煙煙就在他面前走神,笑道:“若是講課時被我逮到你如此分心,那就沒辦法了?!?/br> 齊衍總是不滿意柳煙煙被他壓在身下時還走神的模樣,便總是忽然間頂弄得更深或者直接吻得柳煙煙鼻腔里都 是他的氣息。 不論是身體,還是思想,都被他侵占得滿滿當當。 裴先生見柳煙煙沒有回神的跡象,微微嘆口氣,柳煙煙忽然感覺眉心一涼,頭頂飄來他的聲音:“路漫漫其修 遠兮,望你以后摒除雜念,目明心亮,專心向學?!?/br> 原來是裴先生用毛筆沾了朱砂點在柳煙煙額間,完成了拜師禮的最后一道儀式,朱砂開智。 他的聲音如此熟悉,柳煙煙不禁微張了眼,細細地把他眉眼看了個遍。 裴寂原本以為柳晏只是呆了一些,卻沒想到這個年輕學生睜大了眼看人的時候,也傻得可以,一動不動盯著自 己,還真是叫人,沒辦法。 一時間兩目相對,四下悄然,裴寂點在她眉間的毛筆也忘了收回去,筆尖丹砂凝不住似得往下墜。 柳煙煙覺得唇角涼涼的,便不自覺去舔,舌尖卻苦澀無比。 裴寂無奈了,柳晏是真傻,朱砂也是能隨便吃進嘴的嗎。便強硬地握住了柳煙煙肩膀,低聲道:“別動。” 柳煙煙果然不動了。她一向聽齊衍的話,不只是覺得他說得都對,更因為,不想他失望。 裴寂用指腹抹去柳煙煙唇間染開的朱砂,卻不想柳煙煙唇太軟,指腹越擦越柔,越觸越滑,鮮紅丹砂在她唇間 暈開,艷麗無比。 他這個學生,還真是天生的一副好相貌。 第十六章 貪歡(裴寂)微H < 快穿:攻陷白月光 ( 輕云漫霧 ) | POPO原創(chuàng)市集 來源網址: 第十六章 貪歡(裴寂)微H 柳煙煙忘了怎么從奇怪的氣氛里對裴先生作揖告辭的了,只記得出門的時候望了望天,刺眼得很,半點不及他 眼光柔和。 連云跟過來,小聲道:“少爺,屋內很熱嗎?” 柳煙煙被問得有些摸不著頭腦:“沒有呀?!?/br> 連云看了看她臉色,又道:“那少爺為何臉色通紅?!?/br> 柳煙煙摸了摸臉,還真是挺燙的,奇怪,在裴先生面前的時候一點都不覺得。 面對連云好奇的神色,柳煙煙干咳道:“無事,許是第一次見先生,太過緊張了?!?/br> 連云倒是很體貼,并不細究,拉住柳煙煙袖口,提醒她:“少爺,走這邊。方才先生給我們指了住處,我引您 過去吧,行李自有仆人挑來。” 柳煙煙不置可否,雖然連云有時候不大靠譜,但在找路這方面比自己強多了。 同住的人便是方才在裴先生那里見過的宋璟,柳煙煙到現在也沒和人打個照面,倒是連云里里外外替她混了個 臉熟。 柳煙煙也樂得悠閑,外邊日頭正好,她也不愛走動,就歇在連云剛收拾出來的榻上睡著了。 畢竟古人說得在理:不作午時眠,日長安可度? 于是她一覺睡醒的時候,已經月上枝頭了,屋內一片漆黑,連云不在。 柳煙煙穿衣起身,輕手輕腳走出屋外,她可不想吵醒一墻之隔的宋璟。 連云居然也沒有守在她門外,就著清涼月色,柳煙煙干脆順著白日里走過的路散起步來,她這一覺睡得久,骨 頭都松散了。 許是心事縈繞,或是柳煙煙自己也想弄清楚眼前將解未解的謎團,當她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就站在白日里見過裴 先生的門外時,柳煙煙半刻都未猶豫,身體已經先于理智做出了選擇。 她推開了白日里緊閉的隔扇門,奇怪的是,一個人都沒有。 柳煙煙一點都不害怕,她仿佛都能聽到不遠處綿長的呼吸。憑著驚人直覺和空氣里一點點讓她著迷的熟悉氣 息,柳煙煙居然真的摸索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