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44)落花猶似墜樓人
剔骨刀刺進心臟的話,她是一定會死的。 但她心有馀而力不足,她現(xiàn)在手無縛雞之力,刺顆瓜都不一定刺得穿了,更何況是被肋骨保護著的心臟?而且想要不疼,就得先切斷意識連結(jié),都沒意識了讓她怎么自戕? 如果是放血的話或許能成,但她沒把握一刀就能割斷動脈讓自己噴血而亡,萬一她血過了幾個時辰都沒流乾,死不了導(dǎo)致無法脫離rou體怎么辦? 丹露很愁。 她看著戶外正午的艷陽,深深的嘆了一口氣。接著,她突然瞥見楚槿的房間外種了一顆平沙果樹,平沙果的滋味甜美,唯一的缺點就是長得奇高無比,這是當年她堅持要楚槿種的,還因此修了摘果用的小閣樓,時光荏苒,樹居然長那么高了。 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?今已亭亭如蓋矣? 她有些感慨,但過了一會兒,還是開始考慮起正經(jīng)事。 思來想去,她認為還是學(xué)傳承里那隻夢魔好。從小閣樓上跳下來,那個高度肯定會死,啪的一聲就沒了,快狠準又不拖泥帶水。 跳下去之前,她還可以吼個幾嗓子引起丹光注意,她若成功脫離,丹光可以為她收尸,她若沒死,丹光應(yīng)該會念在她倆一夜夫妻(妻妻?)的情誼,多少照顧她。 依照她rou體復(fù)原的速度,沒死成的話躺上幾個月應(yīng)該能恢復(fù)如初。 丹露裹著薄被爬上小閣樓,一邊在心里做一點也不縝密的計算。 爬了百來階后,終于上到小閣樓。 小閣樓雖久未使用,但因著楚槿的術(shù)法仍舊一塵不染,門邊的小幾上有個玉壺,里頭會涌出源源不絕的靈泉讓她洗果子,角落狀似懶骨頭的軟榻旁還扔著幾冊她沒看完的話本,一切都還是她離開東海時的樣子。 她走到小閣樓的陽臺上,從這里一伸手便可摘取平沙果。她摘了一顆,用靈泉洗了洗,一口咬下,滿嘴酸澀。 不用靈力摘取的平沙果,滋味酸苦無比,完全不似她記憶中的平沙果了。 丹露把平沙果往樓下扔,嘆了口氣,不知道是在緬懷過去曾有的歡愉,還是垂憐如今的自己。 她甩開薄被,全身赤裸跨過陽臺的欄桿,攀著欄桿轉(zhuǎn)頭往下看。 好高。她有點腳軟。 丹露深吸一口氣,朝下喊了一聲:「jiejie!」接著便抬頭仰望,放開雙手往后躺。 在切斷意識體連結(jié)前的最后一眼,是無垠的藍天。 丹光躺在床上,一股若有似無的甜香縈繞她周身,惹得她煩躁不已,卻又捨不得掀開幔帳驅(qū)散。 那是丹露情動時的氣味。 她喜歡和丹露肌膚相親的感覺,她喜歡取悅丹露,更喜歡弄哭她。 但她卻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丹露,或是,只是迷戀她的rou體、想佔有她罷了,可無論是哪個都相當不妙,前者對不起楚槿,后者一次渣了丹露楚槿兩個人。 無論如何,她就是很爛。 丹光躺在床上自暴自棄,遮光的幔帳降低了時間的流逝感,待她驚覺自己似乎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餵食丹露的時候,掀開幔帳一看外頭,早已日上叁竿。 「露露?」丹光環(huán)視四周一圈,丹露沒有在房間內(nèi),「露露你在哪?」 房里很靜,沒有任何回應(yīng)。 丹光在屋里巡了幾圈,都沒看到丹露的身影。 她到底去哪兒了?平常她不可能離開自己超過十步的...... 丹光突然想起自己晨起時對她說過的話,臉色一變,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,屋內(nèi)屋外都找遍了,還是不見丹露人影。 才剛剛「欺負」過她,一覺醒來就讓她滾下床去......丹露不是正躲在哪里哭吧? 丹光覺得自己跟那些拔rou無情的渣男沒什么區(qū)別,又自我厭惡了一下。 丹光又找了附近屋子的里里外外,最后在廚房的角落里發(fā)現(xiàn)一把沾著血的剔骨刀,地上還有一小灘已經(jīng)乾涸的血跡。 就算是乾涸的血液,丹光依舊聞得出里頭帶有丹露的氣息。 丹光簡直要瘋。丹露擦破皮都能疼到抽搐不已,她被剔骨刀劃傷豈不是要疼到暈厥?那是她自己誤傷的嗎?她暈倒在什么可怕的地方該怎么辦?比如丹爐旁邊...... 丹光煞白了臉,搜遍廚房的每一個犄角旮旯,連大灶里和水缸、食物箱都翻過了,還是不見丹露的蹤影。丹光要急哭了,她對著翻得亂七八糟的廚房大喊:「露露你在哪快出來?jiejie早上兇了露露,露露對不起,jiejie不是故意的,露露生jiejie的氣所以躲起來了嗎?」 這時,丹光聽到遠處似乎傳來丹露喚她jiejie的聲音,丹光正要聚精會神細聽,卻只聞砰的一聲巨響。 是某種重物墜地之聲。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警語:自殺不能解決問題,本文跳樓跳湖拿刀捅自己的各種情節(jié),都是女主為了求生而做的努力 此時的丹光還是太甜了,他兩個前輩更爛!擼起袖子準備讓丹光壞掉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