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71)北邙
「丹光那家伙就是瘋批,沒法溝通指望不上,但你不一樣?!钩廖炑壑斜虐l(fā)出璀璨的光彩,亮得驚人,「你肯定知道我這身體到底怎么回事吧?」 何殊點了點頭。 他當(dāng)然知道。為了讓他接手照看螢螢的工作,楚槿和他大致上交代過沉螢的新身子是怎么來的,無非就是用鳳胎鉆了天道的空子,再加上幾個陰狠的血咒,煉化魂魄神識為器靈的那種,這才把沉螢的神魂拘在這具軀殼中。 本來是為了保住沉螢性命,萬不得已才使用的下下之策,但他們沒料到的是,沉螢根本不需要他們出手,所以他們自以為是做的一切,反倒成了折磨她身心的天大笑話。 還無端招來一只閹雞,禍害了他的螢螢。 他只要一想到這件事就心梗。 「只要解開血咒,往氣海丶神闕注入靈力,最后擊碎檀中xue,那么這具身體便再也拘不住你的神魂?!箍v使何殊沒用此等邪法煉化過器靈,但不妨礙他熟知破解之法。 沉螢雙手一攤倒在床上,「那快點,我無法忍受再待在這個身體里,連一秒都不行?!?/br> 何殊看著引頸就戮的沉螢,腦海中一瞬間閃過無數(shù)個念頭:螢螢說她的意識不滅可是真的?神魂破碎于她果真無礙?若螢螢的意識自由了,那么她該上哪兒找可供她用的軀殼?她可還愿意留在這一方天地? 這些他一知半解,并且完全無法控制的事,每一件都讓他恐懼。 是的,恐懼。 他道本為逍遙,但他的游刃有馀卻是源自于他的自制與刻苦,何殊一直深信逍遙根基于徹底的自律,自律使他能掌控一切,若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,他便是他世界里的神。 可如今他無法確定這一劍下去,沉螢是否真能如她所說安然無恙,更怕沉螢一擺脫rou體的桎梏,便頭也不回的離開這困她傷她的世界。 沒有沉螢的這七年,他日日痛苦煎熬,若要能破碎虛空去他界尋找沉螢,那他得修煉上幾百個七年? 「螢螢……」他吶吶,讓她再深思熟慮一下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。 他看過她的記憶,他知道多待在這個軀殼里一秒對她來說都是折磨,無論再考慮多久,讓他一劍破壞這個軀殼放她自由,都是最好的選擇。 他不能因為他的恐懼,而要求她繼續(xù)忍受無謂的痛苦。 沉螢瞇眼,警戒地看著何殊:「你想說什么?拒絕的話我不愛聽,要勸我多考慮考慮的話也可以閉嘴,我想死想七年了?!?/br> 「不,螢螢,我只是想問,你喜歡什么樣的身體?」 沉螢本來打算如果何殊拒絕,便要臭罵他一頓再精神控制他跟自己做到丹光回來為止,醋桶丹光肯定會像瘋狗一樣追打何殊,希望他們打得兩敗俱傷再順便吵醒楚槿,最好走火入魔的楚槿干掉他們倆再自爆,讓他們仨陪她一起死……可現(xiàn)在聽到何殊不僅沒拒絕她,還要幫她找新身體,讓準(zhǔn)備好要炸毛的她楞楞地答道:「嗯,啊,那個……我們來自最深的暗夜,是最猛烈的風(fēng)暴,最鮮紅的血。我們生于欲望之海丶血之深淵……所以純陰之體,血蠱什么的就很適合?!?/br> 何殊聽完她念的那神神叨叨的一長串,覺得沉螢的夢魔血統(tǒng)感覺上真的挺邪門的,西陵南闕這些名門正派的地盤怕是不會有適合她的軀體,東海是閹雞的地盤,所以他不想讓沉螢繼續(xù)待在東海。 于是何殊不加思索的答道:「那我跟著螢螢去北邙吧,那兒魔修多,遍地皆是邪祟之物,尋一具適合你的軀體肯定不會太難?!?/br> 「北邙……」沉螢有些猶豫。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南闕與東海的沉螢,對北邙的印象便是魔修丶邪術(shù)丶古戰(zhàn)場,混亂且風(fēng)云險惡,當(dāng)她還在鴻虛派的時候,遇上要去北邙歷練的任務(wù),她是會想方設(shè)法地避開的,在她眼中北邙就是個有去無回的險地,能不去就不要去。 但北邙的確是最可能尋得適合她軀體的地方。 沉螢內(nèi)心掙扎,面上露出遲疑不決的神情。 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 何殊實現(xiàn)逍遙的方式就是卷,卷到極致把別人都甩在身后就能為所欲為了。 心機Boy何殊讓螢螢一時間忘記還有脫離世界不用rou體這個選項,直接幫螢螢開好找身體副本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