臣服
為了避免百姓恐慌,派兵去太攀這件事是悄悄進行的。賀天點了一萬精兵,讓他們分批前往,他自己則會先巫蝮一步帶領數(shù)十精兵提前去往太攀探查情況。 一夜歡愉后,莫關山實在是被欺負狠了,趴在床上哼哼唧唧。腰上兩側還有手掌掐過的痕跡,胸前吻痕點點。 賀天精神抖擻地起床,穿上便于行動的衣物,看見莫關山睜不開眼的模樣,壞心眼地捏住他的鼻子不讓他呼吸。 莫關山睡著睡著便覺得快要窒息了,于是掙扎著從夢中清醒。 一睜眼就看見立在床邊的壞男人,怒氣瞬間上涌:“你又來作弄朕!昨晚上朕還不夠慘嗎?!” 賀天彈了一下他的額頭:“臣就要出發(fā)了,不送送臣嗎?” “送送送!你把朕弄成這樣,床都下不了還怎么送!”或許是因為還沒睡足就被他吵醒了,或許是因為別的什么,莫關山此刻只覺得非常煩躁。 賀天為他披了一件外袍,然后不顧他的掙扎打橫把莫關山抱起,運起輕功把他帶到皇宮最高的建筑摘星樓上。 摘星樓的最頂層本就是為了觀測星象所設,上面也只設有簡單的一個亭子,四周是玉石堆砌的圍欄,十分空曠。 兩人站在圍欄旁邊,因為莫關山?jīng)]穿鞋,賀天就從后面抱著他,讓他踩在自己的靴子上。 “皇上,現(xiàn)在你的眼中看見了什么。”賀天下巴擱在莫關山的頭上,雙手擁住他,用暖烘烘的身體幫他抵擋清晨帶著露水的涼風。 莫關山掙扎了一會兒就安靜下來,他從未在白天來過摘星樓,沒想到清晨的摘星樓景觀絲毫不遜色夜晚。 他的視線從紅磚綠瓦的皇城移到宮外—— 初升的朝陽,鱗次櫛比的樓宇,裊裊升起的青煙和遠處的青山,一派祥和的景象不由讓他心情舒暢。 他張開雙手:“朕看見了大燁。” “還有呢?” 莫關山掙扎著轉過身,認真注視著他:“還有你,賀天?!?/br> 賀天把他抱到后面玉石欄桿上,牢牢地扶著他的腰:“臣以為皇上眼中只有大燁?!被蛘哒f,權利和皇位。 涼風習習,少年披著的外袍微微翻卷,披散的紅發(fā)輕輕揚起。身后是微醺的朝陽,灑落在少年那張精致的臉上,宛如隨時會乘風而去的世外仙。 只不過,領口幾枚暗紅色的吻痕,瞬間讓仙人跌落紅塵。 仙人并非遺世獨立,相反,他手里還捧著男人俊毅的臉。 “如果沒有你,或許就不會有這么和平的大燁?!彼攘孙L雨飄搖的大燁,雖然背負弒君之名,雖然那個君還是他的父皇,但莫關山從來不認為他做錯了。 甚至他還補了一句:“殺得好!” 這句話若是被別人聽去,一定會被人說是無孝無德無情,但是,他不在乎。他就是這么想的,從聽到攝政王殺了先皇之后就這么想。 他內(nèi)心充斥的黑暗和無法擺脫的戾氣,此刻完完全全展示在男人的面前。 賀天面無表情地看著他,莫關山有一瞬間的怔忪,但他并不后悔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灰暗的一面。 時間仿佛靜止,莫關山連呼吸都放輕了很多,他固執(zhí)的盯著他,只要賀天一露出厭惡的表情,他就會縮進殼中保護自己,永遠不再出去。 “皇上怎么露出這副表情?”可憐兮兮的,好像欺負一下就要哭出來似的。賀天大手揉了揉他的腦瓜:“皇上此話太過直白,不過我很喜歡。” “哼,你喜不喜歡跟朕沒關系?!蹦P山死鴨子嘴硬。 “是嗎?”賀天突然像逗小孩子一般,雙手插入他的腋下,把他舉高高。 “你干什么!”莫關山像只受驚的野貓一般牢牢地抓緊他的手臂,生怕他把自己扔下去。 “小時候臣的兄長都是這樣安慰臣的。”賀天把他舉高又放下,來回幾次,莫關山也放開了,甚至從中品嘗出幾分樂趣。 “還要嗎?” “要!” 莫關山從未被人如此對待過,殘破的家中缺少一個父親的角色,他只能自己摸索著成長。模糊的記憶里,他只能自己蹲在一邊數(shù)螞蟻,或者跟著母妃用簡陋的鋤具開墾貧瘠的土地。 他沒有父親,所以當這個男人用這樣的方式安慰他時,他竟然覺得找到了久違的歸屬感。 賀天把他摟進懷中,愛憐地親吻他的額頭,嘆道:“傻孩子?!?/br> 這是一種來自于成熟男人的關懷和安慰。 莫關山環(huán)住他的腰,緊緊地抱住他。他揚起脆弱的脖頸,微微踮起腳尖,去尋找男人的雙唇。 男人眼中不再是他看不懂的漆黑幽潭,偶爾泛起的漣漪,證明他在為自己心動。 雙唇緊貼,溫熱的呼吸交融,一個離別的輕吻足以證明一切。 賀天撫摸著他的紅發(fā),突然說:“臣殺了先皇,不僅是因為他威脅到臣的性命,更是因為,臣想保住大燁。臣知道,弒君并不是什么好名聲,若是失敗,那便是滅九族的大罪,可能要背負千古罵名。若是成功,依舊會背負一世罵名?!蹦腥死湫σ宦?,語氣桀驁:“但是,我不在乎。成王敗寇,我贏了,江山和你都是我的?!?/br> 男人玩弄著他胸前垂落的一縷發(fā)絲:“知道我為什么一直沒登上皇位嗎?”他的語氣輕佻又邪肆,他不再在他面前自稱為臣,這一刻的他,氣場外露,簡直強大的可怕。 他的手指劃過他的臉頰,輕輕摩挲著他的唇:“因為我自愿走進你對我設下的陷阱?!?/br> 以感情為陷阱,總是若即若離,似是若有若無,一個總在逃避,一個永遠追逐。 “無論是你的身體,還是你的思想,我都比你更了解你自己。所以,臣希望皇上能敞開心扉,無論好壞,臣都受著?!蹦腥说吐暥Z:“畢竟,臣的過去比皇上想象的更黑暗,更無恥?!?/br> “你竟然知道自己很無恥?”莫關山瞬間抓住了重點。 賀天彈了一下他的腦門,他知道他還在逃避,不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,小皇帝這塊石頭,他就不信捂不熱。 等結束這一切,他會好好跟他‘交流’一番的。 “拿著,可別掉了?!辟R天把半塊玉石塞進他手里,抱著他回了寢宮。 “臣走了?!睕]給他反應的時間,賀天便離開了。 約定的時間已到,巫蝮特意前來辭行。 “皇上,臣怎么沒看到攝政王,他不是隨臣一起前往太攀的么?” “朕怎么知道。”莫關山語氣不善。 巫蝮好脾氣的笑了笑,只不過笑的有點滲人:“臣或許猜到攝政王的打算了,皇上放心,臣必不辱使命?!?/br> “去吧?!蹦P山興致不高。 “臣告退。” 看著巫蝮離開,莫關山把玩著手里那半塊玉石。這便是他夢寐以求的虎符,雖然已經(jīng)到手,但他反而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開心。這幾天他完全打不起精神,對什么都興致缺缺,雖然不愿意承認,但他騙不了自己,他是在想那個人。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,莫名產(chǎn)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,尤其是最后巫蝮那個神秘的笑容,讓他覺得那人似乎還留有后招。 不知道他有沒有辦法應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