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涂淑麗滿意的哼笑一聲，「美律阿，妳要好好教兒子，寶龍要心煩的事情這么多，身體也越來越差，家不和，可是會出事的?！顾馑岬恼Z氣回蕩在餐桌上，沒有人再接著說話，只有萬寶龍的一聲嘆息。曉風(fēng)覺得自己再也沒有食欲，看著盤子里的煎蛋發(fā)楞。

    難熬的午餐結(jié)束后，男人們背著球帶往戶外走去，曉風(fēng)靜靜地坐在客廳的白色小牛皮沙發(fā)上，萬涂淑麗看也不看她便走進(jìn)自己房里休息。

    曉風(fēng)一個人留在近百坪的大客廳，聽到萬杏銀鈴般的笑聲從廚房方向傳來，她起身往廚房走去，眼前出現(xiàn)一個偌大的中島和以白色大理石、灰色花崗巖打造的廚房臺面，氣派而奢華。幾名傭人在廚房里篩著面粉、擺放模具并加熱烤箱，感覺很熱鬧。

    「萬杏姊，需要幫忙嗎？」她走向正和律姨有說有笑的萬杏，看萬杏手上拿著電動攪拌器打著蛋，她們正在做甜點。

    萬杏一聽見曉風(fēng)的聲音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?！覆挥寐闊┝耍笊?。」她語氣冰冷，還翻了白眼。

    曉風(fēng)不明白她為什么對自己這么不友善，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？難道是因為剛剛自己在餐桌上附和了萬涂淑麗，所以她才在生氣嗎？

    「萬杏姊……」她想解釋些什么，萬杏卻不給她機會，「大嫂快去睡午覺休息吧，我們二房要忙著呢?！顾恼Z氣尖酸而冷漠，曉風(fēng)心里感到很受傷。

    律姨推了推萬杏的肩膀，和藹地對曉風(fēng)說：「曉風(fēng)，妳別在意，去休息吧，我們只是做好玩的?！顾[起眼笑著說，曉風(fēng)在她的身上彷佛看到總是委曲求全的自己，突然感到有些心酸。

    萬杏看著曉風(fēng)那可憐兮兮像是被霸凌的表情，嘖了一聲，忍不住將手中的電動攪拌器扔在桌上，發(fā)出金屬的撞擊聲。

    「妳跟我過來！」她粗魯?shù)刈饡燥L(fēng)的手腕，不顧律姨在后面的呼喊，拉著人就往客廳的角落走去。

    曉風(fēng)看著氣呼呼的萬杏，雙頰通紅，「萬杏姊，妳是不是在氣我附和淑麗阿姨的話？」

    萬杏露出一副不耐煩的表情，「大媽那個人怎么樣我早就知道了，妳要討好她是妳的事，可是妳跟著她欺負(fù)我弟就是我的事。尤其是妳，顏──曉──風(fēng)！」她雙手叉腰，為萬祎討公道的樣子讓曉風(fēng)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「我、我沒有那個意思──」她不明白為什么萬杏要強調(diào)尤其是她，睜大了那雙圓眼，有些害怕。

    萬杏嘖了一聲，偏著頭、皺起眉頭，「我就把話說白了吧。妳是大房的人，我們本來就不該和妳有什么來往，尤其妳又是大哥的未婚妻，還在我弟身邊當(dāng)秘書，他們兩兄弟的關(guān)系妳就算是瞎子也感覺得到不對勁吧？妳知道他們還打過架嗎？」她連珠炮似的說了一串，直接點明了他倆之間的對立。

    「萬祎那個人雖然很難取悅又愛擺臭臉，可是從妳進(jìn)萬家，他不但私下關(guān)心妳的事情、還幫妳說話，這簡直莫名其妙，我本來也挺喜歡妳的，也就罷了，可是妳今天怎么對我們，跟著大媽教訓(xùn)萬祎？還是這才是妳真正的樣子？大、嫂！」她越說越激動，沒察覺曉風(fēng)臉詫異的表情，還加重了最后兩個字。

    「小叔幫我說話？」曉風(fēng)的心思還在萬杏剛剛說的話里頭打轉(zhuǎn)，一時之間反應(yīng)不過來。

    「我們幫妳守著天大的秘密，我知道妳跟劉嬛的未婚夫有什么，可是萬祎不讓我說，還念了我一頓，我真是越想越生氣，大嫂，妳自己好自為之吧！」她說完扭頭就走，留下錯愕的曉風(fēng)。

    「為什么……萬杏會知道我跟佑琛的事？」她腦海中好多個疑惑，但此刻更讓她心煩的卻是萬祎。

    曉風(fēng)無法否認(rèn)萬祎常在不經(jīng)意的時候出手幫了自己，但她從不正視這個事實，甚至認(rèn)為是巧合。這次被萬杏指著鼻子罵，就像她心底深處某個聲音，逼迫自己面對，甚至對于剛剛在餐桌上的行徑有些內(nèi)疚。

    她懷著矛盾的心情緩緩走出戶外，外頭的陽光刺痛了她的眼睛，曉風(fēng)舉起手遮住了陽光，看了看遠(yuǎn)方有幾個男人佇立在修剪整齊的人工草皮上，其中一名正在揮桿。

    她走近些，發(fā)現(xiàn)那群人里只有萬寶龍、萬嘉翔和一些莊園里的管理人員。曉風(fēng)問了幾名傭人，都說不知道萬祎去了那兒，她有些疲倦，卻又不想回到那個不歡迎自己的房子里，便往莊園里的花園走去。

    暖金色的陽光從稀疏的樹葉中穿透，映在男人俊美的臉上。雖然萬祎已經(jīng)在草地上躺了半個多小時，卻沒有熟睡，他的后腦杓枕著雙手、愜意地在暖冬的太陽下閉目養(yǎng)神。

    一陣暖風(fēng)吹拂到他的臉上，除了花園里的花香外，這次多了道白波斯菊的香氣。萬祎慵懶地睜開眼，一道纖細(xì)的身影映入眼簾。

    顏曉風(fēng)穿著素雅的鵝黃色連身長裙，裙擺在風(fēng)中飄蕩著，修長的雙腿在微微透光的布料下若隱若現(xiàn)，吸引了男人的目光。順著她的曲線由下往上看，萬祎那雙深潭般的眸子對上了曉風(fēng)迷離而含水的雙眼。

    「小叔……」她遲疑了一下，還是出聲向萬祎打了招呼，并緩緩地走近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