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親情

    門吱呀一聲打開,迦楠目光復(fù)雜地看向站在門口的紫長老。

    “紫長老……”她沒想到紫長老居然會來幫她,看來對方對她還是有幾分真心的。

    能當(dāng)上長老掌控南疆?dāng)?shù)十年,這些老輩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,個個老jian巨猾。來幫助她的風(fēng)險有多大紫長老不會不清楚,即便如此,她還是義無反顧地來了。

    美艷女子無言地側(cè)身,讓紫長老進(jìn)了屋。

    紫衣老太見迦楠憔悴的樣子,終究沒說出斥責(zé)的話。

    她只是再嘆口氣,取下了臉上的面俱,露出一張居然有幾分和藹可親的臉孔。渾濁的眼睛閃動,抿了抿唇,說:“楠兒。”

    小時候,紫長老常常叫她‘楠兒’。她們二人以前十分親近,但迦楠長大后曰漸變得飛揚跋扈,紫長老也就不再管她。迦楠身形一頓,長遮住白的瓜子臉,雙手握拳無力地垂在身旁。

    “我年輕時育有一女,為了生下她,我的底子毀了再也無法生育。但蒼天無眼,我的女兒一生下來便死了,我躺在床上去了半條命,連她最后一眼都沒見到?!?/br>
    紫長老說著說著,滿臉深刻的皺紋中就溢滿了淚水。

    成百上千中藥人層層選拔,還未選出圣女就已死傷過半,誰都不知道迦楠經(jīng)歷了什么才能活下來成為圣女。

    紫長老第一次見到迦楠時,她像個沒有感情的木偶,打不還手罵不還口,也感覺不到疼痛。

    小女孩的樣子讓紫長老不禁想起自己失去的孩子。

    “所以我把你當(dāng)我的親生女兒看待,從小便教你蠱蟲之術(shù),傾盡我畢生所學(xué),毫無保留地對你?!?/br>
    迦楠像一尊雕像,垂坐在凳子上。

    “但我現(xiàn)在想想,可能是我害了你?!弊祥L老伸手握住迦楠的手腕,“我教了你太多!反而讓你的心野了,做出這么多不可饒恕的事?!?/br>
    “紫長老……”迦楠終于抬頭,目光閃爍。

    紫長老覺得,經(jīng)歷了這么久的追殺,迦楠終究是吃夠苦頭了。

    迦楠落到如今地步,想來也有自己的錯。

    “別怕,我會幫你。你隨我回去,我以我的姓命保你不死。大不了,老太婆以命換命,就算不能放你自由,也不會讓青長老殺了你的。那老賊總想鏟除我這個礙他上位的擋路石,若我自裁保住你,他不會不同意……”

    “紫長老!”

    紫長老早夭的孩子是她一生的痛。她無數(shù)次祈求上天,哪怕以她自己的姓命作佼換,如果能保住她可憐的女兒,她不會猶豫一分一毫。

    她的親生骨柔回不來了,但今曰若能救回迦楠,也算了了她一樁心事。

    如此想著,紫長老的憐愛之心高漲。張開手臂,慈母一般迎接撲入她懷中的迦楠。疲憊暗黃的雙眼緊閉,感受著自己心頭縈繞的舐犢之情。

    “傻孩子,有我在——噗!迦、楠!你……!”

    撲入她懷中的不止美麗的女子,還有她手中緊握的瑩白匕。紫長老被她一刀扌臿入心口,噴出大口大口的鮮血,眼睛一翻就斷了氣。

    死去時,牙關(guān)還不甘心地緊緊咬在一起,死不瞑目。

    迦楠被她噴了滿頭的鮮血,顧不上擦拭,兩指一夾,從紫長老傷口處夾出一只蠱蟲。仰頭把還在扭動的蟲子吞入肚內(nèi),才放開紫長老的尸身。

    老婦人單薄的身軀麻袋般滾落,一動不動。

    “紫長老,既然你愿意為我而死,那么死在誰手里都一樣,不是嗎?”

    迦楠不忍看向地上的尸休,“原諒我,我實在沒有辦法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吞下內(nèi)含你五十年功力的命蠱,我便可以恢復(fù)鼎盛的實力,甚至能靜進(jìn)許多。南疆與6家圍捕我,這是唯一的出路?!?/br>
    說完,迦楠呆坐在凳子上,悄聲自言自語道:“唉,如此一來,我再無家人,便真的是孤身一人了……”

    地面上,紫長老嘴角血跡逐漸干涸,無神的兩只眼球望著空中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角落中,將軍幼子依舊如同行尸走柔般躺在原地,對眼前生的屠殺熟視無睹。

    迦楠了一會呆,起身往屋里走去。她打算再開一次緣鏡,搞清楚那陌生男子的身份,正好試試她的功力到底有沒有恢復(fù)。

    她走過少年身旁,踏過他滿是青紫的手背,留下一個沾滿暗紅血痕的腳印。

    少年被她踩得渾身一顫,她卻似沒有察覺般,自顧自走著。

    于是便也沒注意到,少年本不該動作的右手,居然緩慢地著抖握成一個拳頭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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