買賣3
金鶴生將煙叼在嘴里,空出手來,雙手擊掌。 侍應(yīng)站在一旁,聽著他們得談話,早就會了意,此時連忙走了出去。 他不是普通得侍應(yīng),準(zhǔn)確得說,算是對方的一個得力助手,年紀(jì)不大,算是個半大孩子,但腦子好使,出來討生活沒多久,便在男人手下混的風(fēng)生水起。 這里男的早慧,女的則早熟。 男的早早出來打工,掙得金錢,好多娶幾房媳婦,女的,很多人做了小姐,大都是十八歲都不到。 沒辦法,越南比較窮。 他們的現(xiàn)代化程度有著區(qū)域性的差別,有些大城市,也是高樓大廈,燈紅酒綠,在稍微落后的小城市,則保持著一貫的淳樸。 雖說淳樸,也只是表面上的,錢這個東西,無論在何處都是高高在上。 他七拐八拐的很快來到后廚,伸手招來一個年紀(jì)頗大的女人,在其耳邊低語了幾句,而后束手立在一旁。 沒一會兒,一伙人就被召集起來。 侍應(yīng)領(lǐng)著這群人魚貫著向前走,穿過一道道走廊,來到了前面的餐廳,打開門后,這群人走了進(jìn)去。 她們的年齡各異,神態(tài)卻都差不多。 女孩都在十五歲以下,婦人則是三十歲往上,最大的則有五十,各個畢恭畢敬,衣著樸素的站在哪兒。 金鶴生瞅著好友笑:“你要的人都在這里呢,你看著辦” 曹德璋的眼神瞥了過去:這些人站成一排,沒什么章法,高的高矮的矮,他看了幾圈,最后將目光鎖定在一個四十女人身上。 “這個怎么樣”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,眾人都是憋笑。 女人方頭圓臉,身體不胖不瘦,臉上沒甚表情,就一普通老百姓,這樣的嬸子,或者大媽在鄉(xiāng)村里還不少。 只不過她胸前掛了圍裙,想來方才在做飯。 金鶴生摸了摸他的大背頭,不以為然,他以為好友在開玩笑,給他出難題:你這賭場不是小姐好看嗎我就是要劍走偏鋒,看你能不能將人給找出來 可現(xiàn)在他仔細(xì)端詳,對方卻是有板有眼。 他耷拉下嘴角,露出一抹苦笑,真是人不可貌相,他還是個重口味,于是道:“這個嘛,還成” 言不由衷的回道。 男人是不會碰這樣的老女人,人不漂亮不說,關(guān)鍵是一手油污,皮糙rou躁,抱在懷里能舒服嗎 “她有什么能耐嗎” 金鶴生扭頭看侍應(yīng)。 對方察言觀色的回道:“她干活是把好手。” 話語未落,也不知道是誰沒憋住,笑出聲來,也許是連鎖反應(yīng),眾人不顧情面,接連爆發(fā)出笑聲。 “哈哈” “嗬嗬” 主人家竭力繃緊面孔,將嘴巴抿成一條線,他決定不說話。 曹德璋心理明白他們生了齷齪,本也是臨時起意,未必有中意的,可如今卻是腦仁泛疼,氣得鼻子差點(diǎn)歪了。 “閉嘴,笑什么笑” 其中一人,抹了抹眼角的眼淚,笑意連聲的說道:“你們真不厚道,蘿卜青菜各有所好,你們不稀罕,還不許別人耍耍嗎” 不說還好,連金鶴生也憋得滿臉通紅。 曹德璋嘆了口氣,頭扶著腦袋,冷著張臉,等著他們笑完。 這一波怪笑終于過去,他回過頭去問那侍應(yīng):“她家里還有什么人在這里每個月的工資是多少” 侍應(yīng)見慣了各種稀奇古怪的事,不以為異。 “她是個孤家寡人,原本給人家做了小妾,生下了女兒,好像女兒被丈夫賣掉后,便跑出來,四處尋找,如今在此處落腳三年?!?/br> 男人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 朝那人奴奴嘴:“你問問她,愿不愿意跟我回中國?!?/br> 侍應(yīng)說的是越南語,和對方簡單聊了兩句。 在越南的這座城市,不是所有人都會漢語的,大都簡單的幾句話,從這群人進(jìn)來,曹德璋一直留意著。 她們面無表情,連一丁點(diǎn)好奇都沒有。 低眉順眼的模樣,要不是訓(xùn)練有素,便是長久的貧窮,使得這些人骨子里存有自卑,帶著一些等級壓迫的條框。 “她問你給多少錢” 并提示對方在這里的工錢是三百人民幣。 曹德璋眼仁黝黑,泛著詭異的精光,不知道琢磨些什么 此時,卻是鶴金生看不過去,不耐煩的喝道:“什么工資,去了那邊,也就別回來了,那邊吃好喝好,給她一筆錢,就呆到我朋友膩歪就行。” 這里盛行,女孩賣身,有些是終身制的。 有的中國人貪圖便宜,年輕,過來買個乖女回去當(dāng)媳婦,也有偷渡到中國,被人口販子販賣的事例。 所以既然好友想要,那么就終身制得了。 侍應(yīng)連忙翻譯了一遍,聽得曹德璋臉色發(fā)青,合計著,這些個損友,真是腦子長在jiba里,精蟲上腦。 那女人嘰里咕嚕的回了兩句。 還沒等侍應(yīng)翻譯,金鶴生卻是變了臉色,顯然對方說的價碼有些高,待到侍應(yīng)跟曹德璋匯報,對方面不改色。 只是略微點(diǎn)頭。 兩萬人民幣,這在當(dāng)?shù)匾菜闶歉邇r,畢竟你不是二八年華的少女,有人肯要,就要偷笑了,就你那身條,還能浪幾年 眾人喝酒的喝酒,喝茶的喝茶,只是看著鬧劇怎么收場。 其實他們真的很詫異,曹德璋口味特殊,真沒聽說,他平時帶出去的,可都是清一水的妙齡少女少婦。 “金兄,我買回去,她要是跑了怎么辦” 他提出了疑問。 “那你就看住了,把她關(guān)房里,玩她個一年半載,也就老實了,如果實在不聽話,你打罵隨便,就是人死了,也找不到你頭上,這是個黑戶?!?/br> 道理擺在那里,前半段卻是不堪入耳。 曹德璋終于繃不住了,他嘆了口氣,伸出手指,對眾人指指點(diǎn)點(diǎn),卻是老學(xué)究的做派:“真是不學(xué)好,沒腦子,我他媽不是買來玩的,我是” 他稍作停頓,繼續(xù)道:“買來做傭人,給我看家的?!?/br> 男人聽說過這里的人口販賣。 順著話茬,本意是隨便看看,及至見到了這群人,發(fā)覺面相誠實,應(yīng)該能守住家門。 他房子很多,城里的繁華地段一套,4S店附近一套,工作單位附近一套,外加還有一座別墅。 他的別墅跟父母不遠(yuǎn),都是一個開發(fā)商,只是對方在一期,他在二期。 小區(qū)緊挨著,卻也涇渭分明。 平時他哪都住,別墅算是他最喜歡的去處,只是面積過大,總共六百多平,日常打理是鐘點(diǎn)工負(fù)責(zé)。 本想雇個住家保姆,可也不能沒有休息日。 他希望找個長工,逢年過節(jié)不回家,這樣家里天天都有人氣,再來,他有些怕對方手腳不干凈。 別墅里倒沒特別值錢的東西,可小偷小摸也受不了。 現(xiàn)在保姆這行,還算吃香,也使得這群人浮躁,你挑揀她們,她們也挑揀你,總之不能讓人安心。 眾人面面相覷,也沒有譏笑的意思,看來是誤會一場。 奚落了幾句也就罷了,隨即回過頭,本想給個準(zhǔn)話,卻無意中看到一個小丫頭。 小丫頭很小,看不出年齡,只有一米四五左右,她撩起眼皮,正在偷看他,被他逮個正著,急忙低下頭去。 曹德璋只覺得女孩眼睛很大,黑白分明,而且炯子里似乎含著春水,并且是碧波蕩漾,是自己看錯了嗎 他用手一指:“抬起頭來?!?/br> 對方雖聽不懂他說什么卻也感覺出是在對著自己言語,卻沒搭話,想來是聽不懂漢語,索性還后退了一步。 侍應(yīng)連忙翻譯了一遍,一遍還不夠,后面說的語氣有些激烈,女孩怯生生的半揚(yáng)著腦袋,想看又不敢的模樣。 “這是混血” 他對金鶴生道。 對方點(diǎn)頭。 這丫頭很瘦,腦袋大身子細(xì)弱,一副營養(yǎng)不良的身條,方才曹德璋沒看錯,她的瞳孔微微泛著藍(lán)色。 那抹藍(lán)若有似無,極難捕捉。 只有在女孩情緒激動時,才會顯現(xiàn)得深刻。 侍應(yīng)在一旁解釋道:“這孩子剛來沒幾天,她媽跟哪個野男人懷了她后,又被拋棄,不得不改嫁生子,不想帶著拖油瓶” “怎么你相中了”好友道。 曹德璋搖搖頭。 “這么小,又這么弱,能干嘛” 金鶴生卻不贊同,反駁道:“別看現(xiàn)在小,大點(diǎn)肯定好cao” 男人大搖其頭:“金兄,你可饒了我吧” 他不無哀求的說道。 好友撇了撇嘴:“你真是不上道,我看女人的眼光可不一般。” 男人又撩了女孩一眼,沒胸沒屁股,這怎么下的去嘴,再說他也不缺女人,不至于饑不擇食到這種地步。 看他興趣缺缺,金鶴生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眼珠。 “這個,我送你”說著,又指了指先前的女人:“這個我也送你” 接著他哈哈大笑。 “我這叫買一送二?!?/br> 又覺得這話不對,橫豎就是這么個意思。 曹德璋深吸了一口涼氣,有些牙疼般的,嘶撕作響:“這不太好” 金鶴生故意冷下面孔,說道:“兩個女人而已,我還作不起主了嗎” 他是想對方欠自己人情,好談生意的事。 男人拿過放在桌子上的餐巾,擦了擦嘴,內(nèi)心思緒紛亂,他是個聰明人,自然知道對方打的什么主意。 他很有錢,錢閑置在銀行里,也生不出多少利息,所以他也在四散投資,也不怕虧本,因為4S店每年都在盈利,就算賠了,對他來講也是不痛不癢,幸好,近些年,氣運(yùn)不錯,做什么都掙錢。 如今到了越南,不說遍地是黃金,卻也不缺金銀。 他在國內(nèi)來錢跟這里比起來,還是慢了些,人都說人無外財不富,馬無夜草不肥,對這些個彎彎繞繞還是很有興趣。 只是這也要看人品,金鶴生雖然欠債,但國內(nèi)的媳婦幫他都還了,也算是有情有義,只是他在外面花天酒地,那就是人家的家務(wù)事,他沒有道理介懷。 所以總的還說,對方還是有些情誼。 他扭過頭去,雙眼發(fā)亮,笑瞇瞇道:“也好,那就謝謝金兄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