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好的兆頭
走廊不長,昏黃的壁燈,不甚明亮,照著前方的道路。 地上鋪著薄薄的地毯,是紅褐色的,顏色耐臟,可她卻走的磕磕絆絆,不知不覺中來到房門前。 女孩旋動把手,咔嚓一聲,房門被打開。 室內黑黢黢的,什么也看不見。 田馨眨了眨眼,才發(fā)現剛才那一剎那是自己的錯覺,房間里有窗,外面的光亮透過來,給房間的一切,鍍上一層灰暗。 她深深吐出一口濁氣,好似都能看到白霧般。 沒有開空調的房間,還是有點冷。 她是怕冷的,可也喜歡臭美,再加上自己有車,所以冬日里,穿得并不多,但也沒有耍得太過單薄。 以前,她的美是無的放矢的。 也不能這么說,起碼還有個暗戀對象。 每次穿了漂亮衣服,去單位的時候,往往刻意往對方面前湊湊,暗地里觀察其反應。 看到其驚艷時,心中也會得意。 可也只是得意,并帶著失落,畢竟同事有女朋友,并且談了好幾年。 要非說執(zhí)念,也是牽強的,只是生活中,沒有遇到更為心動的人罷了,她是個有些自控能力的人。 換句話講就是成年人。 而且受過良好的教養(yǎng),懂得做人的底線。 田馨邁開步子,腳步越發(fā)的沉重,她不想開燈,摸著黑往里走,首先拿到遙控器,打開空調,將溫度定格在三十度。 抬頭便看到墻角位置,亮起幾個閃亮圖標。 那是空調開始工作,耳畔邊是輕不可聞的機器運轉的聲音。 田家家境殷實,吃穿用度都很講究,空調自己選的是可靠的大品牌。 女孩隨手將遙控器一拋,來到窗前,她下意識的想要看看余師長的車還在不在,可窗口的觀景區(qū)域很窄。 她根本看不到,心想著,這樣也好,避免看到煩心。 她默默的戳在窗口,想了許多,大都是家庭中的瑣碎,她知道父母關心自己,可越是如此,越是愧疚。 想到自己所遭受的一切,還有懦弱與無能。 心就像被什么攥住似的,很疼。 田馨不止一次覺得自己是個慫包,沒出息,除了逃避,沒有別的法子,可她真的沒有別的法子。 這是她自己的事,必須在事情一發(fā)不可收拾之前,處理好。 別到時候,波及父母,那么她就更加罪大惡極。 不知站了多久,直到雙腿打顫,熱得胸口發(fā)悶,才將空調的溫度,定格在25度。 女孩的心情慢慢沉靜下來,想著,去洗個澡,該休息了,突然間,感覺口袋里的手機,震動了那么一下。 田馨猶豫了片刻,慢吞吞的從口袋里摸出來。 蘋果手機的屏幕上,閃現一條短信:田馨,你睡了嗎 女孩略微皺眉,居然又是暗戀的那個男同事發(fā)的信息看了下時間,居然已經10點半了,這么晚了,他還不睡覺干嘛 田馨今天心情不好,不想雪上加霜。 他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公事可以在公司談,私事有什么好談的,她想起了余師長的警告,渾身不寒而栗。 現在情況已經很糟糕,不能把無辜的人,在牽涉進來。 女孩知道,就算有心動,也不能破壞對方的姻緣,兩個人是沒辦法走到一起的。 索性,將這條信息刪除,捏著手機又看了一會兒,微信群里的信息,大晚上的,大家還不消停,都在討論圣誕夜怎么過 田馨這才恍然醒悟過來。 原來時間過的這么快,馬上要到圣誕了。 每年這個時候,大都是去外地購物和朋友聚餐。 今年,卻是聚餐的時間在減少,購物想其余師長要帶著自己去C市,女孩很不愿意,但真要脫不開,是不是得跟去 田馨覺得,她現在想事情,往往是兩方面。 好的,壞的,似乎都能接受。 可能承受能力在不斷加強,更確切的說應該是麻木,或者是蟄伏,因為心里又盼頭,不想打草驚蛇。 收起手機,女孩慢慢脫衣服。 一件件扔在地板上,最后是內褲,褪至腿彎處時,抬腿的動作并不順利,牽扯到了私處,便有點疼。 田馨發(fā)出嘶撕的聲響。 這種疼,很難啟齒。 女孩的雙眼,已然適應了半黑不黑的光線,走進浴室后,打開頂燈。 突來的飽滿亮光,令其不適的瞇起雙炯,有那么一瞬間,眼眶發(fā)酸,很快,那種感覺消失不見。 田馨的浴室不小,有浴缸,置物架上是干凈的高級毛巾。 女孩彎腰,擰開水龍頭,放出溫水,接著來到洗手臺,鏡子很寬很大,映射不出一個人的全影。 她看著自己蒼白的臉色,和隱隱深陷的眼窩,有些失神。 無疑,鏡子里的女孩是漂亮的,帶著一股惹人憐愛的清俊,田馨卻覺得陌生,沒了豐盈的面頰,她幾乎變成標準的瓜子臉。 臉型的變化,人的氣質也發(fā)現顛覆。 還是橢圓形的臉,顯得貴氣,田馨的腦袋左右搖擺,單手摸上面頰,感覺到薄薄的一層皮rou,心想著,不能再瘦下去了,否則就要脫像。 目光往下,卻發(fā)現胸口紅了一片。 這些都是老余磨的,蹭的,而奶頭更是紅的厲害。 田馨立刻用手遮住,這才發(fā)覺,猶抱琵琶半遮面,是什么意思,帶著種,清純的誘惑,她微微揚起下顎。 鏡子里的女孩是倨傲的,秀美的。 其間夾雜著女性的嫵媚。 女孩覺得有點難為情,陌生得不像她自己,隨即喟嘆一聲。 放開rufang的同時,轉過身去,便看到浴缸里水,差點放滿,她走過去,用手輕輕撥弄著溫水。 家里的水都是經過過濾器的,每天早晨阿姨會過來收拾房間。 給浴缸消毒,所以她可以放心使用,溫度透過指尖,傳遞到全身,暖洋洋的。 田馨單腿跨進去,彎腰取過一旁的精油,滴入兩滴,不算濃郁的香氣,很怡人,接著拿起法國進口的沐浴露。 撒進浴缸里,很快起了一堆泡沫。 女孩半躺進去,周身被溫水包圍著,舒服得毛孔都打開。 田馨感覺很愜意,就像回到了孩童時代,懵懂無知,卻又天真快樂,她的生活中沒有煩憂,被家庭的和諧的氣氛侵染。 她還是個孩子,有父愛,母愛,無憂無慮的天地。 不知不覺中,女孩的嘴角微微上揚,笑出一抹孩子氣。 眼皮越來越重,越來越重,最后,腦海中一片空白,田馨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她,圍著圍裙,在廚房里忙碌著,能聽到鍋碗瓢盆的聲音,還有冒出來的煙氣,女孩有點詫異。 她像旁觀者似的,看著自己在炒菜。 完全是一副居家婦人的打扮。 心想著,這是哪里自己什么時候學會這手的 突然門外響起敲門聲,她看到自己跑過去,興沖沖的打開門。 一個男人的身影閃進視線內,那個人很高,嗓音有點低沉,卻看不清面孔。 其手里拎著一堆東西,兩人嘰嘰喳喳的不知道交流些什么,身后還跟進來一個小孩,年歲不大。 蹦蹦跳跳的喊她,媽 田馨覺得有點荒唐,夢中還有殘存著意識。 她什么時候結婚的,還有孩子她想看清男人和孩子的長相,因為篤定這就是自己的未來。 可無論怎么努力,還是差那么一點。 接著便是一家三口吃飯的畫面。 田馨不服氣,努力的想看清楚,也許是老天垂憐,終于,男人的面孔,顯現出輪廓,寬額頭,濃眉,眼角帶著細紋,眼睛卻炯炯有神。 女孩越看越不對勁,這,這怎么 憤怒,驚恐,失望,凝聚成一記鞭子,抽打在她身上,田馨覺得自己就像浸在冰水里,渾身發(fā)冷。 她打了個激靈,快速轉醒。 耳畔邊響起嘩啦的聲響,那是她抖動,所激起的水花。 所有的感官回歸現實,田馨的臉上毫無血色,連嘴唇都發(fā)白,她凍得直打哆嗦:在洗澡的時候睡著,還是第一次。 可見真的是疲累到極點,連忙站起身來。 她還是不甚清明的模樣,眼中帶著懊惱和抗拒。 心想著,做的什么破夢 也幸好是夢,居然會夢到,跟對方結婚,并且有了孩子,這是多么可笑而荒謬的事情田馨環(huán)抱雙臂,抬腿邁出浴缸。 連水都懶得放,扯過浴巾包裹好嬌軀。 這才感覺好點,隨即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竄起。 她情難自控的打了個噴嚏。 女孩心理暗叫糟糕,這不是著涼,要感冒 她的舊疾未愈,又添新災,真是流年不利,女孩連忙往臥室走去,徑直奔向大床,掀開被子,躲進去。 此刻,心還噗通,噗通跳個不停。 田馨睜著眼,看著天花板,水晶吊燈的影子,盤踞在上面,很大,像只蟄伏的野獸,她只是盯著,腦子里還在想夢境中的事。 她是不迷信的,可這個夢,是她做過的最可怕的噩夢。 越想越氣,越想越難過,這是多么幼稚,居然為了個夢,輾轉反側,也不知第幾回翻身,女孩為了自己的不爭氣嘆息。 可她就是放不下,就是在意。 怕是個不好的兆頭 PS:今天兩更,這是第一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