絕不認輸
娘倆在廚房忙碌著,老太太負責洗菜,女人拿著刀在案板上切著什么。 不遠處放著余師長買回來的新鮮食材,母親手腳麻利很快將東西弄完,臟水倒掉, 擦了擦手,往旁邊挪了一步。 男人買菜的市場位于鎮(zhèn)中心,旁邊開著一家生鮮超市。 菜不光是在市場買的,還有超市里挑選的,老人看著塑料上的LOGO,又仔細端詳起 標簽。 隨即驚呼一聲,扭頭朝女兒喊。 “這,這羊rou也太貴了吧?” 雅琴的刀功還不錯,不算多快,但干豆腐還算工整。 頭也不抬的問道:“多少錢?” “四十多塊錢一斤哩!”老太太皺著眉頭說道。 顯然認為吃虧了,繼續(xù)念叨:“老家那邊現(xiàn)宰的牲口,才多少錢?” 女人點頭又搖頭,淡淡反駁道:“媽您就別cao心rou價了,他給您買什么,你就安心 吃進肚子?!苯又蝗徽Z音不詳?shù)泥止疽痪洌骸坝械某跃筒诲e了。” “啊哈?!”老太太敏感的發(fā)覺不對勁。 將rou拿出來,裝在盆里,擰開水龍頭沖洗。 愁眉不展的暗自揣測,目光也悄咪咪掃過去。 盡管低頭,也能瞧出對方的面色不好,慘白慘白的,嘴角更是干涸開裂。 她機械性的重復著切菜的動作,好似與世隔絕般,帶著一股疏離,幽怨氣息,老太 太看的一頭霧水。 剛進門的時候,不是好好的嗎? “雅琴,你和山海到底怎么了?”她終于忍不住輕聲問道。 女人手下一頓,愣了幾秒,接著重重的切下去。 咔咔咔咔,速度比原來快了些許,不動聲色深吸一口氣悠悠道:“沒什么!” 事情越想越不對頭,什么都不能較真,否則疑慮就會加深,潛意識里存有的危機, 令其心慌意亂,無法安定下來。 去問助理嗎?恐怕問了也沒用,丈夫背叛自己,全世界都可能欺騙自己。 她突然間覺得活得真的好累,既要上班,又要cao心家里的事,關(guān)鍵是委屈和痛苦, 只能自己承擔,根本沒個幫襯的人。 原來不是這樣的,山海就是自己的頂梁柱,啥事都能扛得起。 眼下情況相反,所有的苦難都來源于他,想著對方有可能瞞著自己,跟某個女人廝 混一整夜,便覺得渾身麻冷,氣憤得連刀都握不住。 就這么晃神的功夫,眼見著刀貼著rou皮蹭那么一下。 “哎呦!”女人抖手,將刀甩出去,發(fā)出咣噹一聲。 舉著冒血的手指,失聲尖叫。 老太太嘴里罵了句臟話,連忙跑出去,回頭手里拿了OK繃,小心翼翼的給女人貼 上,嘴里嘮叨著:“都多大的人了,還這么毛躁?!?/br> 傷口不是很深,長長的一條。 雅琴疼的倒吸涼氣,搖搖頭:“媽,我沒事?!?/br> 說著,就想拿刀繼續(xù)切菜,老太太使勁推開她,嘴里恨聲道:“走開,菜都切不好?!?/br> 接著繼續(xù)道:“還說沒什么?!?/br> 她氣鼓鼓的因為女兒的隱瞞,或者是硬撐。 雅琴歇息片刻,因為手不能沾水,只得去翻騰丈夫帶回來的東西。 將能處理的都簡單處理,做完這些,母親那邊也忙的差不多,她看著鬢角斑白的老 人心理一陣酸楚。 這把年紀,還要為自己cao心,著實不孝。 “媽,改天咱們?nèi)ト救绢^發(fā)吧,眼看著要過節(jié)了?!彼嶙h道。 老太太下意識的胡亂摸了把頭發(fā)。 “染什么,還不是都一樣,藏不住的?!彼ひ魩е还衫线~的滄桑。 雅琴越發(fā)的難過,走過去,本想抱住她,想想只是簡單拍了拍對方的臂膀。 不能讓母親覺得自己是在憐惜,弱化她,對老太太是種打擊,畢竟她是那么的勤 快,不服老。 “顯年輕!”女人勸說著。 老太太搖頭沒有繼續(xù)爭辯。 嘴里輕飄飄的說道:“不知道趙猛那對象咋樣?” 她滿懷關(guān)切,女人眨了眨,微微一笑,很是自信的說道:“我看過照片,挺漂亮的?!?/br> 母親不懂微信,她也是偶然間看到,弟弟跟曹琳對話,搶著瞅兩眼。 “啊,真的嗎?”老太太表情鮮活起來。 雅琴點頭,對方忽而情緒低落。 “就怕養(yǎng)不住,現(xiàn)在得的女孩,有幾個正經(jīng)的?!彼龥]頭到腦潑冷水。 “媽,您怎么能這么說,畢竟人還沒見過呢!”女人很是不滿和不解。 老太太理直氣壯的哼了哼:“都掉錢眼里,好姑娘少,再說咱家條件也一般,連婚 房都沒有。” 雅琴沒吱聲,只是靜靜的看著母親從櫥柜里拿出碗筷。 “您別擔心,我會勸說山海拿錢出來的?!彼鏌o表情,話語慷鏘有力。 母親準備往外走,突然間頓住腳步,心虛的朝客廳張望,生怕外面有人。 接著欲言又止的嘆氣,終于開口道:“你別這么說,山海也不欠猛子的?!?/br> 老太太護犢子不假,可事情拎得清,放在哪,讓姐夫給小舅子買房都有點難以啟齒。 女人翹起嘴角,雙眼透著一股刻薄的光芒,冷冷道:“他是不欠趙猛的,但他欠我 的?!?/br> 雅琴情緒上來,簡直要破口大罵:丈夫能給小三花錢,為什么她就不能幫助弟弟 呢?兩人的錢財,不能讓他自己敗光。 她的想法過于偏激,可也沒什么法子,只能發(fā)狠算計。 母親終究心軟,左右為難,一邊是女兒,一邊是女婿。 雖說不能一碗水端平,但女婿出軌的事,不還沒有實錘嗎?她干咳兩聲,勸說道: “你別因為這件事,跟他吵鬧?!?/br> “他理應如此!”女人固持己見。 老太太喟嘆一聲,忽而疑惑起來:“那個女的抓住了?” 雅琴先是一愣:“哪個?” 母親言辭閃爍:“就,就,就那個,和他好的那個?!弊詈蠼K于蹦出來真相。 下一刻,眼見著對方臉色青白交加,羞憤難當:“您說什么呢?” 她不想談?wù)撨@個話題,故意裝糊涂。 老太太見窗戶紙已然捅破,那么就捅到底,大聲說道:“我還沒有老糊涂,什么事 我不清楚?” 好似故意給某人聽似的。 “不就是山海背地里找了個狐貍精嗎?真不是個東西。”她口沒遮擋的唾罵著。 雅琴連忙朝她擺手,讓她別說。 老太太不服氣的瞪著眼珠子:“難道我說錯了?” 女人自尊心強,好面子,深吸一口氣道:“那都是過去的事,現(xiàn)在改了。” 母親將信將疑,暗說改了,你還火氣這么大?遂道:“改了,你就別難為他,好好 過日子?!?/br> “現(xiàn)在這社會,就這么現(xiàn)實,哪個男人不偷腥。”她莫可奈何的開導女兒。 老太太思想封建,但并不頑固,什么事,活到這個年紀都看得開。 現(xiàn)在人結(jié)婚,離婚都像兒戲般,哪怕有了孩子,說離照樣離,哪像過去,有沒有感 情,合適不合適,都能將就。 當下的風氣就是這般浮躁。 雅琴撇了撇嘴:“那是別人,我的丈夫不行?!?/br> 嘴上這么說,心理暗忖真能改過的話,自己還是能原諒他的,但蛛絲馬跡都顯示, 他背地里有貓膩,說不接電話,就不接。 老太太見她一根筋,勸說也沒用,只得搖頭。 這才邁步走出廚房,女人深吸一口氣,悠悠吐息著。 眼睛滴溜溜亂轉(zhuǎn),可雙目混沌,她總想找到婚姻的出口,得到解脫,可事與愿違, 困在圍城里艱苦鏖戰(zhàn)。 心理承載著太多苦難和委屈,連外面的天都那么的陰沉昏暗。 雅琴知道解鈴還須系鈴人,余師長老jian巨猾,一時沒有進展,那么就得從他出軌對 象著手,也許對方也沒那么差勁。 她曉之以理,動之以情,能打動也說不定。 再不行,就使用非常手段,到她單位去鬧。 就怕是個閑散人員,沒有正當職業(yè),以泡男人為生,死豬不怕開水燙,到時候真的 麻煩,可轉(zhuǎn)念一想,自己丈夫也不差。 多年來沒沾染風月場所,不至于品味低劣。 “究竟是誰?在哪呢?我這也沒時間跟著……”她低聲呢喃著。 母女倆將碗筷擺好,菜也端上來,余靜背著書包,慢悠悠晃進門,見飯桌上少了 人,神色暗淡不少。 “呦,回來了,我們家的大學生?!” 老太太打趣道。 女孩翻了個白眼,嗔怪道:“姥姥!” 接著狀做不經(jīng)意的問道:“舅舅呢?” 沒等對方回答,余師長搶先道:“出去應酬了?!?/br> 余靜撇撇嘴,朝老太太撒嬌:“你怎么也不管管舅舅,總這么喝,能行嗎?” 對方曬然一笑:“管什么,能管幾天?人家對象都沒管,我管干嘛?!” 女孩的臉色微變,鼻頭一酸,連忙垂頭,心理不是滋味,偏偏往槍口上撞:“說什 么時候來了嗎?” 老太太微怔,很快反應過來。 “說是快了,周末吧,琳琳放假就過來?!?/br> 余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。 “琳琳?” “就是你舅對象的名兒?!蹦赣H在一旁補充道。 青菜和rou類,還有魚丸,蝦丸,魷魚什么的,一股腦的下鍋。 看著沸騰的熱鍋,里面水在翻滾著,蘊熏出股股水氣,余靜的眼睛漸漸濕潤,家人 們已然做好了接受的準備,而她呢? 女孩雙眼蹦出精光,下定決心決定不認輸。 PS:可能有二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