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庭不幸 (余)
余師長跟女孩的父母討價還價了老半天,其間副鎮(zhèn)長悶不吭聲,垂頭喪氣的的呆站在一旁。 平素他能說會道,如今卻像個慫包。 實則,也不好插嘴,因為女孩的父母看他來氣。 談不了幾句,便要道德批判,所以他只能閉嘴。 二丫也滿臉蒼白,如喪考妣。 半晌,終于有了結(jié)果:從20萬,到15萬,再到10萬。 這時候副鎮(zhèn)長有點沉不住氣了,呆在這里的每一分鐘都是煎熬。 他摸了摸被抓傷的面頰,便想開口:10萬對他來講,真的不算什么,主要是心煩,趕快將啰爛解決掉。 余師長沒等他說話,悄咪咪的瞪了對方一眼。 副鎮(zhèn)長萬般無奈,只得閉嘴,好友繼續(xù)口沫橫飛的跟人家父母賣慘。 什么都是他一時鬼迷心竅,他這個人,老光棍,也是苦慣了,才會如此傷風敗德,總之將好友貶損,加裝窮。 副鎮(zhèn)長氣不過,在他得嘴里,自己一無是處,全然的窩囊廢。 他也是敢怒不敢言,暗忖,你小子,給田馨可是補償了20萬,當時怎么沒這般耐性腸和口才呢? 及至價錢壓到了九萬。 此刻二丫的父母,耐心完全沒磨光了。 九萬就九萬了,應該真的沒什么油水可搜刮。 索性便同意了,可真要拿錢,副鎮(zhèn)長口袋里就2萬,余師長原本更慘5000,方才贏了幾千,正好湊整,攏共三萬。 余師長訕著臉,想要寬限到明天。 對方的父母當然不同意,今日事今日了,跟你們也不熟,真跑了找誰去? 看來不見兔子不撒鷹,沒有辦法,男人提出想要跟副鎮(zhèn)長單純商量籌措資金。 借錢的低微嘴臉,他們很是熟悉,因為好賭,可沒少低聲下氣,所以也沒多想,便讓他們?nèi)ノ魑萆逃憽?/br> 兩人相繼進入,關(guān)嚴了房門。 副鎮(zhèn)長偷眼看了下對面,便壓低聲音道:“你跟他們墨跡啥,趕快給錢。” “我他媽有錢嗎?你惹的事,你自己想辦法?!庇鄮熼L怒氣沖沖道。 “我想辦法?我可是把錢都借給你堵窟窿了?!备辨?zhèn)長也沒好臉色。 男人至此,便有些理虧。 想了片刻道:“你比我有錢,你肯定有法子的?!?/br> 他手頭真沒錢,如果借,倒是能借到,畢竟有個做包工頭的表弟,但從沒跟對方開過口,自視甚高。 副鎮(zhèn)長也不逼他,因為知道他手頭拮據(jù)。 “大過年的,真他媽的倒霉?!彼蘖丝谕倌?。 “還不是你色迷心竅?!庇鄮熼L添油加醋。 好友瞪了他一眼,隨即拿出電話。 他的手機可不止一個,也有泡妞專線。 很快,錢便籌措到手,對方的微信轉(zhuǎn)過來十個手指頭。 余師長見此心理頗為不平:還真大方,借八萬,對方能掐會算似的,給了十萬。 錢到位,兩人連忙從房間里出來,這回還是男人開腔,說得寫個字據(jù),將事情做個了結(jié)。 夫妻兩人面面相覷。 都不太懂這樣的規(guī)矩,畢竟村里也沒出過類似的丑事。 但沒吃過豬rou,總看到過豬跑吧?隨即將村長叫了過來。 他上任沒多久,只覺得副鎮(zhèn)長有點眼熟,因為見的人多了,年紀大了,記憶力也不好使,所以也沒深思。 二丫的父親,滿臉不悅,嘴里念叨著家門不幸。 可想到即將到手的錢財,又和顏悅色起來,村長雖然沒趕上熱鬧。 但這樣的事,早就傳開了,能來湊趣也不錯,于是在他的見證下,兩人簽訂了互相諒解的協(xié)議。 因為要簽字畫押,副鎮(zhèn)長的手牢牢的插在口袋里。 他并不想啊,大名落下,便坐實了自己的齷齪,可不簽也不行。 真要怕對方糾纏上,到時候上哪去說理?二丫看到他落款的大名,如遭雷劈,原本寡淡的白臉,突然漲紅。 她憤怒的瞪著副鎮(zhèn)長大吼道:“你這個騙子。” 周圍人見她如此激動,也反應過來,夫妻兩個又是跳腳大罵。 副鎮(zhèn)長被罵的心驚rou跳,灰頭土臉的跟余師長火速撤離,跳上吉普飛快的開走,道路兩旁站滿村民,跟他下鄉(xiāng)公干時毫無差別。 那時候是歡迎,或者歡送,這回純屬是個笑料。 余師長將車開出了老遠,看不到村子后,副鎮(zhèn)長才轉(zhuǎn)頭望后看,隨即松了口氣。 看到他這副模樣,男人哭笑不得,簡直比自己當初,被田馨父母找上門還要狼狽,起碼他的事,關(guān)起門來處理的。 好友的破爛事,二丫村的老少爺們都是看客。 本想擠兌他兩句,可大過年的想想還是算了。 畢竟對方也不好受,但這事出的他娘的蹊蹺和倒灶了,你說說你偷人家姑娘,也不小心點,被人發(fā)現(xiàn)了。 還賠了一大筆錢,多他媽的不值。 副鎮(zhèn)長神經(jīng)敏感的扭頭,便瞧見余師長的嘴角微微上揚。 他咳嗽兩聲,對方不知收斂,嘴角偏偏抖動起來,是副全然憋笑的模樣。 “你幸災樂禍是吧?”副鎮(zhèn)長沒好氣的說道。 余師長扭頭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 “哥們,咱兩難兄難弟!”他終于笑出聲來。 副鎮(zhèn)長心理不是滋味:“我總得我吃虧了?!?/br> 他搖頭晃腦的琢磨這樁丑事。 余師長深以為然的點頭:“妞呢,是不錯,但跟你平時的水準也差不多,這次可虧大發(fā)了。” 他語帶嘲諷的奚落。 副鎮(zhèn)長佯怒:“那也沒你虧的多。” 男人皺著眉頭,淺淺的單眼皮,瞬間變成三眼皮。 “我那是樂意,我喜歡,你呢?為了個沒什么長處的小娘皮,你出了許多血,還情圣呢?”他不甘示弱的回擊。 還別說,經(jīng)過這件事,余師長的心態(tài)好多了。 人無完人,世界上的不如意,十之八九都會碰到。 副鎮(zhèn)長被其戳中軟肋,伸手指點著他的腦袋道:“余山海,你下次有求于我的時候,你等著?!?/br> 人這輩子,說不到會走到哪一步,遇到什么事。 副鎮(zhèn)長本以為這茬,就這么過去了,沒成想,馬失前蹄,好戲還在后頭。 兩人各自歸家,好友財大氣粗,并未用自己的錢,所以兜里賭來的‘橫財’,便開始不安生起來。 下了副鎮(zhèn)長的車,他在家門口稍站片刻。 便攔截路過的出租,到了鎮(zhèn)中心,看到什么買什么,滿滿登登拉回來一后備箱,回來后,趙猛跟他倒騰了好幾趟。 其間,小舅子問他,這么多吃的完嗎? 他回答,這不是過年了嗎? 對方笑著回道,那也沒您這個買法啊,冰箱根本裝不下。 那還不簡單,放外面凍著,先挑揀著,蔬菜和魚吃,蔬菜放不住,容易腐爛,魚呢,占地兒也比較大…… 那倒是真的,余師長買的魚,足有一米多長。 說是海魚,不知道味道怎么樣,因為東西多,老太太也出來幫襯。 終日陰霾,總算因為這頓忙活,有所散去,余師長心理卻有著別的想法:年后去C市任職的話,可能很少回家。 買多點,也算是心意。 盡管田馨走了,可他仍然放不下。 跟雅琴的感情,也無法彌合,正所謂破鏡難圓。 后備箱空了,余師長拍拍手,因為新年,司機師傅也格外熱情,兩人打了招呼,對方揚長而去。 進到客廳,廚房傳出忙碌的聲音。 聽到妻子的抱怨著:這魚這么大,怎么收拾啊,竟買些沒用的玩意兒。 余師長皺眉,覺得對方變得懶惰,婆媽,不可理喻,上樓后,給自己燒了開水,泡了茶葉,便捻著紙張,翻看書頁。 半個小時后,雅琴門也沒敲,便進來了。 丈夫斜躺在床上,飛快的坐了起來,兩人大眼瞪小眼。 “你有事?”余師長悠悠道。 “沒事,就不能來嗎?”女人話里帶刺。 “有事你就說。”男人也不動怒。 “我不在這幾天,你是不是天天去找那個狐貍精?!逼拮右驗閼岩蓪Ψ脚簲嘟z連,索性和盤托出。 余師長猛然從床邊站起。 “你在胡說什么?!”他急赤白臉道。 “我可沒胡說,你魂不守舍的,我在家礙你的眼了嗎?如果是,等過了年,我們娘們繼續(xù)出去住。”她大聲嚷嚷著。 男人額角直跳,頓感頭疼。 他深吸一口氣,定定的看著妻子。 “田馨已經(jīng)走了。”他的語氣沉穩(wěn)。 好似這跟他毫無關(guān)聯(lián)。 雅琴本來生氣,此刻突然愣住了。 “你說什么?”她難以置信。 “如你所愿,這個女孩,不會再出現(xiàn)我的生命中?!彼鏌o表情的說道。 女人啞然,滿腔的怒火,突然去了大半。 她心理暗暗竊喜,狐貍精消失了,丈夫應該會收心。 可再者,又說明什么?自己的階段性的勝利,可不是對方浪子回頭,或者對自己顧念舊情的結(jié)果。 完全是第三者放手的緣故。 她干笑兩聲:“看來,真的是貪圖錢財,不要臉的臭婊子?!?/br> 余師長見她污蔑田馨,勃然大怒:“你在胡扯什么?” “你那么激動干嘛,被人甩了,所以不開心嗎?看來對方也不傻,看不上你這副老棺材瓤子,只要錢。”她刻薄非常。 男人氣得吹胡子瞪眼,雙手緊握雙拳。 聽到咯咯響的聲音,雅琴有點怕,可她不甘示弱。 仍然虎視眈眈的瞪著對方,末了,余師長不想同她一般見識,這就是個神經(jīng)病。 他擺擺手下了逐客令:“你愿意怎么想是你的事,我不想聽到你的鬼話,請你出去。” 曹家相聚(余,舅) 雅琴被丈夫趕了出來,盡管如此,心情甚好。 原本她就想不明白,狐貍精終究貪圖余山海什么? 年紀那么大,也不是很有錢,兩人真的不登對,能長遠嗎?當然不能。 這回,興許是丈夫給了錢,對方也想通了,所以決定斬斷聯(lián)系,從此老死不相往來?越想越興奮。 回到房間后,躺在床上,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。 以前是惆悵得難以入眠,今天卻截然相反。 可轉(zhuǎn)念一想,又怕丈夫欺騙自己,索性這兩天去探探虛實。 雅琴知道田馨在工行上班,具體是哪個銀行網(wǎng)點不得而知,不過城鎮(zhèn)的網(wǎng)點也不多,稍加打聽便會知曉。 她也清楚,田家的所在? 但并不想過去打擾,怕觸了眉頭。 事發(fā)到現(xiàn)在,她的心態(tài)一直起伏不定,也想過要找女孩去理論。 然而見到了又能怎么樣,針鋒相對吵一架,徒增笑料罷了,更何況,對方父母還出了頭,如今,聽聞狐貍精走了,她便少了許多顧忌。 翌日吃過早飯,還未動身。 突然想起來,自己不上班,對方恐怕也會休息。 今日被這些破爛事折磨的,記憶力減退不說,思維遲鈍,整個人接近崩潰的邊緣。 穿好了衣服,又脫了下來,母親看她如此反常,很是不解,雅琴便將昨天得知的消息,跟對方通了氣。 老太太喜出望外。 直呼要去寺廟燒香還愿。 女人搖頭:媽,狗改不了吃屎,我就怕,走了這個,還有后來人。 老太太臉色登時難看起來,沉吟片刻道:不會吧,我覺得山海,也不是那樣花心濫情的人。 雅琴瞪著眼睛呵斥:怎么不會?事實都擺在眼前了。 母親抿了抿雙唇,一本正經(jīng)的勸說:你也別總跟他置氣,對他好點,他會回心轉(zhuǎn)意的。 對方下唇伸的老長,不以為然,老太太繼續(xù)道:我說真的,都是為你好,誰也受不了,整日里愁眉苦臉的女人。 雅琴聽聞此言,微微動容。 她也想和好如初,但自己拉不下臉面來。 心理總裝著丈夫背叛自己的事,那個女的,比她年輕,比她好是吧? 雅琴很想大聲的逼問,讓他懺悔,可理想很豐滿,現(xiàn)實很骨感,丈夫還在為狐貍精說話,還真是癡心不改。 眼下,也沒什么好法子。 只能讓時間來沖淡不堪的過往。 她真的希望對方能痛改前非,她也能過上舒坦日子。 副鎮(zhèn)長出了糟心事,可年還得過,他玩樂的興致不減。 余師長無處消遣,整日跟他混在一起,兩人吃完早飯,結(jié)伴出行,深夜晚歸。 往往還伴隨著熏天的酒氣,盡管如此,他還是每天都要回家,大年初五這天夜里,都是如此。 男人從外面晃晃悠悠得回來。 推開客廳的門,察覺出不對。 按亮了頂燈,映入眼簾的是,妻子那張冷冰冰的面孔。 男人打了個酒嗝,慢悠悠的來到了樓梯口,扭頭兩人的目光碰個正著。 “怎么才回來?”雅琴雙手抱胸質(zhì)問道。 “過年,出去喝酒打牌,不是很尋常嗎?”余師長懶洋洋的回答。 “是,那你打算玩到什么時候,姑媽給我打電話了,問我們啥時候去?”女人站在背燈影的地方。 面色陰沉似水。 “過兩天再說吧!”余師長對女人沒好感。 也懶得去應酬那邊的親戚。 “你這是不打算去了嗎?”雅琴聽出了話音兒。 余師長抬頭,望著黑漆漆的樓梯,淡淡道:“雅琴,你想去,就讓趙猛拉著你們?nèi)ィ易罱鼪]心情。” 女人怒火中燒。 “沒心情,狐貍精走了,把你的魂也勾走了嗎?”她厲聲喝問。 男人霍然扭頭,炯子里燃燒著兩簇火苗。 他突然大踏步的來到了女人的近前,對方被其氣勢洶洶的模樣,震得后退半步。 “你別整天陰陽怪氣的,這日子能過就過,不能過,咱們就散!”話音落,他惡狠狠的盯著對方。 雅琴本還想丈夫能浪子回頭。 沒想被兇了一通,隨即有點受不住的辛酸和委屈。 “你,你……”她氣得結(jié)結(jié)巴巴。 “我怎么了?你非要揪住這點事,翻來覆去的提,有意思嗎?”男人歪著腦袋,五官扭曲的看著他。 “你不嫌煩,我的腦袋都要炸了?!闭f話時,酒氣接二兩三的噴出。 女人連忙屏住氣息。 后退了半步,離他稍遠點。 “你別惹我!”男人見其目光退縮,悶不吭聲,也沒有繼續(xù)糾纏。 轉(zhuǎn)身往樓梯走去 雅琴被丈夫氣得渾身打抖。 往年,他們都要走親訪友,今年也不能落下。 否則會讓人怎么說?女人覺得丈夫變了,變得如此徹底。 田馨就算真的走了,丈夫的態(tài)度,絲毫沒變,明明都是他的錯,憑什么這樣對待自己呢? 雅琴被深深的屈辱和不公包圍著,她緊咬雙唇,氣喘吁吁的站在廳堂中,不知不覺,淚水彌漫了兩眼。 丈夫不去,親戚也得走動,趙猛帶著一家老小去竄門,其間被問及某人,大家心有靈犀的拿話搪塞過去。 無非是余師長有事脫不開身。 人們也沒多想,熱情如故的招待著他們。 如此這般走了兩三天,關(guān)系較好的,都拜訪過了。 便沒有去其他家,因為家里有老人,也避免不了,對方的回禮。 這時候,余師長倒是很給顏面,每每能看到人,這讓大家伙兒暗松一口氣。 正月初十,趙猛提出要去曹琳家拜會,余師長也想要給老首長拜年,兩人便結(jié)伴而行,臨走時,余靜很不開心。 說是要到C市,見見世面。 還沒等舅舅開口,父親便厲聲拒絕。 他們可不是去玩的,沒時間帶著你東游西逛,小孩子,要懂事,別耽誤大人辦正經(jīng)事。 余靜心理不樂意,可看著父親的冷臉,只得妥協(xié),旦私底下卻纏著舅舅給自己帶好吃的。 她也不是真的那么貪嘴。 對方買東西,是對方的心意,給她一種被珍重的感覺。 女孩在這段關(guān)系中,極其缺乏安全感,所以她很需要物質(zhì)補償或者精神和rou體上的安撫,趙猛滿口答應。 出發(fā)那天,外面飄起了雪花。 兩人穿著體面,在路上,余師長狀做關(guān)切的問及,趙猛跟曹琳的婚事。 青年據(jù)實已告,打算過了正月十五,就去商量,并強調(diào)女孩似乎很著急。 余師長也是過來人,淡淡的問道:那你呢? 趙猛好半天沒回話,都是男人,心理那點花花腸子,大同小異。 男人為了雙方的利益,本應該勸說的,可他沒有,現(xiàn)在離婚率居高不下,原本沒有牢靠的感情基礎,很容易不歡而散。 他和雅琴便是如此,許多年過去了。 自己遇到了心儀的女子,婚姻便名存實亡。 就算再怎么性情堅韌,也架不住妻子的冷嘲熱諷,兩人都不好過。 想要解脫,可哪那么容易,千絲萬縷的聯(lián)系,讓他不敢輕舉妄動。 最令其沮喪的,還是求而不得的愛情,就像鏡花水月,只能遠觀,無法碰觸。 倘若兩人都是情投意合,他會不會不計后果的,跟妻子離婚呢?這個問題,他從未深究,也不敢…… 半晌,余師長才道:曹琳看起來還不錯,你別傷到她。 趙猛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緊,還是沒吭氣。 男人繼續(xù)道:不管你心理有誰,這樣做的后果,便是所有人都受傷,除非你足夠的自律,能管住自己。 青年突然露出一抹苦笑。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姐夫:若是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呢? 余師長板著面孔,好像在思考,末了道:真的沒結(jié)果,就放手。 趙猛不以為然,搖著腦袋反唇相譏:你能忘記田馨嗎? 男人啞然,車內(nèi)的氣氛頓時凝滯,直到吉普到達了C市,都是死一般的沉寂。 本來想要分頭行事的,但曹首長聽說,曹琳和趙猛陰差陽錯的湊成一對,很是驚訝和高興。 決定把大家聚在一起。 所以青年開車直到軍委大院。 出來迎接的,便是曹琳,她笑瞇瞇的跟兩人打了招呼,便開始毫不避諱的勾住了趙猛的手臂。 進來時,大家都發(fā)出贊嘆。 男的高大英俊,女的風姿綽約極其相配。 曹琳大方的給趙猛,將家里沒見過的人都介紹了一遍,便開始入席。 幸虧他家的桌子夠長,十多人坐的滿滿登登,但也有弊端,便是菜色,不能分配得宜。 沒辦法,只得做了三份重樣的,又從酒窖里挑選了白酒和紅酒,飲料和果汁也不能少,那是女士和小孩子們喜愛的。 說到這里,長輩們頗多怨言。 曹家的第二代成長起來了,第三代卻人丁單薄。 目前只有曹首長家得了獨苗,可惜兒子性情不羈,做事隨心所欲。 全家去了國外過春節(jié),他也是臨時得知的,氣得差點破口大罵。 但那又有什么用,孩子早就翅膀硬了,飛得天高皇帝遠,他也是鞭長莫及。 好在,他成了家,有了子嗣,也算對自己和曹家有了交代,聽著他話里話外的意思,年齡偏大的曹德璋連忙低頭。 而曹曉天也很乖巧,不言不語。 唯獨曹琳輕松愉悅的勾起嘴角:大伯您別擔心,好飯不怕晚,喜事也得一件件來。 北京進修(舅,余) 曹首長沒有女兒,對曹琳頗為喜愛。 連忙點頭說道,還是你孝順,時不時還來看看我,你比曹X強多了。 女人連忙搖頭:大伯,我怎么能跟我哥比呢,他生意做的那么大,比較忙,抽不開身回來,也是沒辦法的事。 曹首長不置可否的笑了笑。 關(guān)切的看著,她和趙猛說道:本來我還覺得,可惜了趙猛這個人才。 大家聽聞此言,都有點發(fā)懵。 只有青年莞爾一笑,曹首長繼續(xù)解釋:我原來跟他提過,要給他介紹對象,可他一直沒答應。 大家怔愣片刻,有的會心勾起嘴角,有的則還是一頭霧水。 曹首長再次打開話匣子:后來說是有了女朋友,沒成想,還是我們家琳琳,真是天注定的緣分,想躲都躲不開。 話音落,大家轟然大笑。 氣氛熱絡起來,便端起酒杯,開懷暢飲。 曹琳的父母,對于這樁婚事本不太滿意,因為趙猛的家世一般。 可女兒喜歡,也不好多說什么,如今,聽到自家大哥這么說,便有些許的改觀。 而曹德璋歪著腦袋,瞥了眼未來的妹夫,也說不出好壞,他的人生格局跟對方的不一樣,不想多加品評。 但初次見面,青年話不多,斯文有禮。 看起來,還有點曹家人的樣子,畢竟是軍伍出身。 形象氣質(zhì)都不會太差,就不知道過日子怎么樣?要知道m(xù)eimei可不是省油的燈,能花,會花錢,對方那點死工資能養(yǎng)活得了曹琳? 他又想起了,meimei上次的提議。 給自己男朋友找點門路,掙點外快。 曹德璋的生意經(jīng)念的比較雜,在中國投資實體,間或搞投機,更在越南入了股,如今那邊還沒怎么見成效。 不過金鶴生的辦事能力,他信得過。 再來錢財乃身外之物,真的折了,他還有其他門道,別無后患。 真要他幫襯妹夫,也不是不行,飯吃到一半,曹琳起身去廁所,他也跟了出來。 對方從洗手間出來,看到他倚靠在門邊守候著自己,嚇了一跳,沒好氣的責備:“哥,你干嘛啊?” 曹德璋云淡風輕的笑了笑。 “找你談點事。” 女人的視線越過他,往餐廳那邊望去。 看了幾秒,隨即收回,道:“說?!?/br> “你真喜歡那個叫趙猛的?”他頗為怠慢道。 曹琳翻了個白眼:“廢話,我都帶回家了?!?/br> 男人點頭,思忖片刻道:“meimei,你可想好了,他就一普通人?!?/br> 言外之意,門第觀念在那擺著,對方配不上你。 女人立刻剜了他一眼:“哥,你也是普通人,你原來就這么成功的嗎?” 曹德璋被她刺得皺起了眉頭:“我也是為了你好,跟著他,你將來的日子……嘖嘖……” 未盡之言,溢于言表,曹德氣得雙眼放光:“趙猛還年輕,才25歲,以后前途無量,有咱們家做后盾,肯定能出息人?!?/br> 男人撇了撇嘴角:靠娘家人,有點吃軟飯的嫌疑。 見meimei一心維護,也就不愿多勸,兀自頷首。 他收了自己的棱角,又不甘心,道:“行,你喜歡就好,不過那小子,若是欺負你,你可得跟我說。” 曹琳目光閃爍,連忙垂首,額前的劉海散落下來。 她順手掖在耳后,極其鎮(zhèn)定道:“你看你說的,他也不像那樣的人?!?/br> 女人心理苦,男人看起來比較厚道,實則脾氣比較倔,對自己使用過冷暴力,但這些話,她是不能講的。 怕哥哥擔心,也怕對方產(chǎn)生偏見。 曹德璋察言觀色,總覺得meimei面色不太好。 直覺兩人多多少少有點小齷齪,但夫妻之間,就算再怎么親密,也難免有矛盾。 這是兩個人的事,自己貿(mào)然插手,似乎不妥。 男人的嘴角耷拉下來:“琳琳,你個傻姑娘,無論發(fā)生什么事,有哥給你做主,記住了。”他擲地有聲的撂下狠話。 曹琳的心被暖意包圍著。 今天的氣氛又好,她感受著無限的幸福。 “我知道了,你最疼我?!彼凉M臉歡欣。 曹德璋見此,也很高興。 “那我結(jié)婚的話,你送我什么禮物?”曹琳突然調(diào)轉(zhuǎn)話鋒。 男人詫異的挑眉:“不會這么快吧?” “那可說不定,你meimei我也不小了?!迸⒏鰦?。 “你想要什么?”看著meimei滿眼算計,他說道。 “來點實用的,送我套房吧!”曹琳興致勃勃的提出。 曹德璋驚訝的張大嘴巴,沖口而出:“爸媽不是答應給你買了嗎?” 女人當即變了臉,小嘴撅起來,悶聲道:“你也知道,他們很小氣的?!?/br> 男人轉(zhuǎn)念一想,便明白meimei的意思:“你啃老還有理了?” 曹琳當即耍起無賴:“哎呀,那,將來,父母的財產(chǎn),不都是咱倆的嗎?” 男人瞪了她一眼:“話可不是這么說的,你不想著,怎么孝順父母,還算計他們的財產(chǎn),真夠無恥的?!?/br> 兩兄妹感情好,百無禁忌。 女人翻了個白眼:“有本事,將來你不要爸媽的產(chǎn)業(yè),都給我?!?/br> 曹德璋斜著眼睛看著她:“憑什么?!” 兩人斗嘴,權(quán)作趣味,不會放在心間。 “哎呀,你到底答應不答應?”曹琳急了。 跺腳,皮鞋噠噠的敲擊著瓷磚,引得傭人側(cè)目。 男人連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,告饒道:“行了,我的小姑奶奶,你想要多大的房子?” 女人喜出望外:“起碼也得120個平方?!?/br> 曹德璋沒吱聲,錢對他來講,根本不是個事。 名下就有好幾處房產(chǎn),隨便都在144平以上,他過慣了舒適的生活,買什么都極盡享受,所以120平的房子,花出錢去,恐怕眼都不帶眨的。 見他沒言語,曹琳心理沒底,雖說哥哥對自己寵愛有佳,但讓他一下子掏這么多錢,是不是有點過分? 很快貪婪戰(zhàn)勝了那點顧慮。 “我這一輩子,也就嫁這么一次,你就不能讓我開開心心結(jié)婚嗎?”女人委屈的眼圈泛紅。 曹德璋舔了舔嘴角:“那趙猛呢?他沒房子嗎?” 這可問到了關(guān)鍵處,曹琳的眼睛眨了兩下,表情頗為夸張的反駁:“他是他的,我是我的?!?/br> “哼,那你不如直接說,他買不起大房子呢?!”男人語帶嘲諷。 實際情況,要比這糟糕的多,未來妹夫,壓根就沒準備婚房。 女孩氣呼呼的看著他,冷冰冰的說道:“我最后問你一次,你給不給我買?” 曹德璋霍然轉(zhuǎn)身,留了個筆挺得背影給meimei。 曹琳的心涼了半截,咬牙切齒剛要發(fā)脾氣,話到了嘴邊,還沒吐出去,便聽得耳畔邊響起了對方平淡的聲音。 “120平,地段你隨便挑?!?/br> 話音落,女孩被狂喜擊中,她倏地從原地跳起來,輕巧的落地,還轉(zhuǎn)了個圈。 接著才朝男人喊話:“哥,你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人,我明天就去看房?!?/br> 曹德璋寵愛meimei,拿她沒有辦法,一邊搖頭一邊嘆息。 吃過了午飯,大家都沒走,男人們坐在一起喝茶聊天,女人們則上樓不知所為。 曹首長,曹師長,外加余師長的談話,圍繞著,國際形勢,間或民生,而曹德璋,曹曉天,還有曹家的其他晚輩,正襟危坐,故作感興趣的聆聽。 趙猛殷勤的,在旁邊給他們端茶遞水。 好半天,曹家的晚輩們,似乎有點熬不住了,坐姿松散,有的還拿起了手機,不知擺弄著什么。 曹首長這才下令,讓他們各忙各的。 不用在這里作陪,話音落,如蒙大赦,很快散開。 客廳里登時清靜了不少,曹家的第二代男丁,雖說不開口,但坐在那里,也是很有排面的。 如今只剩下趙猛一個年輕人。 曹首長端起茶杯,喝了兩口,扭頭看向余師長。 “山海,你這段時間,表現(xiàn)得還算不錯,等過些天,組織想要派你去外地進修?!?/br> 話音落,余師長渾身一震,眼前一亮。 自己那顆半懸著的心,終于徹底的落回了原位。 他極力壓抑高昂情緒,和聲道:“感謝,組織的信任,我一定不辜負黨國的培養(yǎng)?!?/br> 官場有條不成文的規(guī)定,若是干部去進修,十有八九,便是要提干了。 老首長的話,無疑是最大的定心丸,對方頗為友善點頭:“我呢,老了,將來的天下,就是你們年輕的人了?!?/br> 余師長誠惶誠恐,連忙謙虛的回道:“您不老,正是享福的好時候,以后我有什么地方,做的不對,還請領(lǐng)導指導工作?!?/br> 曹老頭轉(zhuǎn)首望向弟弟,叮囑道:“我雖說要退休,但曹X還在位呢,有事多和他商量?!?/br> 男人再次客套跟某人寒暄起來,對方笑容滿面:“馬上要成為一家人了,何必這么見外?” 話音落,大家都很開懷,余師長好信,問起自己的去向?老首長也不隱瞞,告訴他,這次派他去北京進修。 余師長聽聞此言,卻是愣住了。 雙眼有片刻的迷茫,不知在想什么? 趙猛將姐夫的反應看在眼中,直覺事有蹊蹺。 他猜得沒錯,因為北京跟田馨有著某種聯(lián)系,男人去那邊,簡直天賜良機,會不會有所收獲呢? 佺攵噈捯PΟ⒈捌.cΘ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