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筆趣閣 - 歷史小說 - 舅舅H在線閱讀 - 求婚

求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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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趙猛吃了午飯,換了身干凈的衣服,驅(qū)車前往C市。

    在路上,他給女孩發(fā)了個短信,告知了自己的去向,并在后面加了句,我愛你……別看言語羞于啟齒。

    打字倒沒有任何問題。

    實則也是怕女孩生氣,發(fā)飆才如此。

    余靜下課后,收到短信,氣惱可想而知,但她也沒有肆意發(fā)火。

    學(xué)校人多嘴雜,她若是太過反常,也不合時宜,再來已然有了心理準(zhǔn)備,該來的總會來。

    勉強壓下噴薄的怒意,給舅舅打了電話,對方卻沒有接聽,她便越發(fā)的不是滋味,連帶著后面的課,也聽的心不在焉。

    初三的課程吃緊。

    老師們,都在趕進度,給大家填鴨式的,塞更多的知識。

    你能攝取多少,各憑本領(lǐng),當(dāng)然升學(xué)的壓力較大,思想教育也得跟上。

    但老師也不會,喋喋不休,死磕著你個阿斗不放,所以對她的走神,不專心,也就睜一只眼,閉一只眼。

    反正學(xué)業(yè)是你自己的,也未影響周圍的同學(xué)。

    女孩拿著試卷,看著上面的分?jǐn)?shù),氣餒萬分,心理沒有學(xué)習(xí)的興致。

    腦子里開始胡思亂想,回過神時,才發(fā)現(xiàn),老師講的題目,已經(jīng)過了好幾道,她不禁有點羞愧。

    夢想是好的,但她的做法不盡人意。

    道理擺在那里誰都懂,就是愛鉆牛角尖。

    就像她說要離開學(xué)校,也是意氣用事。

    余靜打起了精神,拿著圓珠筆,故作認(rèn)真的,開始聽課。

    可腦子不聽使喚,如同鴨子聽雷,跟不上老師的思路,末了,只得一知半解的做著注釋,打算,回去后認(rèn)真復(fù)習(xí)。

    趙猛之所以不接女孩的電話。

    也是怕她說些有的,沒的,讓自己心煩。

    眼下要做的事很重要,外甥女可以等到回去后,再做安慰。

    他只有一個人,總不能分開八瓣吧?吉普很快進入市區(qū),男人記憶力不錯,順風(fēng)順?biāo)膩淼讲芰占倚^(qū)。

    車子停在門前時,給女人去了電話。

    他不想進門,終歸有點面矮,覺得別扭。

    第一次做女婿,又對曹琳不怎么待見,再來他們家人也不那么好相與。

    所以趙猛能避則避,女人正在化妝,讓他進去等?趙猛說是不用,在車?yán)锎糁谩?/br>
    曹琳不依不饒,非要他進去,男人很是猶豫,末了,女友說出了父母不在家的實情,才讓其松口。

    按了門鈴,保姆出來迎接。

    見到他,先是一愣,跟著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待他說不上熱絡(luò),也不見怠慢,總之還算客氣。

    保姆之流,最懂得察言觀色,趙猛心中苦笑:現(xiàn)在不比古代,但門第觀念仍重要,他以前也沒想到,自己會攀高枝。

    實則聚會過后,曹琳父母對他的認(rèn)識已然改觀。

    畢竟是曹首長都要夸贊的人,只要努力奮進,將來的成就也不會太差,所以對兩人的交往,也就聽之任之。

    但趙猛永遠(yuǎn)也忘不了第一次登門的恥辱。

    再他看來,就是恥辱,他們家就是嫌貧愛富,狗眼看人低。

    本想在客廳坐坐,等著女人下來,卻被保姆引領(lǐng),來到了二樓。

    男人腳踩著印花地毯,看著四周精美的裝修,不由得贊嘆,樓下不見多奢華,樓上卻別有風(fēng)范。

    “趙先生,琳琳在里面等你呢?!北D氛f著。

    便替他敲門,得到回應(yīng)后,又退下。

    趙猛有點不習(xí)慣,這樣的待客之道。

    房門在眼前打開后,女人迎面而來:她的妝容精致,畫的七七八八,只有嘴唇黯淡。

    看起來很不搭調(diào),想來只差涂了唇彩,粉墨登場。

    “你愣在那兒干嘛,快進來?!”曹琳嬌滴滴的說道。

    男人微微一笑,在女人側(cè)身之際,邁步向前。

    曹琳的房間很大,壁紙精美,實木家具很是大氣。

    梳妝臺前,擺著幾十只瓶瓶罐罐,看起來,眼花繚亂。

    女人走過去,一屁股坐了下去,拿起幾只唇彩,扭頭看向男人。

    “趙猛,你看,哪種顏色好?”她詢問著。

    男人虛弱的牽起嘴角,搖頭:“我怎么會懂,你自己選?!?/br>
    曹琳翻了個白眼:“你懂不懂不重要,我就要你選?!?/br>
    趙猛無法,隨手一指:“那就這個吧!”

    女人擰開唇彩,看了眼顏色,皺起了眉頭,顯然不太滿意。

    嘴里嘟囔著,有點老氣,還是對著鏡子涂抹起來。

    她的動作優(yōu)雅,嫻熟,涂抹的很有技巧,趙猛看的哭笑不得。

    暗嘆,女人真是喜歡臭美,涂口紅,也能搞出許多花樣。

    “你笑什么?”曹琳對著鏡子,左顧右盼。

    突然飛過來一記眼刀,質(zhì)問道。

    趙猛好脾氣的搖頭,也沒說實話,討好道:“看你漂亮,高興的?!?/br>
    曹琳眼皮一碰,嬌俏的瞪了他一眼:“男人都是大豬蹄子?!?/br>
    聽聞此言,對方倒是沒有反駁,將視線轉(zhuǎn)向了別處,及至看到了墻面掛著的一副風(fēng)景畫,悠悠的欣賞起來。

    他不懂藝術(shù),可對曹琳興趣缺缺。

    只得隨意的轉(zhuǎn)移自己的注意力,而不顯尷尬。

    女人妝容完畢,從椅子上起身,來到衣柜前,翻翻揀揀。

    “趙猛,你看我穿哪件好?”

    男人順著聲音瞧過去,便被衣柜里的東西嚇了一跳。

    衣服掛的滿滿登登,各式各樣的都有,多的令人發(fā)指。

    他邁步走了過去,自然而然道:“這些都是你的?”

    “廢話!”

    “你穿的完嗎?”趙猛很是驚訝。

    “女人沒有嫌衣服多的!”曹琳頭也不回,專心致志的挑選。

    男人不滿的繃緊了面孔,知道未婚妻家里有錢,條件富足,而她的穿戴,也講究,可沒想到,如此敗家。

    “你這每天換一件,都要換到猴年馬月?!彼鲅灾S刺。

    女人就像被針扎到似的,突然回頭,怒氣沖沖看著他。

    “你懂個球,我穿的好,出去了,你也有面子?!彼碇睔鈮选?/br>
    趙猛撇了撇嘴角,只覺得對方愛慕虛榮。

    不過人家也有這個條件,合著,都是自己這個窮小子,沒什么見識。

    男人此刻意識到,社會階層不同,所產(chǎn)生的理念差距,曹琳吃穿用度都是好的,真靠自己的死工資,非得餓死。

    好在,她說了不用自己養(yǎng)活。

    趙猛不知該高興,還是該沮喪。

    但這無疑有損自己的男性尊嚴(yán)。

    他迫切的渴望成功,畢竟妻子娘家強勢,以后的日子會怎么樣?

    男人無從判斷,因為沒有真正生活在一起,誰知道呢,終歸忐忑不安。

    女人口無遮擋,拌嘴后,拿出一件白色流蘇長衫,在身前比劃著,問男友:“這件如何?”

    趙猛對女裝沒有研究,看什么都差不多,他輕輕點頭。

    曹琳又換了件,紅色的鏤空短衫:“這件呢?”

    男人暗暗叫苦,心理嫌她婆媽,不就是件衣服嗎?至于這么挑揀嗎?

    “這件也不錯!”

    女人噘嘴,瞪他一眼,道:“你沒有一點見地?!?/br>
    趙猛笑的和氣,攤開雙手:“你知道,還要問我?”

    跟著扭頭,繼續(xù)去看畫作,曹琳見他走了,剛想開口阻攔,話到了嘴邊,又咽了下去。

    男友是個大直男,就算他選,恐怕審美堪憂,還得自己中意,如此過了五分鐘,終于換好了衣裳。

    黑色的緊身皮裙。

    趙猛眼前一亮,不管對方脫掉衣服如何不堪,可穿上去,卻是賞心悅目。

    他相信,許多男人都會羨慕自己,娶了個姿色綽約,身材苗條的富家女,但個中滋味,只有當(dāng)事人才知曉。

    曹琳任性,有時候還刁蠻,并且身體有著某種缺陷。

    不缺胳膊斷腿,只是奶子和下體黝黑,其實也沒什么。

    但男人就是受不了,對此耿耿于懷。

    趙猛事先訂了餐館,進入后,很是羅曼蒂克。

    西餐向來比中餐,精致優(yōu)雅,舒緩,輕悅的鋼琴聲,將整個餐廳,烘托的很有格調(diào)。

    兩人坐定后,女人點菜,男人要了紅酒,飯食端上桌,看起來豐盛而溫馨,曹琳顯得很高興。

    跟男人閑聊。

    兩人的話題,稀松平常。

    家事沒說多少,因為都對各自的家庭比較感冒。

    女人在醫(yī)院工作,休息時,大夫們嘰嘰喳喳很愛八卦。

    便給他說了許多趣事,而趙猛故作認(rèn)真的聆聽著,心理琢磨著,尋找時機,將戒指奉上?

    曹琳的酒杯空了,男人殷勤的倒了些許,舉起了自己的酒杯,溫情脈脈的看著她道:“琳琳,今天我有東西要送你。”

    她吃的正高興,跟他碰了杯。

    “什么東西?”她偏著腦袋,興致勃勃的發(fā)問。

    “咱們先干了這一杯?!壁w猛賣了關(guān)子。

    兩人杯中酒不多,一飲而盡。

    女人拿起餐巾沾了沾嘴角,心急道:“快點,拿出來?!?/br>
    趙猛這才慢條斯理從口袋里,掏出了紅色的絨布盒子,輕輕打開后,遞到了對方的眼前。

    曹琳先是一愣,并未露出欣喜,她呆呆的接過去,從中取出戒指,看了又看,不太確定道:“這是送我的?”

    戒指不是隨便送的。

    尤其適婚男女,女人明白它的含義。

    本該歡呼,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:戒指的樣式老土,廉價,怎么帶的出去?會被人嘲笑的。

    男人重重點頭,笑瞇瞇的看著她道:“委屈你了,我囊中羞澀,現(xiàn)在只能買這樣的,等以后我發(fā)達(dá)了,一定補給你,更大的?!?/br>
    曹琳翹起的嘴角,轉(zhuǎn)瞬即逝。

    這個笑容很是敷衍,她深吸一口氣。

    眨巴著眼睛,看著對方道:“沒關(guān)系,你能買,我已經(jīng)很開心了?!?/br>
    趙猛看出她強作歡顏,一鼓作氣道:“那么,曹琳小姐,你愿意嫁給我嗎?”

    女人嘆了口氣,這回笑容持久了些許:盡管對戒指不滿意,可這個男人,她還是愛的。

    (男主只送了戒指哦,至于鐲子,那是留給靜靜的,當(dāng)然這個后續(xù)也很麻煩。)

    舅舅H嫌棄

    嫌棄

    曹琳佩戴趙猛買的黃金戒指,怎么著,都覺得別扭。

    吃飯的時候,更是將那只右手放在了餐桌下面,生怕被人瞧見丟臉。

    接下來的時間,女人悶悶不樂,連話也少了許多,趙猛看在眼中,心理明鏡似的,她對婚戒不滿意。

    可他能力有限,只能做到這些。

    自己什么家庭條件她也知道,是女人非要跟著他的。

    如今,能怪得了別人嗎?全是她自己樂意。

    趙猛覺得女人任性,不懂事,著實有點生氣。

    但又不能表現(xiàn)的太過明顯,希望對方能想開點。

    用餐完畢,曹琳破天荒的提出要回家,男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。

    兩人相對無言,末了,趙猛點頭,兩人一前一后出了飯店,坐進吉普里。

    趙猛目不斜視,徑直盯著前方,車內(nèi)靜的可怕,女人也是一時沖動,才會甩臉子,男友真的不搭理。

    心理不禁慌亂。

    她暗忖對方,不解風(fēng)情,為人冷漠。

    應(yīng)該哄哄自己的,那樣的話,自己肯定不會計較。

    曹琳嘆了口氣,看著繁華的街道,心理充滿了苦澀。

    但不管怎么說,她還是愛趙猛的,舍不得跟他分開。

    所以凡事還得退步,適可而止,她想回去嗎?只是置氣罷了。

    誰知道榆木腦袋,如此倔強,亦或者,他根本對自己沒什么感情,才會如此頑固。

    女人越想越生氣,手抓住皮包,用力拍打兩下,引起男人的注意,趙猛透過后視鏡看過去。

    覺得她在無理取鬧。

    但女人發(fā)點小脾氣,也無傷大雅。

    自己應(yīng)該說點什么,可他心理看不上對方,選擇置之不理。

    曹琳更氣了,抬起手,看著戒指,冷聲問道:“這是在哪兒買的?”

    “鎮(zhèn)上的金店。”趙猛悠悠道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選這樣的?早就過時了?!彼龤夂吆叩谋г埂?/br>
    趙猛歪著腦袋,睨了她一眼。

    “鎮(zhèn)上沒有別的,都是這樣的?!彼届o的解釋。

    實則不然,在不起眼的角落,陳列著十幾枚鉆戒。

    城鎮(zhèn)不比城市,經(jīng)濟不發(fā)達(dá),審美也跟不上,金飾盛行。

    都知道鉆石不保值,對錢看得比較重的鄉(xiāng)下人,很多按照老規(guī)矩來,所以鉆戒在金店才那么不起眼。

    “那你為什么要在鎮(zhèn)上選,那兒能有什么好東西?”曹琳不依不饒。

    男人的目光透過后視鏡變得銳利。

    “琳琳,我都說過了,我兜里沒多少錢,先買了,咱們戴著,以后我會給你買更好的。”他的語氣頗重。

    女人抿著薄唇,氣呼呼的看著他。

    “婚禮,你那邊不辦也就罷了,婚戒也這樣應(yīng)付,你到底有沒有誠意娶我?”她粗聲大氣的喝問。

    趙猛雙眉間拱起小山。

    “你別不講理,我不想娶你,就不會買戒指,你要是不滿意,可以不戴?!彼吐暦瘩g。

    曹琳腦袋被氣得嗡嗡作響。

    “你,你……您太不是東西了。”女人尖聲指責(zé)。

    跟著用力擼下手指上的戒指,本想扔給對方。

    突然吉普猛烈震顫了一下,女人的身體,不受控制的往前跌去。

    她情急之下,抓住了椅背,堪堪穩(wěn)住身形,才發(fā)現(xiàn),車子已經(jīng)停在了道邊。

    趙猛面色鐵青,目光含著冰茬,死死的盯著她,從喉嚨里往外放冷箭:“曹琳,你可想好了,戒指我只送一次?!?/br>
    女人滿懷怒氣。

    可面對男人的盛氣凌人,突然驚慌不已。

    目光灼灼的瞪著男人,手心里攥著,粗糙的玩意兒。

    曹琳滿心苦楚,只想將東西,丟到他的臉上,摔上車門離去。

    但她沒有勇氣,她是愛他的,不敢冒一拍兩散的風(fēng)險。

    女人甚是委屈,哇的一聲,掩面哭泣,斷斷續(xù)續(xù)責(zé)備道:“嗚嗚嗚,你這個沒良心的,就知道欺負(fù)我?!?/br>
    “我嗚嗚嗚,我也想要個漂亮的戒指啊?!?/br>
    她滿腹委屈,哭得梨花帶雨。

    趙猛也就那么一說,對方真要離去,他也不知道后面怎么收場。

    正所謂見好就收,曹琳是富家小姐,這副德行,也不意外。

    他只是覺得心累,連忙收斂情緒,和聲道:“剛過完年,咱們別鬧騰了,好好過日子?!?/br>
    曹琳格外的需要對方的柔情,給了點好臉色,便要貼上去。

    屬實沒有骨氣,她從后面,抱住了男人的脖子,呼呼得在他耳畔邊喘息著:“你怎么這么壞,就不能對我好點嗎?”

    男人翹起嘴角,冷哼:“我還怎么對你好,我就這么多錢,不都給你花了嗎?”

    趙猛不比以前,關(guān)鍵時刻,嘴上抹了蜜糖。

    聽聞此言,曹琳心胸開闊了不少,她擦拭著自己的眼角。

    努力將淚水憋回去,妝容精致,哭起來,會花了妝,變得丑陋。

    “真的?”她歪著腦袋,盯著男人的側(cè)臉。

    趙猛重重的點頭:“我不給你花錢,還能給誰呢?”

    他開始表達(dá)自己的忠誠,女人被愛情沖昏了頭腦,許多事情,拎不清。

    婚戒也變得無足輕重,她頗為動情的說道:“你要記得,對我好,永遠(yuǎn)。”

    男人目光閃動,正眼都沒瞧她,整張臉沒有情緒,好似無欲無求的雕像,不肯應(yīng)聲,只是微不可查的點頭。

    趙猛知道自己混蛋。

    在兩個女人之間周旋,尤其在曹琳面前,更是身在曹營心在漢。

    但他沒有辦法,這個世界上,有多少貌合神離的夫妻,又有多少有情人,不能終成眷屬呢?

    他已經(jīng)在這段三角戀情中,徹底的迷失了自我。

    得過且過,眼中只有享樂和前途,至于倫理道德?他的做人底線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偏差和扭曲。

    兩人半道和好,曹琳以為趙猛會帶自己繼續(xù)玩樂。

    可惜,她打錯了算盤,男人徑直將車開到了她家門前。

    女人氣鼓鼓的看著他,趙猛只得出言相勸,說是今天還有事,改天再陪她。

    曹琳生氣,但不能太過發(fā)作,剛剛可是鬧的很不愉快,她不想再次體驗,那種揪心得滋味。

    不情不愿的道別,目送著未婚夫離去。

    女人頗為失落的走進客廳,打眼便看到母親,捧著一本醫(yī)學(xué)書,正在品讀,聽到聲音,對方抬起頭來。

    “這,是去哪了?”老太太摘下,鼻梁上架著的眼鏡。

    曹琳微微一笑,脫鞋,湊近。

    在她的面前駐足:“剛才趙猛來接我了,我們吃了頓飯?!?/br>
    “哦……”母親不甚在意。

    男女談戀愛,約會很正常。

    突然,女兒伸出胳膊,手指大張。

    老太太定睛一瞧,倒吸一口涼氣。

    “你,你這戒指是哪里來的?”她吃驚的詢問。

    “還能哪里來的,趙猛送的。”曹琳理所當(dāng)然的回道。

    “婚戒嗎?”戴在中指上,意義不言而喻。

    女人沒有直接回答,而是坐到她的旁邊,愉悅道:“媽,別看戒指不怎么樣,但我挺喜歡的?!?/br>
    她只能這樣說,否則母親會怎么想?

    母親滿臉的晦暗,不知道在想什么?!

    曹琳不禁有點擔(dān)心,推了推發(fā)呆的老太太道:“您不會有什么意見吧?我大伯父都說趙猛人很好,您還有什么不滿意的?”

    母親扭頭,很是認(rèn)真的看著她。

    “婚姻大事,你總得跟我們商量吧?”她頗為無奈道。

    要說對趙猛不滿意?多少有點不足,但厭惡嗎?不至于,關(guān)鍵是女兒喜歡,作為老人,就得開明。

    她不開心,主要是曹琳擅做主張。

    “你們兩個,才戀愛多久,你了解他的為人嗎?”母親終歸是關(guān)心她。

    “我已經(jīng)很了解他了,他那個人……”曹琳偏著腦袋想了想,道:“厚道老實,讓人很有安全感?!?/br>
    老太太微微一笑,頗為苦澀。

    她看出來了,女兒答應(yīng)了人家,自己說再多也沒用。

    “行了,你看著辦,不過,你得跟你爸通通氣?!蹦赣H叮囑道。

    曹琳明白她話里的意思,這家還是父親做主:婚姻大事,無論如何,都得有人cao持。

    “您不說,我也會的?!迸私器镆恍?,考慮到以后過日子,柴米油鹽,哪里都需要錢,如今婚房有了著落。

    全憑哥哥的贈與。

    那么父母也得出點血,答應(yīng)給自己的房子,能不能換成錢呢?

    別看曹琳平素大手大腳,毫無節(jié)制,真要結(jié)婚,也會考慮許多。

    趙猛那點錢,根本不夠家里的開銷,自己得另謀出路,她不禁有點頭疼,要知道以前,她可不會如此煩惱。

    曹琳又跟母親聊了一會兒,便獨自上樓,回到了閨房。

    甩掉拖鞋后,女人快速來到梳妝臺前,低頭將手指上的戒指再次擼下,打開首飾盒,用力扔進去。

    里面珠光寶氣,掉進了金飾,破壞了貴氣。

    曹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,撇著嘴,嘟囔著:“我就沒見過這么丑的東西,以后怎么戴出門呢?”

    別的不說,她們醫(yī)院的小護士,戴的都是鉆戒。

    大小不說,起碼上檔次吧?她若是帶著蠢笨,土掉渣的金戒指。

    肯定被人指指點點,她的顏面何存?曹琳決定,這東西,只在見趙猛的時候戴,將就一陣子,便要讓他買鉆戒。

    不光要買,而且克數(shù)要足。

    舅舅H懷孕征兆!

    懷孕征兆!

    趙猛從C市歸來,進門帶入一身寒氣。

    他在玄關(guān)處,跺了跺腳,甫抬頭,便看到外甥女歪著腦袋,坐在沙發(fā)處,冷冷的望向這邊。

    男人頓覺不妙。

    翹起嘴角,快步走了過去。

    他滿臉堆笑的問道:“你怎么在這啊?”

    “當(dāng)然是等你?!彼龥]好氣的回道。

    趙猛左右觀瞧,見四下無人,便拉住女孩的小手。

    對方顯然不樂意,冷著面孔,扭捏起來,可力氣有限,并未得逞。

    索性,撅起小嘴,別過頭去,朝著墻壁繼續(xù)放冷氣。

    “你等我干嘛,我沒事,天冷,咱們還是回屋吧?”男人笑嘻嘻的說道。

    見其如此的沒正形,余靜心理便委屈。

    她突然回過頭來,雙眼含著淚花,嚷嚷道:“趙猛,是不是很得意?。坑腥嗽谶@里癡癡等你?!?/br>
    男人的心咯噔一下。

    臉色瞬間轉(zhuǎn)白,笑容也消失不見。

    “哪有的事,我是關(guān)心你?!彼芍缘恼f道。

    “什么關(guān)心我?去見那女人,連個招呼也不打?”外甥女顫聲指責(zé)。

    “我,我不是給你發(fā)短信了嗎?”趙猛有點心虛。

    他的確對此,頗為忌憚,怕壞了兩人的感情。

    但那邊的婚事,必須要處理,他是左右逢源,身心疲憊。

    “短信就完事了?我給你打電話,為什么不接?”余靜喋喋不休,眼看著就要哭出來。

    趙猛看的心驚rou跳,朝著樓上,和老太太的房間,來回掃視,雙手抬起,做了個下壓的手勢。

    低聲央求:“小祖宗,你給我小點聲。”

    女孩全然不顧,粗魯?shù)哪讼卵劬?,眼圈頓時通紅。

    “你給我說!”她咄咄逼人。

    男人暗嘆一聲,舉手做投降狀:“靜靜,你冷靜點,我真不是有意的?!?/br>
    他審時度勢,決定先服軟,可事情并沒那么簡單,果然,外甥女又開始逼問這次去的目的,趙猛滿臉菜色。

    下顎緊繃,很是局促。

    余靜越發(fā)的氣惱,好一頓數(shù)落。

    末了,趙猛沒有辦法,只得說了實話。

    他給曹琳買了婚戒送了過去,話音落,余靜腦袋嗡嗡作響,連呼吸都急促起來,她感到一陣惡煩。

    腸胃翻江倒海的蠕動。

    有什么東西,直沖喉頭。

    瞬間,女孩的小臉漲的通紅,看起來很不好。

    趙猛以為她氣過了頭,心跳飛快,剛要安慰,便看到對方快速的起身,徑直朝洗手間奔去。

    余靜捂住嘴,極力忍耐。

    到了馬桶邊,匆匆跪下,扶著邊緣,嘔出幾口酸水。

    跟著她神情痛苦的,一屁股坐在了瓷磚上,面色由紅轉(zhuǎn)白。

    說不出的狼狽和憔悴,她內(nèi)心充滿了悲傷,怨恨和無助,事到臨頭,所有的心理建設(shè),全都崩潰。

    男人等了片刻,也不見其回轉(zhuǎn)。

    連忙起身跟了過去,推開半開的房門,便看到女孩萎靡不振的攤在哪兒。

    趙猛嚇了一跳,連忙去扶她,可對方正眼都不瞧他,整個人猶如石頭般,頗為沉重,無法,拽起來費勁。

    只得半抱著,往室內(nèi)拖去。

    及至到了門口,余靜的手突然抓住了門框。

    慢慢扭頭望向他道:“你給我滾!”

    男人被罵的灰頭土臉,沒有吭氣,去扳她的手。

    “我他媽叫你滾!”余靜大發(fā)雷霆。

    趙猛嚇得屁滾尿流,因為聲勢浩蕩。

    他連忙將女孩拽回廁所,關(guān)緊房門。

    與此同時,捂住了女孩的嘴巴,余靜根本不忿,七扭八扭的掙扎。

    這時,客廳里有了聲響,噠噠噠的腳步聲,溜達(dá)了兩圈,沒發(fā)現(xiàn)異常,便消失不見。

    廁所內(nèi)的對峙,并未持續(xù)多久,男人氣喘吁吁的抱著女孩,勸說道:“你別這樣,咱們不是說好的嗎?”

    “舅舅終歸要結(jié)婚的,但我的心是你的?!?/br>
    跟著將曹琳的不滿說了出來,買了金戒指,也沒花多少錢。

    接著從口袋里摸出了手鐲,在其面前晃了晃,熱忱道:“這是我送你的,是咱們的傳家寶,比戒指值錢的多?!?/br>
    也許是鬧乏了,余靜終歸安靜下來。

    她眨巴著通紅的雙眼,接過鐲子,端詳起來。

    樣式中規(guī)中矩,成色似乎不錯,看起來像那么回事。

    余靜無從分辨,但表面風(fēng)光,男人試探性的,將手移開。

    對方也沒胡鬧,不由得長紓一口氣,道:“很漂亮吧,我給你戴上?!?/br>
    說著,從女孩的手中,拿過來,小心的套入對方的手腕,瑩白的藕臂,和翠綠的色澤,極其相配。

    “什么傳家寶?”女孩想起了,舅舅要結(jié)婚。

    心情并未好轉(zhuǎn)許多,小聲嘀咕道。

    “咱們家的,你可要好好保管?!壁w猛并未將實情,全部說出,有所保留的叮囑道:“這東西,你先收著,別戴出來,誰也不能說,不能看?!?/br>
    余靜冷哼,伸手將鐲子脫下。

    就要扔回去,趙猛眼疾手快,將她的手攥緊。

    女孩嘗試著,想要掙脫,卻沒有如愿,她呼呼的喘著粗氣,滿臉的病態(tài)。

    也許是膩煩了,也就沒在抗拒,任由男人將手,放入她的口袋,跟著,鐲子收入囊中,而手也被對方拉出。

    “你要記住我的話?!壁w猛鄭重道。

    鐲子意義非凡,不是金戒指能比的。

    “我不稀罕!”余靜仍在置氣。

    可許多事,力不從心,她渾身無力,胃里難受。

    突然捂住了嘴,看向洗手臺那邊,趙猛很快反應(yīng)過來,從紙抽里抽出紙巾遞了過來。

    女孩要吐不吐,最后只是擦了擦嘴角,男人很是關(guān)心的問道:“你沒事吧?”

    “我死不了,興許是晚上的米飯?zhí)?,吃壞了肚子。”余靜不甚在意的說道。

    聽聞此言,趙猛還是不放心,要給她找藥去,余靜也沒阻攔,很快,便就著熱水,將藥片服下。

    本以為能好,可翌日,余靜的嘔吐狀況并未緩解。

    她在學(xué)校,課堂上,憋的滿臉通紅,不敢放聲咳嗽,生怕打擾到周圍人,下課后,跑的比兔子還快,吐的人仰馬翻。

    如此,怎么能專心上課呢?

    老師很快察覺異樣,讓她去校醫(yī)那瞧瞧。

    女孩固執(zhí)的不肯,只說是吃壞了肚子,好不容易,熬到了放學(xué)。

    趙猛在家,便去接女孩,看到她連走路,都不穩(wěn)得樣子,心疼的直抓頭皮。

    余靜身體向來不錯,不愛吃藥,感冒發(fā)燒,有時候,挺挺也就過去了,再加上舅舅婚事的打擊。

    她便自虐似的,不肯就醫(yī)。

    藥照常吃,食欲不振,只能吃清淡的。

    家里人,誰也沒多想,只以為是腸胃問題,姥姥將米飯熬的稀爛。

    端進來,放在桌子上,沒吃幾口,余靜便放棄了,短短兩天時間,她迅速消瘦下去,搞的趙猛一籌莫展。

    正在此刻,男人突然接到了曹師長的電話。

    對方邀請他去家里做客,趙猛心下微動,想也沒想,答應(yīng)下來。

    回頭,才想到,外甥女還在生病,可他思慮再三,還是決定動身前往。

    這節(jié)骨眼,對方找自己干嘛,不言而喻:商量他和曹琳的婚事。

    趙猛前往C市,卻是跟余靜說了的,也許是身體不適,也許是傷心過度,她沒有吭氣,男人便懷著愧疚動了身。

    到了曹琳家中,除了女友,其他人的態(tài)度,中規(guī)中矩。

    在男人看來,總覺得端著架子,看不起自己,但仔細(xì)挑剔,也沒什么。

    曹師長,問了他,對曹琳是真的喜歡嗎?

    趙猛心下一突,嘴上卻張口就來,當(dāng)然是真的。

    老爺子點點頭,將保姆倒好的茶,主動推了過去。

    他面無表情的臉上,終于有了些許的和悅,跟著便問起了,他的打算。

    男人也不矯情,回答的干脆,說是婚戒已經(jīng)送了,就差領(lǐng)證了,這事還沒來得及,當(dāng)面跟您商量。

    這次來,時機剛剛好。

    老爺子又問起了,兩人如何過活?

    趙猛面露難色,曹琳適時插嘴,說是,房子已經(jīng)準(zhǔn)備好了,不用您cao心。

    曹師長聽聞此言,卻是誤會了,以為是女婿出錢買的,實則全由曹家的人出資,大頭落在了曹德璋身上。

    老爺子滿意頷首。

    提及盡快cao辦吧,曹家已經(jīng)許久沒有喜事了。

    曹首長的兒子,雖說有了孩子,卻未舉辦婚禮,也不知何種緣故。

    他對此,一知半解,就連侄子的配偶和孩子,都未曾謀面,還真是神秘。

    趙猛滿嘴答應(yīng),接著又商量了細(xì)節(jié),臨走時,曹師長讓對方,別著急回去,在家里住兩天,待到他選好了注冊的日期。

    好跟著曹琳先把證領(lǐng)了。

    男人先是一愣,心下驚慌,連聲拒絕。

    見其推辭,曹師長面露不悅,一意孤行的替他做了主。

    趙猛心中惦念著外甥女,苦不堪言,只得硬著頭皮住了下來。

    曹琳對此甚是歡欣,當(dāng)著未婚夫的面,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的親了老爺子臉蛋一口。

    對方當(dāng)即面紅耳赤,故作惱羞,實則很是受用,稍晚一點,將女兒叫到了書房,隨手扔過來一個存折。

    女人雙眼放光,接過去,急忙打開。

    看著上面八十萬的數(shù)字,心火怒放,高興的手舞足蹈。

    大呼還是父親疼我,曹師長,看到她開心,頗為感慨。

    ——娘家是你的底氣,要做一輩子的快樂公主,倘若趙猛欺負(fù)你,絕對要講出來,有都是人替你出頭。

    舅舅H負(fù)心漢

    負(fù)心漢

    余靜被病痛折磨著,也不能上學(xué)。

    請假后,便在家中歇息,她的腸胃,時常不舒服,吃錯一點東西都不成,這還不算,渾身沒勁。

    胸脯也脹的厲害。

    她躺在床上,手中拿著一本習(xí)題冊。

    看了沒一會兒,便昏昏欲睡,勉強打起了精神。

    女孩暗罵自己是頭豬嗎?吃飽了睡,睡飽了吃,整日渾渾噩噩,半死不活的,著實可恨。

    隨即將冊子放下,撐著床鋪,坐起來,透過玻璃窗,能瞧見外面的光景:馬上正月十五了,年味淡了許多。

    眼看著就要步入平淡的日子。

    所有人,經(jīng)過短暫的歡聚,休整,再次投入乏味的生活中。

    余靜好幾天,沒見趙猛,心有戚戚焉,起初,對方的電話,還能打通,就是不接,后來,也許是嫌棄自己太過頻繁的sao擾。

    居然關(guān)掉了手機。

    女孩本就難受,如今卻是氣得心肝直顫。

    舅舅的承諾猶言在耳,她暗罵對方是個沒良心的騙子。

    自己病成這樣,也不來關(guān)心一下?

    余靜半倚半靠在床頭,對著外面灰蒙蒙的天空,悵然若失。

    不知過了多久,突然聽到下面,傳來嘈雜的交談聲,依稀能辨識出,一個熟悉的聲音,女孩渾身一震。

    連忙坐直身體。

    噠噠噠,腳踩樓梯的聲音,很是急促。

    片刻后,房門被推開,姥姥帶著個人,走了進來。

    “靜靜,同學(xué)來找你了!”老太太如是說道。

    跟著回頭朝女孩,和聲道:“你們聊,我去給你們洗點水果?!?/br>
    同桌連忙客氣道:“不用了,這太麻煩了?!?/br>
    “麻煩啥,馬上就好?!崩牙杨^也不回的,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女孩回頭端詳著余靜,但見其躺在單人床上,通身穿著睡衣,蓋著棉被,小臉煞白的望著自己。

    她的睡衣是珊瑚絨的,看起來較為暖和。

    這還不算,棉被上還壓著一條稍薄的被子。

    “你這是發(fā)燒了,感冒了?”她訝然道。

    余靜搖搖頭,泛白的雙唇,微微抿著。

    原本不好的氣色,回光返照似的,透著一點生氣。

    “沒有,我就是腸胃不好?!彼龤鉄o力的回道。

    “快點坐下!”女還不忘招呼同桌。

    女孩依言在不遠(yuǎn)處的凳子上落座,滿臉沉重的看著她:“我還以為,你添了新毛病。”

    前兩天有點鬧肚子,如今這副樣子,讓人心生誤會。

    “大過年的,你不能盼我快點好嗎?”余靜嗔怒。

    同桌訕笑著,眨巴著大眼睛:“我也就那么一說,你很快就沒事了。”

    跟著苦著臉道:“你不在,我還真不習(xí)慣?!?/br>
    女孩撅著小嘴,不認(rèn)同:“有啥不習(xí)慣的,你還不是該干嘛,就干嘛嗎?”

    “那不是,我在下面看漫畫,都被老師抓住了?!彼芍壑樽樱惑@一乍。

    余靜哭笑不得的搖頭:好友并不喜歡學(xué)習(xí),成績比她還不如,平時也不調(diào)皮搗蛋,就喜歡看些雜書。

    漫畫,小黃書皆有。

    她在的時候,還能時不時的給打個掩護,提個醒。

    “你呀,都要中考了,也不知道收收心?!庇囔o訓(xùn)斥道。

    “哎,你這腔調(diào)跟我媽似的,還真嚇人?!迸⒌伤谎?。

    余靜被她矯揉造作的樣子,逗的笑出聲來,可就在此時,一股酸水,從肚子里返了上來,她頓時花容失色。

    同桌嚇一跳,連忙抽出紙巾遞了過去。

    余靜抓住紙巾,忍無可忍得嘔了些酸水,跟著扔進床邊的垃圾桶。

    她吸了吸鼻子,整個人都憔悴非常,病懨懨的惹人心疼,同桌目光閃動,皺著眉頭,沖口而出。

    “你這樣子,確定是壞了腸胃嗎?”

    余靜頷首,心不在焉的,再次抽了些面巾紙,擦拭嘴角。

    “不是,還能是什么?”她反問。

    同桌欲言又止,滿臉的晦暗。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沒憋什么好話?大過年的,你要是敢咒我,你等著……”余靜暗覺不妙,出言警告。

    對方訕笑著,回道:“我,我只是想起了小說里的情節(jié)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情節(jié)?”

    “就是女人懷孕,也會吐的昏天黑地?!彼灾忚彙?/br>
    說者無心,聽者有意,余靜的臉色,白的幾乎透明。

    女孩遲鈍,自顧自的說道:“你月經(jīng)啥時候來的?要不要我去給你買個驗孕棒?”

    她也沒有別的意思,純粹是開玩笑,本來小黃書都看過的,說這些也沒什么?但余靜整個人呆愣在那里。

    就似冰雕似的,毫無生氣。

    令其分外窘迫,疑心是自己說錯了話。

    “你,你生氣了?我說著玩的?!彼B忙解釋。

    余靜不自覺的捂著肚子,又緩緩摸上胸口,暗自計算著,大姨媽的時日,可她向來沒有計算的習(xí)慣。

    所以腦袋嗡嗡作響,也搞不清。

    好似很久沒來了吧?她抓了抓頭皮,滿臉的狂躁。

    “哎,你別不高興,我向你道歉還不成嗎?”同桌驚慌的賠禮。

    正在此時,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,老太太端著水果盤,放在了桌子上,跟著,招呼著兩人吃。

    同桌客客氣氣的道謝。

    余靜終于回過神,但臉色明顯不對。

    接下來的時間,女孩跟她聊天,說什么,都是慢半拍,顯得心事重重。

    對方覺得無趣,叮囑她好好保重,便離開,余靜攤在床上,默默的發(fā)呆:總以為事情不會這么巧,沒那么容易受孕。

    可事道臨頭,還是滿腦子官司。

    她輕輕撫摸著肚子,覺得中標(biāo)的可能性很大。

    后悔嗎?有用嗎?她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,再者,孩子父親的身份,如此的不堪,以后叫她怎么做人?

    余靜的腦子,塞滿了想法,枝枝蔓蔓的四處爬。

    她現(xiàn)在只想談戀愛,別的沒考慮那么多,孩子更不在計劃之內(nèi)?自己尚且,沒有個安穩(wěn),舅舅能給她的東西,眼下都是虛無的。

    可想到,要拿掉親生骨rou,余靜終歸不舍。

    她驚慌失措,苦悶異常,抓起手機,再次給舅舅撥打了電話。

    片刻后,冰冷的電子女音,讓其的心緒跌到谷底,女孩大吼一聲,徹底的爆發(fā)了。

    從床上下來,麻利的穿好了衣服,特地找出了壓箱底的帽子,戴在頭頂,跟著從犄角旮旯翻出一個錢包。

    拉開拉鏈,里面塞滿了成卷的錢。

    女孩數(shù)都沒數(shù),徑直放入背包,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的沖下樓。

    客廳里靜悄悄的沒人,她順利的走了出來,冷空氣迎面而來。

    余靜冷的打了個哆嗦,身體起了應(yīng)激反應(yīng),又有了作嘔的沖動。

    她站在路旁,干噦了兩下,很快看到了出租的身影,女孩伸手?jǐn)r下后,說是要去最近的藥店。

    對方聽后,匆匆上路。

    很快,車子停了下來,余靜給了錢鉆出了TAIX。

    抬頭看了眼牌匾,跟著走了進去。

    藥店不大,品類齊全,不禁有中藥鋪子,還有西藥柜臺。

    一個女人站在柜臺里面,跟她打了招呼,女孩下意識的,將帽檐拉低,沒有吭氣,單單審視著藥品。

    老板看她年紀(jì)不大,有點奇怪。

    來藥店的,一般都是有的放矢。

    “美女,你要點什么?我給你介紹?”她試探性的詢問。

    女孩耷拉著眼皮,緊抿的嘴角,顯然很不安。

    她遲疑著開了口:“我,我想要驗孕棒。”

    “哦……在這邊……”女人走到了柜臺的末端。

    “你看看,這些都是,你想要多少錢的?上面標(biāo)著價格?!彼呀?jīng)見怪不怪,不過這個人似乎比較面嫩。

    余靜掃了兩眼,伸手指了指最貴的那款,女人拿出來后,跟她確認(rèn)了價格。

    女孩掏出錢包,付了款,頭也不回的走了,兩分鐘后,她再次攔截了出租車,匆匆回到家中。

    進入房間后,便落了鎖。

    拿出驗孕棒,對照說明仔細(xì)研究。

    幾分鐘后,鬼鬼祟祟進了洗手間,撒了泡尿。

    將這東西放入到了塑料杯里,看著驗孕棒變得濕潤。

    第一道粉線很明顯,第二道出來時,余靜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,手中的塑料杯,應(yīng)聲落地。

    她整個人虛脫的,額角冒出冷汗。

    女孩靠著冰冷的墻壁,好半天沒緩過神。

    氣喘吁吁的,好似要暈厥,直到熬過了這陣。

    她重振精神,面對現(xiàn)實:她懷孕了,舅舅的孩子。

    可對方呢?還在C市跟那個女人你儂我儂,這個時候,她是最需要人關(guān)懷的,到底要怎么辦呢?

    作為孩子的父親,總得跟舅舅商量吧?

    余靜將塑料杯,扔進垃圾桶內(nèi),可又怕別人看到了,瞧出端倪,便拎到了外面去,倒在了公用垃圾堆。

    回來時,恰巧碰到了姥姥。

    對方不知道,她先前出去過,以為只是倒了些垃圾。

    但這也很奇怪不是嗎?因為余靜從未如此勤快過,家里的雜事,向來不沾邊。

    她調(diào)侃道:“呦,果然沒白長一歲,懂事了?!”

    余靜就像沒聽到,喪打幽魂似的,飄上了樓;姥姥也沒在意,扎上圍裙,準(zhǔn)備晚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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