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春草木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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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堂是鄰居老太家的孫子。 老太太兒子雖然挺有錢,但她就喜歡呆在鄉(xiāng)下,兒子媳婦十分孝順,逢年過節(jié)、寒暑假和周末一家人都會到老太太這里來探望。 每當他們回家,村里那些得了他家好處的,菜送上門,飯給他家燒好了才走;沒得過好處的,也都來客客氣氣打招呼。人來人往,富貴人家才有這番熱鬧。 何堂就是他們家那個精貴的孫子,說是萬千寵愛集于一身也不夸張。 蘇瑾卻從來沒有跟他打過招呼,他們也許都看見過對方,認識對方,但誰也沒有理過對方。 結(jié)果他們考上了同一個高中,還被分在了同一個班級里,更巧的是,他還坐在她后桌。 也沒有過正常的陌生同學間的你好,我叫xxx。只是每次將作業(yè)往后傳給他,也沒聲招呼,她是英語課代表,偶爾幫老師叫他去辦公室,這才說了話,“何堂,英語老師讓你去辦公室。“他放下手中的雜志,“好的,謝謝。”此外無更多交集。 第一次讓他們熟悉還是一個周五。他們兩周放一次周末,蘇瑾被老師因為作業(yè)不滿意留了一下,出了辦公室便回教室收拾書包,匆匆跑出校門去車站等公交,通往鄉(xiāng)下的公交歇得早,這樣就很麻煩了。 何堂從校門口的書店出來,便看到了在彷徨地等公交車的蘇瑾。他叼了根冰棍,看了下表,走過去又看了下車次表,走到她面前,問她:“最后一班車早走了,你等了也白等?!?/br> 蘇瑾皺眉,心中焦急,“真的嗎?你剛剛看到最后一班車走了嗎?” 何堂想這真是個白癡問題,她成績那么好,還是個書呆子。 他反問:“我騙你干嘛?”又補了句,“我進書店前,看到你要坐的車來了,買了本書就出來了,能有幾分鐘?” 蘇瑾有點臉紅,“哦,知道了,謝謝你?!彼f完就準備走了。 何堂追問,“你干嘛去?” 她指著門衛(wèi)室,“我去那里借電話,打電話給我媽,問她下班了有沒有空來接我。“ 何堂舔完最后一口冰淇淋,開口建議,“一會我媽帶我回鄉(xiāng)下,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?“ 蘇瑾猶豫了一下,同意了,“好,謝謝你。” 她就和他站在站臺這等她媽,蘇瑾有些尷尬,手在書包帶上搓著,假裝看著過往的車輛做出發(fā)呆的樣子。 何堂踢著腳下的石子,“喂,我們也算是個熟人了吧?!?/br> 蘇瑾轉(zhuǎn)頭,疑惑地“嗯?” 他笑了,“你不要這么高冷好吧,在班級里,你就好像從來跟我說過話好嗎?” 蘇瑾也笑了,“這不就熟了嘛,我還覺得你不愛說話呢?!?/br> 兩個人這就開始了“建交”,尬尬地聊天,從吐槽周末作業(yè)多,到某任老師上課不行,再到在追什么美劇。才發(fā)覺其實兩人共同話題挺多,三觀品味還蠻相似。 說話間,他mama來了,何堂同她一起坐在了后面。 蘇瑾叫了他媽“阿姨好。” 他媽打扮得很靚,笑著說,“來,我們一起回去?!?/br> 蘇瑾坐在車上很拘謹,她第一次坐這么好的汽車,小心翼翼,就怕被別人看輕了去,看著窗外,打發(fā)時間。 他媽跟她客套著,“蘇瑾,上次開家長會,看你成績很好嘛,我家何堂要多跟你學習?!?/br> 何堂皺眉,不耐地叫了聲“媽。”意思是,別丟我面子了好嗎。 蘇瑾連忙否認,“沒有沒有,何堂的數(shù)學比我好多了,我還要多請教他呢?!?/br> 何堂看向她,大言不慚,“嗯,需要的?!?/br> 他媽瞪了他一眼,“死小子。” 到家后,吃完飯時,蘇瑾說了今天錯過了公交車,還是他家順便帶她回來的。 她媽夾了口菜給她,說:“以后你不要磨蹭,趕上公交車,不要占別人便宜,我看他家人不是好相處的。那種有錢人家,我們不要有什么欠人家的?!?/br> 她爸喝著酒,皺眉,“怎么了?你不要這么死板好吧,她好好上學,讀了這么好的高中,不就是要多認識一些這樣的有錢人嗎?多一點這樣的朋友總歸是好的吧?!?/br> 她媽諷刺,“你看看你那些個朋友,幫到你什么了?你只會裝闊氣讓他們占便宜?!?/br> 她爸酒勁上來了,“你懂個屁?!?/br> 兩人一言一語吵起來了,吵起來便開始翻各種陳年舊賬,絲毫沒有注意到她還在這里。 蘇瑾放下碗筷,“我吃飽了,上去寫作業(yè)了?!?/br> 她拿起書包,上樓把門一關(guān),再也不用聽到他們的爭吵,即使有點自欺欺人。 周末結(jié)束,這次進學校后,他們的關(guān)系好像親近了一些。 他坐在她后面,蘇瑾有意無意就看到了他,平時不注意他沒什么,一注意,嚇一跳。 他幾乎每節(jié)課都在看閑書,但具體“作案”方式,取決于課堂內(nèi)容和老師性格。 數(shù)學課,他仗著數(shù)學好,一節(jié)課45分鐘,幾乎半個小時都在看書,老師講到重點內(nèi)容了,他撿起筆,做點筆記。 英語老師有點兇,他只好邊做筆記邊掃書,他英語成績不算好的。但奇怪的是,那些語法選擇題,很疙瘩的,他往往都做得對,問他為什么,他來句,感覺選這個,再追問,他答:你多想想就知道了。 語文他已經(jīng)徹底放飛了自我,語文老師人非常開放,覺得語文好就是要多讀書積累,但無奈高中把語文權(quán)重看得很低,因為語文再怎么努力,分數(shù)也很難有質(zhì)的提升,加上這屆領(lǐng)導(dǎo)管理嚴格,閑書都潛規(guī)則不贊同看。于是何堂幾乎一節(jié)課全在看書“消遣”,然而,他的語文成績常常在班級吊車尾。 物理,咳咳,蘇瑾嫉妒了,有些人就是不用努力也可以學得比你好。而他,就是這么一個人,那些受力分析在他看來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,不需要那么多步驟和理由,看到那道題,就應(yīng)該那樣去分析。 晚自習,他的前半段時間總是很趕,進入忘我的狀態(tài)。他撐著頭、捏著筆將數(shù)學作業(yè)“涂”完,寫下關(guān)鍵步驟,直接一個結(jié)果就出來。再迅速掏出下一門的作業(yè),開始奮筆疾書。晚自習還有個課間,班級里多么吵他也不管,坐在那寫作業(yè)。有同學來叫著“何哥”要借鑒一下他的數(shù)學作業(yè),他皺著眉,閑置的左手往書桌里掏,右手在寫,找到了卷子掃了一眼便遞給了同學,讓他“滾”,連話都不講一句,非常認真專注。 作業(yè)一旦寫完,他就開啟了屬于他自己的時間。掏出閑書翻看,無聊了,用筆戳蘇瑾,蘇瑾回頭,他手撐著頭得意洋洋,“要不要我教你數(shù)學的倒數(shù)第二題,你肯定不會做。” 蘇瑾瞪了他一眼,沒有理他,她是不會,可他這也太羞辱人了吧…… 可一會兒,她又被他戳一下,她怒回頭,他把他的考卷給她,上面還貼了張便利貼,她接了過去,一句謝謝也沒有。 便利貼上是一句“我錯了?!迸赃呥€畫了只憨態(tài)可掬的小豬,旁邊還有小字“汝之不惠”。 蘇瑾又氣又笑,翻開他考卷,將他的解題方法看懂了,合上考卷,在那張便利貼上畫了一條狗,然后她頭也沒回,手拿著考卷向后彎,遞到他桌上,還沒蹭到他的書桌,便被他抽了過去。 這段同學情漸漸有了曖昧的苗頭。 蘇瑾下課和同桌葉文說好想吃到生煎包,這才周一,這周還沒有周末,只能周日下午放兩節(jié)課的假才能出去買的吃,太饞了。兩人說起那上面撒著黑芝麻,輕咬一口就會淌出水,湯汁鮮美,rou緊致彈牙,吃到最后一口是焦脆時,口水都快流下來。 結(jié)果第二天早晨,何堂就給她買了,還說,“順手幫你帶的。” 蘇瑾有物理題目不懂,問何堂。他第一遍講得潦草,蜻蜓點水般帶過,他回答完,就低頭看小說去。蘇瑾咬著筆頭,還是沒聽懂他講得,又不好意思讓他再講一遍,顯得她很笨。自己琢磨了還不會,就問了隔了一條過道的同學,他物理也不錯的樣子。結(jié)果他接過題目,看了一分鐘,也還沒琢磨出來,跟她說了句,他現(xiàn)在不會,他抄下來想想。蘇瑾嘆了口氣,非得去問老師了,腰又被他用手指戳了下,她皺著眉,他問她是不是還不懂,蘇瑾羞愧地點點頭,他無奈說,我再跟你講一遍。 其實相處久了,她明白何堂并不是樂于助人的五好青年,甚至還顯得有一絲涼薄。他數(shù)學極好,留的作業(yè)里的難題他十有八九都做得出來,課間有其他也自視數(shù)學很好的同學,來找他討論難題,他將考卷遞給人家,若還要被問為什么這么做,他懶洋洋地轉(zhuǎn)著筆看著書,來了句就這么做,沒什么理由。若碰上他心情不好,他直接一句“我也不會寫“回了人家。 周圍同學有題目不懂,問他,他也就三言兩語打發(fā)了,再問就是你去問老師,我也講不出來。蘇瑾知道他認真講,講得有多好,舉一反三,歸類給她講,培養(yǎng)她的數(shù)學思維。 別人或許覺得他聰明,聰明的人似乎情商低,問他問題,他個學霸不懂學渣的難也正常。只有蘇瑾知道他骨子里的孤傲,或者是,沒有回報好處、不喜歡的事情不做。 根據(jù)一個人對周圍人的包容底線來分清關(guān)系的遠近親疏,蘇瑾窺得他對她的底線在一步步放低,她也裝作不知情,在他給她的范圍內(nèi),享受著那一份特別的優(yōu)待。 ps:你們更喜歡誰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