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十二 后著
陶華原來驟然被葉持所挾持,心中已是一片慌亂。如今又聽得葉持要李隱拿虎符來換她,更是不知所措。她動了動嘴唇想喊李隱名字——此時(shí)既盼他心甘情愿拿虎符交換,又怕他真失了虎符不知如何擔(dān)責(zé)。如此思來想去,陶華終究說不出半個(gè)字來。 那邊廂李隱默了默,便探手進(jìn)懷中摸索一番,掏出一物事來。此時(shí)葉持與李隱隔檐相對,葉持離遠(yuǎn)只見得李隱雖伸出了手,卻是握緊了拳頭。 葉持見此便道:“煩請都督予我看看虎符?!?/br> 李隱聽罷應(yīng)聲張手,陶華定神一看,便見他手上拿的果然是自己今晚曾在塌上把玩的那半枚虎符。她見李隱真要拿虎符來與葉持交換,一時(shí)便是百感交雜,也不知是喜是憂。 李隱讓葉持看了一眼,便又收回了手,“我把虎符予你,你放人吧?!?/br> 葉持聽得,笑道:“好。你把虎符拋過來?!?/br> 李隱皺了皺眉,又道:“你我同數(shù)三聲,數(shù)到三時(shí)我擲你虎符,你松手放人?!?/br> 葉持點(diǎn)頭,二人便同聲喊道: “一?!?/br> “二?!?/br> “三。” 李隱數(shù)得三聲,手中一揚(yáng)便把那虎符遠(yuǎn)遠(yuǎn)擲向了葉持身后。與此同時(shí)葉持往陶華后背推了一掌,陶華便要從檐上掉落。 幸而李隱虎符一離手人便朝陶華方向躍去,陶華人在半空,便聽得李隱喊了一聲“夭夭!”。下一刻她的身子已是被李隱穩(wěn)穩(wěn)抱住。陶華驚魂甫定,往檐上一看,哪里還有葉持身影?她看得心中一急,便扯了扯李隱的袖子道:“虎符要緊,你快去追!” 然而李隱卻是不動,只拉了衣袖去抿她臉上血痕,“莫急,我的人自是追去了?!闭f罷李隱也不顧身旁有人便拉了陶華進(jìn)懷里,親了親她頭頂,“……是我不好?!?/br> 陶華聽得他這話,又想起方才種種,頓時(shí)只覺心尖泛酸,幾欲掉淚,一時(shí)間也是難以自持遂也伸了手去抱李隱。 玉樓夫人見二人相擁良久,也是百感交雜,過了會方道:“都督,meimei既受了傷,還是得及時(shí)延醫(yī)。” 李隱聽罷,點(diǎn)頭應(yīng)是,也便俯身把陶華抱了起來回到屋子里去。 這夜又是走水,又是擄人,霎時(shí)間玉樓夫人府中也是鬧得人仰馬翻。那邊廂赤水夫婦一知陶華受了傷,也便到了陶華屋子看望。 原來赤水先生知此事因虎符而起,便想要來痛罵李隱幾句。只后來得知李隱為了救陶華把虎符都丟了,方把罵人的話吞回肚子里。待大夫看罷陶華傷勢,天已是微亮。赤水夫婦安慰了陶華一番,也覺疲乏,便要回屋子去歇息。 只赤水先生臨行時(shí)卻見李隱尚且坐在陶華塌邊,便輕咳了幾聲道:“這夜也是鬧騰得很,我看都督眼下發(fā)青,還是早點(diǎn)回去歇息吧?!?/br> 李隱聽了起身回道:“夭夭是因我而傷的,先生便容晚輩在此照看一二吧。” 赤水先生見李隱竟也不在他面前裝模作樣,直呼陶華小字,便哼了聲道:“你是何人?要照看也輪不到你來照看?!?/br> 然而他方說罷便見躺在塌上的陶華看著李隱,神色顯是不舍。赤水先生見此心里嘟嚷了一句,女大不中留,便也不再多言攜了夫人離去。 李隱見眾人走了,便去落了門鎖,褪了外衣,上塌與陶華睡在一起。待他上了塌,卻見陶華面上隱有憂色,便撫了撫她鬢邊安慰道:“方才大夫已說了,你臉上是輕傷,只要好生休養(yǎng)便不會留疤,你莫要憂心?!?/br> 然而陶華聽了,卻握了他放在自己鬢邊的手問:“你失了虎符……可怎辦才好?” 李隱想她終究一心為著自己,心中一動,便俯首去吻她。直吻得陶華伸手推他,他才斂了斂了心神道:“……葉持拿了虎符,約莫有兩個(gè)去處。一是去靈州與長史合符,好確定他手上的是真符。二是把虎符送給薛家人?!?/br> 一提起薛家人,陶華便想起薛錦棠,而那沐州也是鄰近北地。 思及此,陶華便問:“你說,葉持會否去沐州?” 李隱聽得說道:“也有可能。只我推想他還是去靈州機(jī)會最大,靈州畢竟曾是他地盤?!?/br> “藏鋒,要是這虎符尋不回來……” “放心吧?!崩铍[說著,替陶華掖了掖被子,“靈州這地是山高皇帝遠(yuǎn)。我只要隨便尋個(gè)借口,推遲回京還符的時(shí)機(jī),如此便尚有時(shí)間去抓那葉持。” 陶華聽了這話,心中稍安,又得了李隱陪伴,不一會便也睡著了。李隱見她睡容安穩(wěn),便也合上了眼。二人如此相擁,堪堪睡到中午時(shí)分,李隱便聽得院外傳來一陣人聲。 李隱見此便下床洗漱了一番,到得前院方知來的原來是他幾日前從靈州召來的人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