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設(shè)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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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設(shè)局 孫晴好是無語地回臥室洗澡睡覺的,宋崢清剛才猶豫了半天,居然問她:“你怕打雷嗎?”當時她心頭一跳,但卻裝作很驚訝地問:“打雷?我為什么要怕打雷?你問這個干什么。”話多,有的時候就意味著心虛。宋崢清深深看她一眼,沒有戳穿:“沒什么,好像快打雷了。”“哦。”她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,“沒什么事兒我就先去睡了?!彼八€特地看了看窗外,然后把窗關(guān)了,覺得宋崢清大概是耍她玩,這雨都沒下,怎么會打雷呢。她心安理得地睡著了,睡著比較安全,宋崢清大概是知道她對沒意識的時候被欺負的事兒有心結(jié),一般她睡著了他是不會來sao擾的??吹脚P室的燈滅了,宋崢清在書房里靜坐片刻,打開了書柜的機關(guān),龐大沉重的紅木書柜無聲地移開,露出一道暗門,他推門進去,看到有個年輕斯文的男人坐在那兒聽蘇州評彈。他走過去把電視機給關(guān)了。那個男人睜開眼:“你來了啊。”語氣隨意,像是和他非常熟悉,“哄好那小妞了?”宋崢清在他對面的明代雕花紅木椅里坐下,管家低聲問:“先生喝什么茶?”“不喝茶了,水就行了?!彼螎樓灏岩粡埶毓{放在桌上推過去,那個男人翻過來看了看,然后了然地笑了笑:“等這‘御令’好幾天了,我還以為你會改變主意呢?!比绻麑O晴好在這里,她就會發(fā)現(xiàn)這張素箋就是剛才飄落在她面前的那張奇怪的紙,它其實沒什么特別的,可是在外卻有一個很微妙的稱呼,御令??伤鼘嶋H上是不具備法律效應(yīng)的,判決罪行最后是要靠法律裁奪,然而……一般情況下,宋崢清寫了這張紙,最后的結(jié)果和上面是分毫不差的。宋崢清不輕不重嗯了一聲:“趙老先生畢竟德高望重,不稀奇?!蹦莻€男人不屑地冷笑:“如果不是背景雄厚,趙棟也不敢這么做,我聽說這次他連自己的女兒都派出來了?”“云杉,你不是愛八卦的人?!绷粕纪屏送蒲坨R,語氣帶了幾分慎重:“也不算是八卦吧,我就是覺得你這一次對孫晴好花的心思有點多了,雖然情蠱的事情很棘手,可是你這么縱容她,我有點擔(dān)心?!彼螎樓鍐枺骸澳阍u價一下孫晴好?!绷粕疾患偎妓鞯溃骸熬褪且黄胀ǖ墓媚铮悬c小聰明,但是到底是出身太低,見識太少,穿上龍袍也不會像太子?!彼螎樓逡膊粣溃f:“你說的都對,但是漏了一點?!薄笆裁矗克膊凰闫?,還比不得牟若水,這姑娘讓我刮目相看?!绷粕键c評起來毫不客氣,“這些年你雖然沒有特意照顧她,不過也沒忘記,我倒是了解了點事情,牟若水聰明、謹慎、識時務(wù),如果我是你,我寧可選她,起碼她培養(yǎng)起來不會太難,一點就透,你偏偏信李罡風(fēng),去大街上碰什么人,我看他就是存心誑你的?!彼螎樓逍χ鴵u了搖頭:“李罡風(fēng)雖然是個神棍,但是他算得準?!绷粕紝铑革L(fēng)那一套顯然不屑一顧:“那你到底要怎么辦?難不成真想娶孫晴好不成。”“是啊。”宋崢清的口吻還很輕松,“她是個普通的女人,我也只不過是個普通的男人,有什么不好的?!绷粕加每瓷礏的眼神看著他:“你真無聊,從生理結(jié)構(gòu)上來說,你是,但也僅僅如此了,宋崢清是個普通人,誰信啊?!薄拔覄倓傉f你漏了一點?!彼螎樓宓溃八芮逍?,榮華富貴有多么誘人你清楚,但是她拒絕了,她知道自己是個普通人,所以只想過自己能掌控的生活,不貪心,而且我擺在她面前那么多秘密,她卻一直忍著不問,從某種角度上來說,她心性比我想的堅定。”“所以你設(shè)了這個局?”柳云杉似有所悟,“我還以為你打算陪她玩這種真人扮演游戲呢。”“有什么不好的呢,在熟悉的環(huán)境里,她會更容易接受我,人總是有弱點的,她拒絕知道的事情,總有一天不得不知道,而對我來說……其實也很有意思?!绷粕颊铝搜坨R擦了擦:“我很好奇,你下的這局棋好像把自己也繞進去了,你就不怕失控嗎?”“在感情里,你有沒有真的付出,對方是看得出來的,女人是很聰明的生物,所以我要拉她進來,我自己首先就要下場?!彼螎樓逭f到這里,竟然自嘲地笑了笑,“不過追女人我是挺失敗的,楚韻選了少延,學(xué)心被我傷得夠深,這一次不知道會是個什么結(jié)果?!绷粕枷胂脒@點,還真的蠻同情的:“這不怪你,地位所累,否則你依舊是那個風(fēng)流滿京城的宋少爺,”他轉(zhuǎn)了口風(fēng),“這次有情蠱應(yīng)該沒問題,李罡風(fēng)我雖然看不慣,但是他這次有句話說的很多,不管怎么樣,你都要把孫晴好掌控在手里,而對于女人來說,沒有比愛情更堅固的枷鎖了?!彼螎樓遢p輕嘆了口氣:“希望如此?!彼畔虏璞拔蚁然厝チ??!薄暗降资怯腥伺驳娜肆??!绷粕加脑沟?,“不和我熬通宵了是吧?”宋崢清頭也不回地走了。他一走,那位一直沉默寡言的管家倒是說了句公道話:“先生這樣挺好的,以前過得太苦了。”柳云杉發(fā)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:“人人都以為宋崢清變了個人,但是本質(zhì)上其實沒什么變化,當初能為何楚韻痛不欲生,現(xiàn)在也能為孫晴好活回來,別看他冷冷清清的,骨子里悶sao呢?!崩铑革L(fēng)如果在這里,一定會和他引為知己,一起吐槽某人??涩F(xiàn)在這里只有盡忠職守的老管家,柳云杉拿著自己的眼鏡敲了敲桌子:“這里的事兒既然他親自出馬,也就不需要我了,我去替他盯一盯秦少延,那小子就算在牢里也不甘心太平。”“柳先生慢走?!崩瞎芗野阉偷介T口,對他剛才的話充耳不聞。雖然偶爾毒舌嘴賤,但是柳云杉之所以敢那么和宋崢清說話,不是因為他背景深厚無所顧忌,而是因為……他是宋崢清的軍師。雖然不能比過張良、諸葛亮之流算無遺策,但是卻是宋崢清手下最有分量的一個人,這里的事兒,等以后提到了再一一說來。先來說孫晴好。她瞇了會兒醒來,發(fā)現(xiàn)外面下雨了,雨聲還不小,她起床走到窗邊,看到雨滴打在玻璃上,模糊了玻璃,隨即一道閃電劃破天幕,她不由后退一步,悶雷聲緊隨其后,猛地在耳邊炸開,孫晴好覺得頭皮發(fā)麻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名字叫晴好的緣故,孫晴好不大喜歡雨天,但是對于雷雨天更是覺得心里發(fā)毛,雖然不至于手腳冰冷僵硬不能動彈,也總是想待在有人的地方。小的時候也曾經(jīng)懵懂無知問過父母“是不是她是妖怪,打雷是有高人要來收了她”之類的蠢問題,雖然把父母逗得哭笑不得,但是也從側(cè)面反映了她對雷聲的忌憚。大概和白娘子怕雄黃酒差不多了,雖然可以抵抗,但是本能地不喜歡。她在臥室里轉(zhuǎn)了兩圈,最后還是決定自力更生,趕緊回床睡覺算了。雷聲越來越近了,孫晴好左右睡不著了,干脆打開電視機想看會兒電視催眠,沒想到剛剛打開電視機沒幾分鐘,吧嗒一聲,自動關(guān)機了。她試著去開燈,結(jié)果發(fā)現(xiàn)床頭燈也罷工了。是保險絲斷了么……這么艱難的問題對于孫晴好來說不亞于晴天霹靂,她突然想起來,宋崢清呢?關(guān)鍵的時候人不在是要鬧哪樣!說好的追我呢!她心里瘋狂閃過以上奇葩的念頭,最后還是決定把被子蒙了頭睡覺吧。吱呀。寂靜的深夜里,這樣一聲推門而入的聲音,讓她頓時渾身發(fā)毛,她蒙著頭,思量再三,把被子一角悄悄掀起來往外看。映入眼簾的是溫暖昏黃的燭光,她看清楚了,進來的人是宋崢清。她松了口氣,只覺得四肢百骸都放松下來了,還不等她想好是裝睡還是打個招呼,宋崢清就過來把她的被子從臉上拉了下來,她來不及閉眼,和他對了個正著?!斑€沒睡?”她清了清嗓子:“剛醒?!彼匀坏刈饋?,“斷電了嗎?”“大概是的,明天找人來修?!彼螎樓宥酥鵂T臺找了衣服,然后進浴室洗澡去了。孫晴好連忙喊住他:“打雷最好別洗澡。”“不洗淋雨。”他就這么把蠟燭拿進去了,孫晴好愁眉苦臉地坐在床上,聽著里面的水聲,覺得一分一秒都很難熬,就在一道響雷炸開的時候,她豁出去臉面,把浴室的門打開了。在洗澡的宋崢清錯愕道:“怎么了?”孫晴好的目光在他身上轉(zhuǎn)了圈,搜腸刮肚想借口,但是還不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,宋崢清就道:“我馬上就好?!彼麖脑「桌镎玖似饋?,孫晴好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,瞬間扭頭:“我就是看看你好了沒,我想上廁所?!睒窍逻€有一個衛(wèi)生間……這個事實大家當然心知肚明,但是沒人拆穿她,宋崢清默默擦干水珠,把浴袍穿上,他的身材是頂好的,肩寬腰窄,標致極了,這會兒在昏暗的燭光下,更是有一種朦朧的美。加上美人剛剛出浴,尚且?guī)е橇钊烁∠肼?lián)翩。宋崢清也沒管她是說要上廁所這破借口,一下子就握住了她的手:“手那么涼,趕緊回床上躺著?!笨苫卮采咸芍?,宋崢清把蠟燭一吹,她又覺得根本毫無睡意,轉(zhuǎn)念一想,她干脆問道:“我還記得你有個前女友,是叫……方學(xué)心?”“嗯。”宋崢清平平淡淡回答。“她是怎么一回事?”孫晴好翻了個身,手正好在被子下和他碰在一起,宋崢清馬上握住了她的手,把她往身邊拉了拉,這一切發(fā)生的自然至極,宋崢清根本想都沒有想就那么做了。他說:“那是一個意外?!睂O晴好來了興致——不排除她是有人和她講話了終于不用去在意打雷了的緣故——問道:“怎么,喝多了一夜情?”她忍不住想,宋崢清放著牟若水不睡去睡了規(guī)格低那么多的方學(xué)心,還是挺吃虧的。宋崢清的手指摩挲著她的手背,輕輕柔柔的:“不,是另一個意外?!彼舆B用了兩個意外,卻沒有說具體的怎么回事兒,孫晴好也回過味來了:“我一直以為你對何楚韻一往情深,原來也曾移情別戀過。”“不是這么一個說法。”他淡淡道,“有的時候,人們總是渴望一個新的開始,我曾經(jīng)以為我可以,后來才發(fā)現(xiàn)是不可能的?!笨谖翘届o,太不像是說自己的事兒,反倒是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奈之意。孫晴好頓時覺得這個話題也不怎么好??墒撬退螎樓宓脑掝}太少了,之前還能明里暗里擠兌他兩句,要么八卦一下他和何楚韻的往事,面前算是有話聊,吃飯說菜穿衣服說款式,也能搭上兩句嘴,可是現(xiàn)在……完全沒有話題。她不免想起從前和男朋友在一起的時候,兩個人有說不完的話,她一直笑一直笑,那么開心,好像他做的每一件傻事都能讓她笑上好久。最開始的時光就是這樣了。情侶之間如果相顧無言,那離分手也就不遠了。她和宋崢清這樣同床異夢的陌生人,怎么看都不覺得有發(fā)展下去的可能性。?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