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七 晏清(9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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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提前到了電影院,放映廳的燈還沒熄下來。 余海晏順手將買的零食分給兩邊的小姑娘們。許檸檸幾乎是感激涕零地接過來,連連地道謝。余海晏說,別客氣。何清哧哧地笑話她。趁余海晏不注意,許檸檸沖她翻了個白眼。 燈滅掉后,余海晏取下口罩和鴨舌帽。 整個電影的全程,許檸檸因為太過緊張,全然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余海晏將手臂橫在了何清的腰上,半摟著她。也沒有看進電影。 何清怕被許檸檸發(fā)現(xiàn),頻頻瞪他,將他手拉開,下一秒,又被環(huán)??;拉開,再摟。沒法,只得由他。 看過電影,余海晏又帶她們?nèi)コ曰疱?。由于余海晏的身份特殊,他們要了個包廂。 點過菜,他雙手相握著,問她們:“明年過年前后,有時間嗎?” 許檸檸一個勁地點頭:“有有有?!?/br> 余海晏說:“有新電影在北京首映,如果有空的話,接你們?nèi)タ矗俊?/br> 許檸檸再一次搶在何清前頭回答:“好啊好??!” “那就這么決定了。到時通知你們具體時間?!?/br> “等等。”何清插話道,“問過我同意不同意了嗎?” “這還用問嗎?”許檸檸神情激動,就差一拍桌子,一躍而起了,“作為好閨蜜,好死黨,不管做什么,當(dāng)然都是要一起的啦!” “……行吧?!?/br> 菜端上來,余海晏端起盤子,用筷子涮了rou和蔬菜,分別夾給她們,沒有刻意偏袒哪一方。之前分零食也是。 說實話,何清有點醋,作為女朋友,自己居然沒有特殊待遇。 許檸檸說:“燕燕……不,余先生,你太紳士了?!?/br> 余海晏笑:“謝謝,你也很可愛。習(xí)慣叫燕燕,就叫燕燕好了?!?/br> 許檸檸去上廁所時,何清幽怨地望著他,撅著嘴說:“晏叔,你對其他女人也太好了吧?” “她是你朋友?!庇嗪j虋A了幾筷子牛肚放她碗里,“不是愛吃牛肚嗎?多吃點?!?/br> 誠然,他沒那么多剩余的耐心,去應(yīng)付一個女生。他這樣做,僅因為許檸檸是何清的朋友,且又是他的狂熱小粉絲。 他笑著看她:“吃醋了?” “嗯?!焙吻宄姓J(rèn)了。 她說:“你可不可以,稍微,對我好一點?就一點點就好了?!彼胱运降匕哉级嘁稽c寵愛。 余海晏摸了摸她的頭,說:“傻姑娘。怎么能對男人表現(xiàn)出你的過度依賴呢?” “為什么不能?” “女孩子要懂得在男人面前適當(dāng)表現(xiàn)出獨立,讓他理解你、尊重你,而不是仗著你的愛,為所欲為。你還小,不知道男人的虛榮心有多么容易膨脹。若你太依賴他,久而久之,他反而不會把你的愛當(dāng)回事兒。泛推到朋友,也是一樣。” “連你也不行嗎?” 余海晏溫柔地凝視她:“是?!?/br> 他只是想教會她這個道理。他以前不愛與她講道理,是因為覺得她還太小,可能聽不進那些強加了條條框框的話,現(xiàn)在她大了,能分辨得出好惡。 而且,現(xiàn)在他和她父母無法常伴她身邊,她若受欺負(fù),他們也幫不到她。 只能讓她自己堅強。 “男朋友”和“哥哥”的身份立場到底不同。 何清沉默半晌,搖了搖頭:“別人我不知道,但是晏叔,你和你說的不一樣。” 你心里有我,怎又舍得我難過? * 余海晏的新片首映會,定在大年初四。 走完親戚,何清和許檸檸飛去北京。許檸檸不敢與母親說實話,只說學(xué)校有事,要提前回去。許檸檸母親沒懷疑什么。 機票是余海晏付的,說是給小粉絲的福利。兩人也不蹬鼻子上臉,只要了最便宜的經(jīng)濟艙。 來接機的是蔣曉誠,余海晏的高中同學(xué)。 遠(yuǎn)遠(yuǎn)地,何清看見他舉著她的名字牌,走到面前,還沒認(rèn)出人來。 男人嬉笑著說:“當(dāng)初見你,才那么丁點大,現(xiàn)在都讀大學(xué)了吧?越來越漂亮了,很多男生追吧?都把我給忘了。” “啊,曉誠哥,好久不見,你也很帥啦。” “晏叔沒來嗎?”何清張望著。 “他有事,別人還不放心,非叫我來接你。”蔣曉誠看向許檸檸,“這位美女是?” “我閨蜜許檸檸。” “你好你好,我叫蔣曉誠,余海晏高中同學(xué)。你跟何清一樣,叫我曉誠哥就好?!彼笄诘靥鎯蓚€女生接過行李。 “曉誠哥,不用啦?!?/br> “沒事沒事,你們先在門口等會兒,我去取車。” 蔣曉誠走后,何清與許檸檸說:“曉誠跟晏叔是高中同學(xué),兩個人高中很鐵的,知道很多晏叔我都不知道的事,你可以套套他的話。”她是看出許檸檸剛才的不好意思,故意這么說的。 許檸檸花癡臉:“我偶像兄弟都長這么好看!果然是近朱者赤?!?/br> 何清:“……” 路上,蔣曉誠跟何清搭話:“你現(xiàn)在有男朋友了沒?” 何清差點脫口而出“有”,余光瞥到許檸檸,搖搖頭。 “檸檸,你呢?” 何清搶先回答:“也沒有,曉誠哥要不你給她介紹一個?” 蔣曉誠一口答應(yīng),許檸檸伸手?jǐn)Q她,“你瞎說什么呢。剛畢業(yè),我又不著急。” “那你也別覬覦我晏叔啊?!?/br> “那哪叫覬覦!是崇拜,是粉好嘛!”許檸檸手握成拳,“我一直相信,會有一天,有個身披七彩霞衣的人,坐車香車寶馬,來接走燕燕。” “……噗?!焙吻逍娏?。 “話說,我透露個八卦,”蔣曉誠適當(dāng)插嘴,“前兒個,大晚上的,余海晏還在忙呢,不知道看微信看了什么,突然笑起來了,還給對方發(fā)了條語音,嘖,那語氣,寵溺得不行……這位燕窩,做好心理準(zhǔn)備啊,估計有情況。” 許檸檸捂住心口,“我去,真的嗎?不知道是哪個女明星。啊啊啊……” 蔣曉誠從后視鏡里望了眼何清,她臉正紅著,眼神躲閃。他笑笑沒說話。 雖然余海晏沒透露具體的,但不代表他看不到啊。 * 到場地時,蔣曉誠領(lǐng)兩人坐到她們位置上。他吩咐幾句,就去忙了。 周圍坐著的,全是知名記者、制片人等圈內(nèi)人,她們都不敢亂動。 好在,他們都專注地看著臺上,或三三兩兩地低聲交談,并沒注意到兩個亂入的小姑娘。 大屏幕上是《謀士》的海報。 衣衫襤褸的余海晏側(cè)著身,一條與衣服同色的遮眼布橫過上半張臉,拄了根木棍。 背景做了虛化處理,一半是市集,一半是宮殿。有人望著他,明明面目是模糊的,可他們的眼神卻分外突出,算計、忌憚、狠辣。 放大了數(shù)倍的余海晏的臉顯得很陌生和不真實。 過了一會兒,主持人邀余海晏等一干演員和《謀士》的導(dǎo)演上臺。 主持人問余海晏:“這次啊,是你首次嘗試‘謀士’這個角色,又是再度和陳導(dǎo)合作,有沒有什么很獨特的感受?” “獨特是獨特,畢竟穿那么破爛的衣服嘛,又是瞎子?!庇嗪j涕_玩笑說,“有時候看不見,就會撞上攝像機。陳導(dǎo)比較精益求精,覺得睜眼演瞎子,太為難我了?!?/br> 臺下觀眾和主持人大笑,主持人繼續(xù):“謙虛了,大家都知道你演技是頂好的?!?/br> 主持人又挨個與導(dǎo)演、各位主演說了幾句話,接著燈光暗下,屏幕上開始投映《謀士》。 兩人的位置靠后,余海晏什么時候來的,誰也沒注意到。 當(dāng)時許檸檸還低聲和何清說著話:“這次燕燕真的挑戰(zhàn)很多哎,玩弄人心的權(quán)術(shù),一顰一笑都是算計,和他太不搭了……” 手里忽然多了一桶爆米花,何清轉(zhuǎn)頭,聽見來人說:“沒買爆米花嗎?”許檸檸驀地停住了,像被強行按了暫停鍵。 黑暗中,看不見余海晏的臉,只感受到他的手覆上了自己的。 何清怕許檸檸看見,連忙抽出來,“檸檸急著過來,沒來得及?!?/br> 許檸檸僵硬著脖子,看過來,余海晏手指壓在唇上,“噓”了一聲。許檸檸想說,偶像,我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淡定了好嘛?老大驚小怪的,多在偶像面前丟份啊。 許檸檸抓了一把爆米花,就安靜看電影了。 余海晏也不再說話,安靜地陪何清看。 今年過年,余海晏又沒回來。估計是忙著新片宣傳吧。下次見面又不知道什么時候,唉。 余海晏也不知她在想什么,安安靜靜的。 何清憋了又憋,忍不住了,湊過去,小聲問:“首映會完了,這兩天你還有通告嗎?” 他笑了,捏捏她的臉,低聲:“沒了,有也推了陪你,成嗎?” 何清很受用:“成?!?/br> 余海晏拍拍她的頭,“看吧,我先走了,下午去逛逛,我記得你沒來過北京,叫蔣曉誠給你當(dāng)導(dǎo)游。晚上再聯(lián)系?!?/br> “好。晏叔再見?!?/br> 許檸檸一心二用,察覺他要走,連忙揮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