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代.嫖圣僧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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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句話說出來,當然不是在征求懷偃的意見,只是告知他罷了。葉萱看到懷偃的臉上極快地閃過一絲驚愕,下一刻他就鎮(zhèn)定下來,掀起衣擺跪伏在地:“懇請陛下收回成命?!?/br> “為什么?”漫不經(jīng)心地撥弄著指尖,少女涼涼地說。 “草民乃方外之人,于情于理都不能被陛下納入后宮,”懷偃的聲音溫和又平靜,“此事若被朝野知曉,恐物議沸騰,有損陛下威名?!?/br> “怎么,”葉萱笑了笑,“你是在威脅朕嗎?”和懷偃相處的時候,被共情的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她的身體里,所以連她的語氣都帶著原身的居高臨下和頤指氣使。 她是勢必要得到這個男人的,身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帝,她從沒有得不到的東西。 “懷偃,”葉萱站起來,走到懷偃面前。察覺到男人的背脊微微一僵,她臉上的笑容愈發(fā)柔和了,“你知道朕根本就不理朝政吧,左右這朝廷也不是朕做主,物議如何,又與朕何干。”她慢慢地蹲下身,腰間玉帶發(fā)出環(huán)佩叮咚的輕響,“但你不一樣,你是清心寡欲的出家人,還是德高望重的住持圣僧,若你被朕強搶入宮的消息傳出去,你猜云門宗會被如何非議?” 懷偃不說話,葉萱的余光里,看到他放在地上的指尖開始發(fā)白。 “把頭抬起頭,”眼前的男人一動不動,葉萱猛地提高調(diào)門,“把頭抬起來!” 她感覺到懷偃的呼吸亂了一瞬,男人抬起頭,掛在他嘴邊的那抹溫文淺笑竟然還在。不知道為什么,葉萱心頭一亂。逼迫這個男人是一件多么罪大惡極的事,她忽然意識到,自己究竟有多無恥。 “朕不想讓事情太難看,”葉萱站起來,連忙把目光從懷偃臉上移開,“你入宮的事不會有多少人知道,云門宗的繼任住持也由你指定,你想要任何賞賜,朕都可以答應你?!?/br> 良久之后,懷偃才開了口:“所以,此事沒有轉(zhuǎn)圜的余地了?” “沒錯,”少女抿了抿唇,裝作漫不經(jīng)心的樣子把臉別過來,“你答應了朕,明日朕就放云門宗的僧眾離開,否則……” 她話音里未盡的威脅意味顯而易見,而懷偃確實也是沒有辦法反抗的。在這個皇權(quán)大過天的年代里,別說皇帝現(xiàn)在只是要強逼一個僧人入宮,就算她要屠了云門宗上下幾百口人,除了會被攻訐一番,也沒有任何能傷到她的手段。 葉萱不知道懷偃心里在想什么,憤怒?絕望?羞恥?還是怨恨?這些代表著嗔戒的情緒似乎不會出現(xiàn)在他身上,因為他是這樣一個佛心堅定之人。 “也罷,”他竟連嘆息都沒有,而是永遠那般溫和地垂下眼簾,“草民領旨便是?!?/br> 看起來是葉萱大獲全勝,在回宮的途中,她卻陷入了難言的惶恐之中。 攻略任務不是說睡了懷偃就算成功的,而是要讓他愛上自己,可是懷偃連如此羞辱都平靜接受了,別說要讓他動情,恐怕激他犯嗔戒都難如登天。她一路陰沉著臉回到宮中,剛一落座就吩咐高恭明:“去傳陳安,就說朕有急事?!?/br> 陳安是當朝首相,兩朝元老,還曾經(jīng)做過葉萱的老師,一直很得葉萱倚重。老頭兒匆匆趕來之后,葉萱也沒猶豫,很直接地說:“朕看上懷偃了,要納他入宮?!?/br> 陳安還有些沒反應過來,待想起那懷偃是誰后,頓時大驚失色:“陛下,三思??!” “思什么思,”葉萱不耐道,“難道朕富有四海,連個男人都得不到?”她瞥了陳安一眼,“叫你來,就是知會你一聲,云門宗新任住持驟染風寒,不日病故,著禮部將其大葬。朕出宮的時候遇著個男子很合心意,命其入宮服侍,如何?” 陳安堅持道:“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,此事終有泄露的時候?!?/br> “陳卿覺得是物議重要,還是太子重要?” 聽皇帝如此說,陳安不由眼底一凜,難道官家是要…… 葉萱果然如他所料地道:“宮里的那些男人朕都不喜歡,朕就是喜歡懷偃。” 被捏住了脈門,陳安只好妥協(xié)??磥砘实坭F了心要得到懷偃,也罷,想納個僧人就納吧,總比皇帝以此相脅,不入后宮好。雖覺此事實在有辱斯文,但在皇嗣和懷偃之間選擇,只能犧牲懷偃了。 有陳安暗中cao作,事情進行的很順利。三日之后,一頂小轎趁著夜色入了后宮。 轎中的男子掀開車簾,露出一張仿佛銀月般清輝淡然的臉。懷偃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進入這個地方,龐大有序的宮殿群落如同一只安靜的巨獸,而他就在四周輕微到不可聞的腳步聲中,落入了這只巨獸口中。 在他的堅持下,繼任云門宗住持之位的懷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,他還記得懷讓臉上那悲憤到絕望的表情:“欺人太甚!欺人太甚!住持,他們怎能如此辱你!縱是拼了云門宗上下僧眾,我也絕不讓你入宮!” 但懷偃只是笑:“出家之人,何來欺辱,不過是佛祖給我的修行罷了?!?/br> 會在那一晚有所失態(tài),想來是自己的道行還不夠。默默地誦念著佛經(jīng),懷偃的神情愈發(fā)安然。 一炷香的功夫后,小轎在一座精巧雅致的樓閣前停了下來。樓前的匾額上寫著擷蘭齋三個大字,一個身著松綠色宦服的內(nèi)侍侯在門前,一見懷偃下轎便打了個千:“奴婢請公子安?!?/br> 懷偃低宣了一聲佛號:“阿彌陀佛,檀越此禮,貧僧不敢受?!?/br> 這內(nèi)侍自然是被葉萱派來的高恭明,他笑了笑:“公子這話可說差了,宮中只有官家和各宮主位,公子日后,可萬萬不要再自稱貧僧。” 他知道這位禪師肯定不會輕易妥協(xié),不過是提點他一句,省得他惹官家不高興。高恭明打從那位天子還在做皇太女的時候就隨侍在側(cè),再清楚不過皇帝的性子。不動聲色地瞟了懷偃一眼,這般的人才品貌,既入了官家的眼,恐怕宮中要有一番擾攘了。 懷偃不知高恭明心中所想,雖然入了宮,但他也只將之當做換了一個修行的地方。樓閣中的珠光寶氣、富麗堂皇皆是一眼掠過,只從小黃門手中接過他的包袱,拿出一個略顯陳舊的蒲團,放在窗下便開始打坐。 這是他每日必做的晚課,從九歲那年開始,未有一天間斷。是以,門外傳來細細的哨聲時,他的眼睫微微一動,口中誦經(jīng)之聲絲毫不停。 “懷偃,”葉萱徑直走進來,“朕來了,你為何不行禮。”懷偃睜開眼睛,不知道為什么,面前的少女竟然笑了。葉萱心道,莫非懷偃還是對她生了怨懟,所以故意不行禮? 能嗔恚,就代表這個男人有被攻克的可能。葉萱怕就怕他的佛心已臻至化境,根本不會為外物所移,現(xiàn)在看來并非如此。 這個發(fā)現(xiàn)讓葉萱高興極了,她忍不住上前抓住懷偃的手:“你不要怪朕,朕逼迫你,也是因為……”少女的臉紅了紅,“也是因為我太喜歡你了……” 高恭明侯在一旁,心頭微動,看來官家是真喜歡懷偃,竟在他面前用了“我”字。 但懷偃將自己的手抽出來,垂下眼簾:“官家厚愛,貧僧不敢受。” 他如此疏離,葉萱臉上當即就掛不住了,想拂袖就走,又實在舍不得,頭一次低聲下氣地放輕了聲音:“什么貧僧不貧僧,你難道還想著做和尚。你已是朕的人了,朕想喜歡你,你就得受著?!?/br> 話一說出來葉萱就想捂臉,原身這霸道的性子實在是……連表白都如此頤指氣使。 懷偃也不說話,修長的手指拈起佛珠,竟又開始誦念經(jīng)文。高恭明暗叫一聲糟糕,果見官家的臉沉了下去。 “高恭明?!?/br> “是?!备吖鬟B忙應答。 一個茶盞劈頭砸過來:“滾出去!” “是。”高恭明一個眼神掃過去,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響成一片,眨眼間屋里的宮女內(nèi)侍就都退了個一干二凈。 少女三步并作兩步,上前一把揪住懷偃的衣領:“好,你很好,無視朕?”她嗤啦一聲扯開懷偃的衣襟,露出僧袍下勁瘦的胸膛,“這天底下就沒有敢違逆朕的,朕倒要看看,你敢不敢!” 霸道皇帝愛上我! 寫著寫著覺得皇帝萱太可愛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