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筆趣閣 - 都市小說 - 床前明月光美男睡得香在線閱讀 - 苦逼美男薄情妻

苦逼美男薄情妻

    荊州離青山路途比江城近許多。苗寶貝瞇起眼睛微微靠在顏玉白身上小憩。樣子看起來倒有幾分疲憊。顏玉白一邊駕車一邊聳聳肩抖醒苗寶貝,“若是困的不行,去馬車上休息休息吧?!?/br>
    苗寶貝睜著迷迷糊糊的眼,點點頭便鉆進馬車里了。馬車還算寬敞,苗寶貝想枕個東西睡覺,便隨手拿柳如云贈與的包袱當枕頭睡著。頭一個時辰,她睡的很香,可這睡著睡著她便肚子叫了起來,原來肚子餓了。

    她翻找馬車,試圖找到干糧飽腹,可找了半天也見不著,只好怏怏然蜷曲坐在馬車上發(fā)愣。她有想過偷吃一顆鵝黃糯米團,可終究下不了手。這是柳如云贈給她老爹的東西,她要是吃了很沒有禮貌的。從小老爹教導她,要做個惹人喜歡做事乖巧之人。她再去看看那包袱,忽而喜出望外。莫不是這包袱里有干糧?這馬車內(nèi)除了食盒便是衣服,只剩下這包袱了。除了這未知的包袱,她實在想不出還有哪里有干糧讓她飽腹。

    她打開那包袱,只見里面只有一個木匣子。上面刻著精致的雕紋,倒像是幾分珍貴的擺飾。苗寶貝心想,這食盒比贈與她老爹的那食盒漂亮多了。

    她打開一看,里面除了安安靜靜躺著一本書,其他什么也沒有。苗寶貝略有失望,無趣的拿起這本書看了看,只見上面赫然寫著,菊花寶典四字。她頓了頓,總覺得這菊花寶典有那么幾分眼熟。

    她翻了一頁,上面寫道:若練此典,先露三點。苗寶貝蹙眉,練這功夫還要裸奔的???她搖了搖頭,一臉無趣。便把這菊花寶典重新放回到木匣子里。她開始打哈欠,這餓著餓著就不餓了,又可以睡覺了。她靠在馬車里準備睡一覺再說。

    苗寶貝這靠上去不到三秒,震蕩的馬車忽而停了下來,面前的簾子被撩起,一絲光透溜進來,刺了刺苗寶貝。她不適的睜開眼,只見顏玉白道:“下來吧?!?/br>
    “這么快到青山了嗎?”

    “不是,這是琉璃鎮(zhèn),我們先準備下干糧然后在趕路?!?/br>
    苗寶貝“哦”了下,伸開手臂抱住顏玉白,被他帶了下來。苗寶貝望向自己所處之地,這鎮(zhèn)是她自青山出來,停泊的鎮(zhèn)中最小最荒涼的小鎮(zhèn)。

    在此鎮(zhèn)上,別說江湖連鎖店悅來客棧都沒有,就連客棧也未有??梢娺@是個多么不待見的小鎮(zhèn)。顏玉白把馬車停在一茶亭,去買包子去了。苗寶貝坐在馬車后板上,逗弄著氣喘噓噓的小驢子。說起這小驢子真是可憐,陪她顛簸這么地方,還沒把自己交配出去,無功而返。

    顏玉白買了一籠包子回來,他遞給苗寶貝,苗寶貝拿起一只,塞進顏玉白的嘴里,“相公辛苦了,先犒勞你?!?/br>
    顏玉白失笑,輕輕啃了兩口,也拿起一只,塞進苗寶貝嘴里,不想苗寶貝一張血盆大口,把整個包子啃了去,顏玉白一愣,哭笑不得,“不怕咽著?”

    苗寶貝一邊嚼著一邊狠吞進肚說:“這樣吃才有味道?!?/br>
    顏玉白跟著坐在她旁邊,又拿起一個包子,這次苗寶貝只吃了一半。顏玉白看著手里滴油的包子,問道:“這次怎么不一口包下?”

    “有味道總只有一次,再吃就沒意思了?!?/br>
    “只有一次嗎?不想嘗試第二次?”顏玉白笑道:“說不定第二次比第一次更美味,這叫回味無窮?!?/br>
    苗寶貝擺擺手,一副興趣缺乏的樣子,“知道這個味就足夠了,沒什么好品嘗的?!?/br>
    顏玉白緘默,再拿出一個包子遞給旁邊巴望著眼看他們的小驢子,小驢子見白乎乎一團的東西,想都未想,張口便是滿嘴。

    小驢子那厚重的驢唇不停的咀嚼,忽而大呼一聲,把那包子吐了出來。顏玉白愣住。苗寶貝哈哈大笑,“相公,小驢子不吃包子的?!?/br>
    “可沒糧草跟他吃?!?/br>
    “那便不吃即是,不適合自己的,強求不來,吃不了?!泵鐚氊悡崦◇H子,眼底有著苗寶貝慣有的依賴表情,那曾是常常對顏玉白展露出來的表情。

    顏玉白不禁心下有種預感。他多少了解苗寶貝。便是方才那句話,要是不適合自己,強求不來,那么便不吃了,吐出來。

    “寶寶……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苗寶貝閃著天真的眼眸看向她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娘子與相公的關系不僅僅是生孩子的聯(lián)系嗎?”

    苗寶貝細細想了一番。顏玉白道:“相公與娘子是會一輩子走到老的伴侶?!?/br>
    苗寶貝坐在車板上,那腳懸在地面上,她蕩了蕩,“我老爹與我娘也沒做一輩子。相公這個太絕對了。我還記得我娘曾經(jīng)說過,夫妻間若不相親相愛,那便不需要再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這時,茶亭的小二吆喝起來,“公子,你的饅頭好了?!?/br>
    顏玉白便起身去取剩下的干糧。他捧著一布袋的饅頭,“走吧,一天的路程便能到鳳仙鎮(zhèn)。”苗寶貝跳下車板,一臉笑嘻嘻地道:“相公,加油?!?/br>
    忽而,她一陣反胃,干嘔起來。顏玉白一愣,執(zhí)起她的手腕,把了下脈搏。苗寶貝也跟著一愣,似乎察覺到什么。顏玉白察覺這脈搏中有兩,失笑,只覺是天意。

    苗寶貝自己為自己把脈,而后一陣驚喜,跳進顏玉白的懷里,“相公,你終于給力了,終于有孩子給老爹了?!?/br>
    顏玉白輕笑,這已是預料之中的事。雖以前有心里準備,可真正來臨之時,他反而有些無措。他也不知這孩子來的到底是不是時候。

    在去青山之前,顏玉白早已飛鴿傳書于苗老頭。兩人到了鳳仙鎮(zhèn)的悅來客棧歇腳,那小二似乎認得他們的小驢子,見是熟人,笑盈盈地道:“你們又來這鳳仙鎮(zhèn)了,歡迎歡迎?!?/br>
    苗寶貝心想,肯定是相公長的太標志了,讓人忘不了。不想小二立即道出原因,“自從你們的小驢子走后,馬廄里的母馬一蹶不振啊?!?/br>
    “?。俊泵鐚氊愩读艘汇?,小二一臉無奈,“我馬廄里的三匹母馬皆懷孕,我們判斷是你們小驢子所為……”

    苗寶貝張口結舌,一句話也說不上來,便是那顏玉白也錯愕,這小驢子把人家的母馬肚子搞大了?這真是……怎么喜事一件接著一件?。∶鐚氊愺@喜過望,摟著一旁踢著優(yōu)美蹄子的小驢子,“你也成功了,我們都交配成功了,可喜可賀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顏玉白與小二皆無語。

    也不知是緣分還是孽緣,兩人坐在大廳一角喝茶吃飯,從門口走來的竟然是上次在同一處遇見的嬌蠻鏢局千金。她甩出一錠銀子,“小二,來兩間上房。”

    她旁邊依舊是她那表哥。

    小二賠笑,“喲,小姐你又來了。還在等人呢?”

    “廢話那么多干什么?開房便是了。”葉蓉很不耐煩,一屁股坐在位子上,對旁邊的表哥絮絮叨叨地道:“爹有沒有搞錯,讓我們逗留將近兩月之久,到現(xiàn)在還不來?!?/br>
    “蓉蓉莫急。反正我們把東西送過去了,已經(jīng)完成任務,只要聽舅舅的話等等便是了?!?/br>
    “等了兩個月了,我武林大會都沒去參加。”葉蓉一臉氣憤,氣呼呼地道:“還好武林大會延時,要是趕不及,我一定跟爹鬧不可?!?/br>
    “說起來,這武林大會之所以延遲,可是怕那魔教暗殺名冊?聽說已有許多元老級別英雄在趕往路上死于非命。而這些人物皆是在暗殺名冊當中?!北砀缈此埔荒槕n愁,心中有不好的預感,“你說舅舅會不會……”

    葉蓉立即拍起桌子,“表哥,閉上你的烏鴉嘴?!?/br>
    苗寶貝被這一拍,驚了一下,她忍不住把目光瞟過去。偏巧一位大漢從馬上跌下,然后跌跌撞撞地爬了進來,滿身是血,引起周圍酒客的一頓sao動。葉蓉沖過去大叫,“二狗,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老爺遭暗殺,死了……這個……”二狗顫抖的舉起手中的書信,“這是契約,小姐好生保管,老爺說……說……”也便是這關鍵時刻,二狗斷氣了。葉蓉著急看了看這契約,上面竟是一張白紙?

    “不行,我要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表妹?!北砀绫ё∷?,“舅舅可能早就知道他有危險,所以遲遲不讓我們回去?,F(xiàn)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我們?yōu)楹卧谀Ы痰陌禋⒚麅岳??!?/br>
    葉蓉急促的呼吸著,一張一弛,很是快速。她死死咬住牙,“那我們怎么辦?”

    “去找武林盟主?!?/br>
    兩人便背著二狗的尸體,火速離開,真是雷厲風行啊。顏玉白輕輕呷了口茶,一聲不吭,似在想問題。苗寶貝發(fā)表對此事的看法,“魔教很厲害嗎?”

    顏玉白稍稍抬起眼眸,答道:“厲害,殺人于無形之中,聽說那魔教教主比你老爹用蠱更甚,無人能及?!?/br>
    苗寶貝訝然。她一向崇拜她老爹,怎么會有人比她老爹更厲害些?若要是真是這般,苗寶貝不禁渾身打個哆嗦,那真的很厲害了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時隔不久,苗寶貝再次回到青山,第一件事便是去何jiejie家,然,她找不到何jiejie了。百花寨的寨民說何jiejie丈夫上山采藥摔死了,悲傷不已的何jiejie不愿呆在這傷心之地,背井離鄉(xiāng),不知去了何方。苗寶貝高漲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下來,那是她唯一的朋友,待她很好的何jiejie。

    苗老頭早已在家門口盼著苗寶貝,見一身緋紅閃現(xiàn)在眼前,苗老頭大喜,跑上前一臉笑瞇瞇,“寶貝!”

    苗寶貝低著頭,幽幽抬起頭,見到自家老爹,哇哇大哭,抱著老爹道:“老爹,何jiejie不見了。”

    “乖乖,人總會有曲終人散的時候。”苗老頭一邊安慰苗寶貝,一邊看向站在旁邊的顏玉白,他忙問:“寶貝,相公待你可好?”

    顏玉白不禁一頓,若是苗寶貝告訴她所知道的,他不知這愛女如命的苗老頭會怎樣。

    然而苗寶貝卻一味的點頭,“相公很好,寶貝有孩子了?!?/br>
    “啊,有小寶貝了?”苗老頭嗚哈哈地笑瘋了,朝顏玉白擠眉弄眼,“小子,真不賴啊。”

    顏玉白但笑不言。

    苗寶貝忽而想到什么似的,情緒也稍有好轉,她連忙問:“為何我沒見到喬美男?我回家他也不來送一送嗎?”

    苗老頭頓時說不上話來,語調(diào)也變了起來,變的低沉,“先回家吧,回家再說。”

    苗寶貝老實的跟著苗老頭回家。

    事情發(fā)生在兩個月前,也便是苗寶貝離開青山以后不久。百花寨突然來了一場小規(guī)模的瘟疫,年長些有抵抗力的都能挨一挨。小孩沒抵抗力,一旦感染,幾乎便是死亡。

    喬美男身為大夫,自當全力以赴,寨子里熱情的群眾也號召在一起幫忙。喬美男每日研發(fā),終于找到了能治病的藥,但這藥材極為苛刻,許多都沒有現(xiàn)成的。后來只剩下說雪楓這味藥。偏巧百花谷山上有雪楓,喬美男便帶領群眾去采藥。

    世人皆知,百花谷一日有四季,這山上便是如寒冬般的天氣,常年積雪,加上山路不好走,本是捉襟見肘了,萬萬料不到那日突然一雪崩,便什么也沒有了。

    出去采藥的一群人,一個也沒回來。

    苗寶貝聽完苗老頭這話,半晌說不出話來,沒有哭,只是沉默。苗老頭知道苗寶貝對喬美男的情感不是哥哥那么簡單了,自小苗寶貝便是喬美男帶大,一把屎一把尿的撫養(yǎng)成人,如今卻成這般,實在是天塌下來的打擊。

    苗寶貝把懷里的荷包逃出來,拿出藏青色頭繩遞給苗老頭,“這是送給老爹的?!?/br>
    苗老頭擔憂地望著苗寶貝,緊緊握住她的手,“寶貝,想哭就哭,莫要憋再心里?!?/br>
    苗寶貝死死搖頭,“老爹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,我和喬美男的宴席不過是散了而已,沒事。”她聲音在顫,最后眼淚不爭氣的如掉鏈的珠子一般滾滾滴落出來,止也止不住。

    顏玉白默默地把苗寶貝摟進懷里,不出一聲。

    天下間總有不散的宴席,無論怎么親近之人,總有那么一天說再見,再也不相見!

    顏玉白一直陪著苗寶貝在青山逗留,期間偶爾有信鴿飛過,傳遞一些書信,至于內(nèi)容,苗寶貝從不過問顏玉白,只是自己過自己的。

    苗老頭每天笑容滿面,看著苗寶貝肚子一天天大起來,他琢磨著,要不要再來一次海選美男,給他這外孫找個專一的好相公?不過這打算胎死腹中,主要是苗寶貝不同意。她道:“老爹,這個方法不好?!?/br>
    苗老頭一愣,眼見苗寶貝略有失落,一下子急了,“寶貝,你怎么了?受什么委屈了?”

    苗寶貝一向最怕她老爹比她還急,只因她老爹要是急了,做出的事是她無法預料的。她拼命的搖頭,“沒什么,我只是覺得若是生個男娃出來,那豈不是斷袖?老爹當初冒了一次險,不是每次都會那么幸運嘛?!泵鐚氊悢堊∶缋项^的胳膊,頭頭是道的樣子。

    苗老頭點頭,沉默。顏玉白不知什么時候已站在門后,靜靜地立著,他凝視著苗寶貝那張無害的臉,心中不禁惘然起來。他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對于那件事有何感想?顏玉白緊緊抿著雙唇,閃身走出門后,朝苗寶貝走了過去,攬住她,“今兒想吃什么?”

    苗老頭擺擺手,“玉白今兒你不用下廚房了,我去做好了,你陪陪寶貝,最近害喜的厲害。”苗老頭便出去了。說起食物,苗寶貝很想知道那鵝黃糯米團是怎么做的,猶然記得頭三個月前,從水仙宮帶來的鵝黃糯米團,老爹把它捧在手里老淚縱橫,他說:“當年你娘常常做這玩意兒給我吃,吃不厭啊。如今好多年沒嘗過了,還是那么好吃?!?/br>
    那一食盒里的鵝黃糯米團不消幾下便被老爹吃完了,很少見老爹這么有胃口。苗寶貝便圈住顏玉白的脖子,“相公你什么時候再去趟水仙宮,要點鵝黃糯米團子來?!?/br>
    “想吃?”顏玉白挑了挑眉。都說孕婦嘴饞,可苗寶貝這幾個月來,并未向顏玉白要過什么。顏玉白從來未做過飯,也是來了這青山,開始學著下廚,幾個月下來,飯菜還算可口。苗老頭總是夸顏玉白,天資聰慧。

    苗寶貝點頭。其實她并不是很想吃,倒是很想看著她老爹再吃那鵝黃糯米團的場景,總覺得自心里舒服。顏玉白輕笑,“這個好辦,我寫封書信過去就好了?!?/br>
    “嗯?!泵鐚氊惐愦騻€哈哈,一臉疲憊的樣子。顏玉白不動聲色地把她抱上床,為她蓋好被子,輕柔地說:“晚飯好了,再叫你起來?!?/br>
    “謝謝相公。”苗寶貝便瞌上眼了。

    顏玉白凝視著苗寶貝那恬靜的睡容,輕輕嘆了口氣。連他自己也不知為何,心里總是空蕩蕩的。苗寶貝不似從前,喜歡壓倒他,纏著與他云雨。自從有了孩子以后,苗寶貝再也未要求過,只是從容的窩在他懷里靜靜睡著。想及至此,顏玉白反而失聲笑了起來,他什么時候開始,這么介意這床笫之事了?

    顏玉白方想執(zhí)筆寫封書信,筆頭剛蘸上墨汁,一只白色信鴿落在窗欞處,咕咕地晃著腦袋叫了起來。顏玉白不禁蹙眉。近日來,顏伯仁飛鴿傳信喚他早日回去,武林動蕩,各個人心惶惶,生怕一不幸,自己的名字寫在魔教暗殺名冊里。這幾個月下來,各大有頭有臉能說的上話的武林名士皆遭到不測,單單這個月已經(jīng)是第四位了。顏玉白走到窗欞旁,從鴿子腳下取下紙條,打開看了看,臉色大變。

    他幾乎沖了出去,偏巧撞上做好飯的苗老頭,“來的巧,飯菜剛做好?!?/br>
    但見顏玉白神色驚慌,臉色極其蒼白,苗老頭頓了頓,話鋒一轉,“出什么事了?”

    “我爹在魔教暗殺名冊中,身受重傷,我兩個哥哥也下落不明?!?/br>
    苗老頭臉色微微錯愕,眉毛擰做一團,“你快回去吧,寶貝我來照顧?!?/br>
    顏玉白點頭,火速上了五花馬,在離開青山那刻,他忍不住往竹屋望了望,他這樣一聲不響連招呼都沒打,苗寶貝會不會怪他?他嘆息一聲,策馬離去。

    其實有些事情總是讓人始料未及,顏玉白也從來不知,便是這一別,竟有半年之久。

    時光恍如流水,一指間流淌了大半年,雖然顏玉白在此期間三天兩頭的來封書信,剛開始苗老頭都會送到苗寶貝手里,只覺顏玉白還算有心。書信打開,總有芝蘭的芬芳,大腹便便的苗寶貝總會瞇著眼睛笑,說這味道好聞,只是不及顏玉白身上的味道。苗老頭見自家寶貝有更喜歡的香味,便找來一堆好聞的香氣,找真理。然而,苗寶貝總是一再搖頭,說這香氣該是相公身上的體香,獨一無二。這事也便擱置下去了。

    苗老頭因略懂醫(yī)術,又因喬美男不在了,他便成了這幾十戶寨民的大夫。這百花寨里有位四十打頭的老鰥夫,從外地娶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回來,可無論怎么耕耘,就是不下蛋。這老鰥夫急了,便帶著他這娘子找苗老頭看看。此時苗寶貝挺著大肚子幫苗老頭搗藥,那女子一進屋,她那敏銳的鼻子便聞到她再熟悉不過的香氣了,雖然淡了些,但她逃不過她那鼻子,這曾是她最喜歡的香氣,顏玉白她相公的體香。她忍不住停下手中的活,抬眼往了往那位女子。妝扮花俏,胭脂打的過重,頭戴紅花,很是招搖。年齡算不上年輕,只能說已過黃花時節(jié)。她甩著手帕,一副不耐煩的樣子。苗老頭聽老鰥夫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通,心底便有了幾分數(shù),他偷偷拉著那老鰥夫到一邊,咬著耳朵問:“你這位新娘子曾經(jīng)是干什么的?”

    這話正好對著苗寶貝那頭說,苗寶貝剛剛好能聽的著。她身形頓了頓,似乎有專注聽下八卦的打算。老鰥夫偷偷瞟了瞟他那朝他翻白眼的新媳婦,嘆了口氣,“我不貪便宜嗎?在青樓買了個過氣的姑娘。”

    原來這是青樓出來的姑娘。苗老頭心下了然,“問題所在就在這里?!蹦抢霄姺蜚读艘汇?,苗老頭對那女子道:“你知道你曾經(jīng)的嬤嬤把什么東西放在你身上嗎?”

    女子眨巴兩下眼,一副茫然的樣子,“什么東西?”

    “比如你身上的香氣怎么來的?”苗老頭話一說完,苗寶貝握那搗錘用力幾分,指甲貝因用力泛白。那女子細想了幾下,“哦,那個啊,我第一次接客嬤嬤就把它鑲在我肚臍上,說這樣可以魅惑男人?!?/br>
    苗老頭笑了笑,“這確實可以魅惑男人,讓男人產(chǎn)生不一般的欲望,不過它還有一個作用,就是可讓女子不孕。這東西叫麝香?!?/br>
    苗寶貝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,雙手忽然無力,握在手中的搗藥器由于無托力,直接摔了下來。一陣沉悶的“砰”引起室內(nèi)其他人的注意。那老鰥夫一臉羨慕的看著苗寶貝的大腹便便,“老苗,我這媳婦肚臍上的那麝香能取出來嗎?”

    “這個……恐怕是時間的問題,抹在肚臍上,似乎是扎根了,要是抹其他的地方,洗個澡便可?!泵缋项^開了個藥方,遞給苗寶貝,“寶貝,照單抓副藥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苗寶貝挺著大肚子挪步走到藥柜旁,開始專業(yè)的抓藥。她背對著苗老頭,所以苗老頭看不到苗寶貝是一邊哭一邊抓藥。

    后來,苗寶貝便不屑看顏玉白殷勤囑咐來的信件,直接壓箱底。

    原本準備出發(fā),未料那日偏巧顏玉白回來了。

    事情不過半個來月,某日的當天晚上,苗寶貝臨盆了,生了個男娃。苗老頭一頓拜菩薩,還夸苗寶貝有先見之明,若是照著以前的套路來,豈不是要男男相配?雖他不介意,但斷了顏家的苗子總是過意不去。苗老頭第一抱著帶把的娃,悲喜交加,“雖說男娃好,能傳宗接代,但哪有女娃貼心啊,俗話說女兒是爹爹的貼心小棉襖。”

    剛臨盆,卻精神良好的苗寶貝坐在床上反問:“老爹,是女兒是娘的貼心小棉襖?!?/br>
    “你還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?我也算你娘了?!泵缋项^抱著男娃搖搖晃晃,倒沒個樣子。苗寶貝只覺這剛生出來的娃娃太丑,皮膚紅紅的又皺巴巴,委實是可惜了顏玉白那優(yōu)良的種子。苗寶貝以為找個漂亮的爹爹就能生出同樣精致的娃,可今兒一見,心底嘆息。早知道找喬美男孕育一個算了。

    苗寶貝不過及笄,年齡尚小,沒奶水,這可苦了苗老頭,實在沒辦法,便在家里養(yǎng)了頭羊,好景不長,羊奶也漸漸少了。最近養(yǎng)在馬廄里母羊天天“咩咩”的叫,這一看才發(fā)現(xiàn),那小驢子一直被母羊往外揣,而小驢子又鍥而不舍的往里鉆,兩只一來一回,母羊體力消耗殆盡,小驢子乘勝追擊,一直往母羊身上蹭。

    每次,苗寶貝總會想到顏玉白。

    一想到往昔,還有他的所作所為,苗寶貝不禁唉聲嘆氣起來,漂亮的眸子閃了幾分水汽。

    這樣落魄失魂的狀態(tài)持續(xù)了好幾個月,苗老頭看在眼里心里總不是滋味。女兒家的那點心事,他都懂。

    顏玉白雖然離開了,但他還是如那時一般,書信從未間斷過,那籬欄上的鴿子每日清晨總有,日積月累,上面都積起一堆鴿子屎來。

    苗老頭不時抱怨顏玉白,養(yǎng)的信鴿太能吃了。

    苗寶貝的桌上已然疊了一層厚實的書信,他向來話少,書信里大多說的不過是平常的作息,還有一些小小的相思之情。

    日子如白駒過隙,丑八怪也將快有半歲,苗寶貝的身體已養(yǎng)好,臉上還是紅潤美麗起來。然而這段時間,顏玉白的書信少了許多,從以前的每日一封,變成三日一封,后來變成了七日一封,依次減少。苗老頭怕苗寶貝傷心,便笑說:“想來處理公事繁忙,寶貝莫要放在心上?!?/br>
    雖然苗寶貝已然對顏玉白失了心,但他這一反常態(tài)還是讓她心有顧慮。她向老爹提出,去一趟中原?

    老爹允了,正逢百花寨的一專賣藥草的寨民準備出貨去中原,便囑咐那位藥商帶上自個的寶貝女兒。

    苗寶貝一大早起床,邊打著哈欠邊立在門口伸懶腰,苗寶貝打了個哈哈,準備去睡覺,忽而遠方傳來馬蹄聲,聲音漸行漸近,當那恍如隔世的白衣收入眼簾之時,她只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芝蘭香氣環(huán)繞在自己鼻息間,一位絕代風華,嘴角微微掛著笑意的美男從馬上下來,朝她走來,輕輕刮了下她鼻子,寵溺地凝望著她,“寶寶,想我嗎?”

    苗寶貝幽幽抬起頭,靜靜凝視眼前這一別半年多的相公,二話不說,一個狼撲,親了上去,咬住他的嘴唇,解恨一般,“不想?!?/br>
    顏玉白輕巧地抱著她的腰部,吸允著她的芬芳,嘴角帶笑,“可是寶寶我想死你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咳咳!”

    顏玉白正在與苗寶貝纏綿之時,忽而苗寶貝身后響起苗老頭輕聲咳嗽的聲音。顏玉白稍稍抬起眼瞼,略有尷尬之色,微微側身越過苗寶貝,“岳父大人?!?/br>
    苗老頭的眼珠子往旁邊瞟了眼,佯裝不高興的樣子,“你倒好,忙事把妻兒都撇給我了,可有什么獎賞?”

    顏玉白撲哧笑了起來,“當然,怎會忘了岳父大人?!鳖佊癜谆氐阶约旱鸟R旁,從馬鞍處卸了一盒食盒下來,遞給苗老頭,“水仙宮特制的鵝黃糯米團,岳父大人一定愛吃?!?/br>
    苗老頭頓時眉開眼笑,樂呵呵地收下這鵝黃糯米團,順道叮囑面前兩位,“要親熱去房間滾床單去,在門口這樣成何體統(tǒng),要是被別人看去了,該說三道四了。”

    苗寶貝道:“當初老爹和娘親不也常常當我的面親來親去的嗎?”

    “你是我們女兒,不一樣。外來人面前不可?!?/br>
    苗寶貝恍然大悟,原來在自家孩子面前可以無所忌憚的???顏玉白撲哧又笑了,揉了揉苗寶貝的絨毛長發(fā),眼中閃著鮮少有的微光。也正在此時,被晾在一邊的奶娃嚎啕大哭起來,似乎在抗議,怎么把他給忘了?

    苗寶貝頓時耷拉下眼,“我快被那丑八怪折騰死了?!?/br>
    話說這奶娃還未取名字,先有了乳名,那便是苗寶貝給他取的名字,丑八怪!苗老頭當初死活不同意,苗寶貝還是一味的叫,這叫著叫著,有一天苗老頭道,“寶貝,給丑八怪換尿布?!?/br>
    這才驀然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也被同化了,以致這丑八怪便成了這奶娃的乳名。顏玉白得知自己的兒子有這么一個乳名,哭笑不得。抱著兒子看了一番,不覺得很丑,白白胖胖,有著一雙酣睡的眼睛,嘟著小嘴,口吐唾液星子,跟個球似的,圓咕隆冬,倒與那鵝黃糯米團子有些相稱。苗老頭道:“你們一家三口先聊著,我去自看看我的新蠱母。”

    說起苗老頭最新培育出來的蠱母,那堪稱苗老頭的新驕傲。此蠱母是個藥母,生產(chǎn)出最高級的特級蠱蟲,各種各樣的都能產(chǎn),像平時難得一見的金蠱王、寒冰蠱都能產(chǎn),給了苗老頭許多方便。他把這蠱母當寶貝一樣奉著,要吃啥就想方設法去尋,可以說是苗老頭的第二個苗寶貝了。

    待苗老頭走后,顏玉白從自己衣袖中掏出一支翠玉簪子插在苗寶貝的發(fā)髻上,他微微一笑,“此次前來,準備帶你回去?!?/br>
    苗寶貝微微怔了怔,心思忽而飄渺起來,“相公,我喜歡青山,那些地方我不喜歡?!?/br>
    顏玉白輕笑,“難道你還想再與我分別?這些日子可沒半點想我?”

    苗寶貝便坐在顏玉白的大腿上,圈住他的脖子,細細看了他一番,“相公,為何你身上再也沒那體香了呢?好長時間沒聞到,倒有些不適應?!?/br>
    顏玉白不禁愣了下,略有不自在地道:“芝蘭香不是更清新嗎?”

    “但我就喜歡那體香?!泵鐚氊悋@息,“頭些日子,我聞到了與你一樣的香氣!”

    顏玉白大驚,臉色已然成一片蒼白,他強迫自己扯了一絲微笑,“興許有些相同?!泵鐚氊悳愡^去,仔仔細細地盯著他的眼眸看了一番,“真的?老爹說那是麝香,魅惑男人用的,而且可造成不孕。”

    顏玉白抓著苗寶貝的手力度大了些,一聲不吭。苗寶貝道:“相公,我昨兒寫了份休書,你來簽個字吧?!?/br>
    顏玉白再次怔住了。但見苗寶貝有起身的趨勢,顏玉白把她按住了,他靜靜地凝望著她,似想看到她臉上抑或者眼中的那種不舍,然而她目光清澈,倒顯得那般風輕云淡。顏玉白笑道:“容我看看。”

    苗寶貝便起身走到一旁桌子邊上,取出硯臺底下壓著一張紙條遞給顏玉白,顏玉白看了一眼,果然有苗寶簡言意賅的風范,只有六個字,相公不忠,休之。

    顏玉白盯著那“不忠”二字看了許久,最后還是把那張紙撕了,他一聲不吭地盈握著苗寶貝的手,“我哪里不忠了?獨情蠱在身,除了你,我還能與誰?”

    苗寶貝淡然而視,“身體與內(nèi)心皆為不忠,只是相公是內(nèi)心不忠而已,既然相公無心與我百年相好,不如好聚好散,免得落下終身遺憾。”

    顏玉白從頭至尾,聚精會神地凝望著苗寶貝,試圖探出她眼中的一絲難過或者不舍,可她沒有,她依舊用一雙純真的眸子將他凝望,那般清澈見底,毫無雜質。

    顏玉白清冷一笑,眼底竟流露出自嘲,“寶寶,你何其殘忍,在我準備抓牢你之時,你卻絕情的松了手。你叫我怎么辦?你有沒有想過,沒了你,我會怎么辦?”

    苗寶貝依舊用清明如水的剪水雙瞳將他看著,“相公不是有了心上人了嗎?你們可以在一起了?!?/br>
    顏玉白霍地站起來,雙手握拳,腕骨纖細的手腕上有了幾條青筋。忽然,他的手松垮起來,淡漠而笑,“寶寶,這個孩子,是我愿意給你的。我說過,等事兒忙完了,我便給你,我從未失信于你。你可知,我這份心?”

    苗寶貝卻不回答,只是靜靜地走出屋子,到外頭去了。敞開的門,從外面刮來一陣微風,習習寒風吹動了桌上那封筆墨早就干透了的休書,宣紙的沙沙聲,很是刺耳。

    奈何情深已種。

    顏玉白根本無法回答她,從一開始,他便是有心接近,可后來無法控制情感的竟然是他自己。在這相處的日子里,苗寶貝的單純善良,還有那全身心的依賴,讓他甘之如飴。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,只知道如今的自己聽到苗寶貝不要他了,心里有著萬分的難過,似無形的掐住他的脖子,讓他無法呼吸,下一刻便會窒息而亡。

    “啊!”正在他發(fā)愁之際,忽然聽到有人大喊。是苗寶貝的聲音。他立即收緊自身的神經(jīng),飛馳而過,尋找聲音來源。

    當他到達之時,到了苗老頭房間,只見苗老頭橫掃這個房間,房間雜亂不堪,剛送來的食盒里的鵝黃糯米團也倒了一地都是。

    只見苗老頭雙頰緋紅,鼻息氣喘,不知為何。苗老頭腥紅了雙眼,見到苗寶貝,極力忍住情緒,他把目光轉向顏玉白,“你那鵝黃糯米團是誰給你的?”

    顏玉白心下沒由來的一慌,啞口無言。苗老頭咬牙切齒,“居然給老子下春藥?!?/br>
    春藥……苗寶貝大驚,“老爹,你方才說什么!”

    然而苗老頭的神智越來越不清,而是快昏厥地倒在一邊。苗寶貝連忙上前想去攙扶,被苗老頭制止了,他喘的很厲害,更甚至渾身在顫抖,這不是春藥發(fā)揮的作用是什么?苗寶貝從未見到她老爹這番模樣,眼淚吧嗒吧嗒地落個不止,“老爹,別嚇我?!?/br>
    顏玉白當然知道春藥對于眼前的父女是多大的毒藥。他道:“我去找個女人來?!?/br>
    不想,苗老頭狂躁的奔了出去,上了百花谷的山頭。苗寶貝跟著在后狂奔,大喊,“老爹……老爹……”顏玉白尾隨其后。

    無論苗老頭怎么在水池里冷靜,心中似有一團熄滅不了的火焰在燃燒,他原本粗喘的氣息漸漸急不可耐,似乎一口氣要是上不來,便斷了。他走至懸崖邊,靜了下來。

    “老爹?!备缋项^身后的苗寶貝臉色瞬間變成死灰,她渾身顫抖地道:“老爹,不要!”

    苗老頭道:“寶貝,我們中了春藥之毒,唯有男女雙修才能解。不是我死,就是別人死。我不能對不起你娘親,你懂嗎?”

    苗寶貝哭了起來,嚎啕大哭。她怎么會不理解她老爹對她娘親的感情,若不是年幼的她,他老爹早就隨她娘親去了。老爹斷然不會為了茍活與別的女子有染,對不起她的娘親,他情愿死。

    苗寶貝跪在地上,眼睜睜看著老爹跳下懸崖,癡傻地看著空蕩蕩的眼前,仿佛世間從此失去了顏色。她沒有哭,慢悠悠地站起來,也要跟著跳下去,被顏玉白從后面抱住,苗寶貝預要掙開,“我要老爹,我要老爹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怎么辦?”顏玉白失控的吼了一聲,那幾乎是決絕般的。他清楚明白,這突如其來的悲劇,他脫不了干系,他明白,就算他有一千張嘴為自己辯解,苗寶貝也不會信他與此事他毫無關系。

    從苗老頭中了春藥那刻,他便知道,他再也不能心安理得,淡笑風云的心情去抱苗寶貝了。

    苗寶貝整個身子軟榻下來,目光空洞地看著那空曠的懸崖邊上,嘴里囔著,“老爹……”

    顏玉白死死抱住苗寶貝的身子,他道:“寶寶,你要信我,那鵝黃糯米團被下藥,我是真不知情?!?/br>
    “老爹……”苗寶貝依舊囔囔自語,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,只見她眼角邊上不停的涌出眼淚,止也止不住。她這輩子,最在乎的人就在她眼前,如一場絢麗的煙花,那般猝不及防的消失在她的視野里,那般快的讓她措手不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