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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傾慕還是嫉妒,總之靖王這一回是莫名其妙的出名了一把,有不少人都拱手請靖王回詩,哪怕贊譽一聲皆好。 微微探頭看了眼那些詩,劉旎似笑非笑的理了理袖子,沒有搭話。 見面如美玉的靖王只是笑盈盈的瞅著眾人,大家了然,笑鬧了幾句,也就轉(zhuǎn)移了話題。這種公然調(diào)戲,還要坦然接受不成?劉旎尊為當朝位高權(quán)重的靖王,幾首小詩就能讓他回復?那太可笑了。 沒等大家散開,又是幾位小廝手捧一副畫作登上閣樓,畫中赫然是劉旎當日在太學拉弓射箭之姿。這回所有人都嘩然中帶點不以為然了,傾慕是一回事,過于豪放就相當于隨便了,不知是社團中哪位女子這么不懂事,丟臉打算丟到讓人在腳底踐踏? 結(jié)果小廝恭順在劉旎前方行禮道:“公孫六娘請靖王笑覽?!?/br> 太常公孫儀?劉旎腦子里只有這個人名,朝中大臣他非常熟悉,官宦子弟非出仕非特色的基本沒有花過心思注意。 旁邊馬上有人熱烈議論起來,的確是太常公孫儀家的六娘,公孫玉蘭,集現(xiàn)今都城才女、美女于一身,因都城繁復的姻親網(wǎng)絡,自幼與皇族子弟熟稔,家里更是有個尚了公主的二兄,還有入了后宮的妃姐。 據(jù)說不但貌美若天仙,更是才華非凡,純真可人又善良嬌柔,簡直就是所有男人夢想中的女人。一提到她的名字,公開送畫這事也不那么的被人非議,而是紛紛贊賞著公孫小姐性情率真可愛,敢愛敢當。 路飛擠了擠眼給余溫:“這公孫六娘年紀不過15,你家嫡親meimei有競爭對手了。” 余溫沉思半晌不到,偏頭向劉旎:“今晚到我府上小酌吧?!?/br> 大域插了個嘴:“私會不太好吧?!?/br> 路飛補刀:“不是還在猶豫身量問題嗎?” 劉旎不知道現(xiàn)在臉是不是要綠一下給他們?nèi)齻€看看。站起了身,在大家都以為他要去近觀畫作的時候,反而往樓道口那邊去。 不知道嘴角依舊含笑的靖王是喜是怒,眾人一時間沒有敢動的,更加不敢出聲呼喚,只有余溫三人反應不差的追趕了上去。 剛一下樓,卻正好遇到自涼亭過來的一大群女子們,見到靖王紛紛行禮,其中最前面的更是面帶緋紅的柔聲道:“公孫六娘見過九兄?!?/br> 這個就是大名鼎鼎的公孫六娘啊,現(xiàn)下一看,年紀是挺小的,可的確有著千嬌百媚的模子,長相不差嗓音不差身段不差舉止也不差,比較有特色的大概就是那雙眼睛濕漉漉的,像只幼小的動物一般,帶著年少特有的固執(zhí)和大膽,簡直就差赤裸裸的高呼:“我喜歡靖王!” 對于這個直呼九兄,余溫三人臉色莫測的瞥了劉旎一眼,都沒有做聲。 劉旎噙著的笑容未變,微微一頜首,完全沒有說什么,揚長而去。 待上了馬,行走在往城里的大道上,路飛才湊過頭來,“小王爺這是什么意思?看上了,還是看不上?”實在很好奇啊,相處也有幾年時間,真沒見過劉旎和任何女人有過牽扯。 劉旎似笑非笑的,“公孫太常家位置夠穩(wěn)了?!币粋€駙馬一個妃子,有腦子的都不會把女兒再往皇帝的兄弟下手,八成只是女兒家自己胡鬧罷了,沒什么可需要認真的。 大域點了點頭,認真道:“余溫家還沒有攀上皇親?!?/br> 余溫很不客氣的一眼殺過去:“方才只是一個離開的借口而已。” 路飛哈哈大笑:“對哦,真的還在考慮身量問題喲!” 劉旎:“……” 四人接下來還真往右相府去了,晚上還真的都在右相府蹭的飯。余溫現(xiàn)位居車郎將,尚未成家,也沒有屬于自己的官邸,依舊賴在老爹家里吃住。 右相只是一開始出面與劉旎見了禮,便不再出面由他們小輩自己院子里喝酒閑聊。 擯退了下人,劉旎直截了當?shù)囊笏麄兦叭晖孢^的任何不高大上的節(jié)目從今日起,一概轉(zhuǎn)為地下,絕對不能再豪放囂張的明面行事。 路飛沉默后爆發(fā)了:“早知道今天就應該推了那群女人們跟我走啊?!睕]有光明正大的一起找樂子,人生會缺失多少樂趣??!“不行,我們現(xiàn)在就出發(fā),就當今夜是最后的狂歡吧。”他特地尋的歡樂一條龍,創(chuàng)意玩樂一體化,從天黑玩到天黑,怎么就這么半途上夭折了,太令人扼腕。 劉旎面無表情的盯著他,伸手去揪他耳朵:“長這么大,聽不見我說的話是吧。”不都說了,要低調(diào),要背地里行事,背地里行事啊! 路飛被扯得哇哇叫:“化裝,化裝可以了吧!”想拍又不太敢拍掉劉旎的手,好痛!八成都被捏紅了。 一邊兩人笑不可抑,卻在笑到一半,突兀的停止,同時轉(zhuǎn)向被遮掩住的小徑拐角。余溫面帶無奈道:“回去,四娘?!?/br> 其余三人互相交換神色,這下連大域都笑得曖昧起來了,余溫一直提及的嫡親meimei哦,親自來窺探未來夫婿了? 喝了一晚上小酒,倒沒有跑出去鬼混也沒有再見到余家小妹,四人最后各回各家,低調(diào)收場。 第二日早朝后,劉旎被劉邰留下,陪同宣室殿處理各方奏折。 立在書桌邊,分類挑選著奏折,劉旎垂著眼,很是專心致志,沒有注意到下朝后,反而晚他一步回到宣室殿的劉邰正在上下打量著他。 劉邰持朱筆欲落,眼神卻無法在劉旎身上移開,小小的個子,和三年前似乎沒有什么區(qū)別,多了分見過世面的神采,也多了沉穩(wěn),不再似三年前鋒芒難掩,如今含笑安靜垂首的模樣,只嘆翩翩少年郎玉質(zhì)金相,哪里看得出為了他血腥滿粘。 今日下朝后,右相單獨求見,為余家四娘求婚配劉旎,當時他面無動容,心里卻大大的震撼,劉旎在他心里,依舊是那個眨巴著大大眼睛仰望著他的孩子,怎么一眨眼的功夫,就到了立業(yè)成家娶妻納妾的年齡了? 沒有正面允諾,只是回復右相,需劉旎自己喜好才行,右相笑得滿意得連連稱喏,看樣子,難道是這倆小娃娃已經(jīng)有了私地下的海誓山盟?右相自己都稱余四娘不過13而已,他們什么時間見的面,并且有的承諾,他身為皇帝,怎么會一無所知? 不明的郁氣又在胸口盤旋,劉邰沉下臉色,朱筆重重的批閱,引得劉旎的好奇偏頭凝視,只見筆酣墨飽,筆力勁挺。他剛才粗略分揀奏折的時候,沒有見到什么會惹得龍顏動怒的事情,難道是上奏的官員私下里又干了什么,讓劉邰不悅? 想到這里,劉旎索性探了個頭過去,想看清楚是哪個不怕死的。 雪白的頸項柔軟細嫩,劉邰一抬眼看到的就是稱得上美妙的景象,襯著左側(cè)窗戶灑入的陽光,那肌膚是幾近透明的玉色,精致好看得讓他一怔,微笑了。忍不住左手探出,大掌握住那溫暖的小脖子,手感細膩絲滑,拇指下意識的在那喉嚨處上下?lián)崦艘幌隆?/br> 劉旎怕癢的笑著后縮脖子,“皇兄?!?/br> 劉邰卻不放手,順手將他勾到身邊,放下筆的右手抬高劉旎的下巴,左右搖擺的觀察著,“玖兒,你的喉結(jié)怎么還沒長出來?”和小雛兒一樣,細長的脖子,好看,卻缺失男子的氣概。 劉旎仰著頭任他端詳,很是無所謂道:“伺醫(yī)說并不大礙,只是人各不同罷了。” 劉邰放開手,再次端量了他一番:“個兒不長,喉結(jié)也未見,玖兒,是不是兒時……”漆黑的眼一沉,帶著難以掩飾的暴戾。 瞥見離殤離逝難以覺察的全身一顫,劉旎淺笑著探了探桌邊的茶盞:“臣弟近來學了些沏茶的本事,皇兄索性今日放個假,陪臣弟喝喝茶吧。”說罷,去拉劉邰的手。 劉邰閉了閉眼,再睜開時,已是一片暖意,“好?!狈次兆㈧唬鹕硗庾呷?。 離逝跟上隨身伺候,離殤則迅速去布置。 待君臣兩人一路觀景散步至殿后花園涼亭處,一切都已準備妥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