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
還好現(xiàn)今她才十一歲,而妙玉也才十二歲。等將來長大,妙玉一定會遇到真正喜歡的男子,到時她就再也不用擔心妙玉還要嫁給自己了。 翌日,辰時。 為了招待貴客,一向不誤工作的李長賢居然也懶散了兩天不去衙門了,只將一切事情交給手下打理。 這頭花織夕已經(jīng)伺候完李長賢起身,準備前去客房喚羅頌一同前往花苑用早餐。 到了客房,花織夕正想敲門,卻見門忽然開了,開門的正是羅頌的貼身小廝,名叫文福。 “文福哥好,我家官人請羅公子前往花苑一同吃早飯。”花織夕禮貌地打著招呼。 小廝文福見著她卻是一臉不待見:“行了知道了,我會稟報我家主子的。” 說著便要關(guān)上門。 花織夕也準備離開,不過卻在轉(zhuǎn)身之際聽見房間門再次被打開的聲音。 當她疑惑地回過頭時,只見文福臉色微怒地看著她,道:“我家主子讓你進去!” “啊?”花織夕一愣,指著自己的鼻子,“讓我進去?” 文福不快地白了她一眼,不耐煩道:“沒錯,就是讓你進去。怎么?我家主子還叫不動你了不成?” “不是不是,我這就進去。” 花織夕連忙進屋,文福將她領(lǐng)到里屋羅頌身邊。羅頌似乎剛醒,頭發(fā)松散,穿著褻衣褻褲,精神看起來卻十分不錯。 “爺,小西哥給您帶來了?!币灰娭_頌,文福立馬換了副嘴臉,全然沒有方才在門外對待她的那股傲慢。 “文福,你出去給我準備洗漱吧?!绷_頌抬起手示意文福下去。 文福疑惑地看了花織夕一眼,隨后俯身退下。 …… 文福一離開,房內(nèi)便只?;椣土_頌二人。 羅頌抬起一只腳屈放在床榻上,一只腳落在地面。右手搭在右腳膝蓋上,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。 “不知羅公子喚奴才何事?”花織夕低頭拱手,問道。 “你一個月工錢多少?”羅頌打了個呵欠,問道。 “奴才一個月五兩工錢?!?/br> “才五兩?還沒文福一半多呢。”羅頌輕笑一聲,“你要是跟了我,我一個月給你十五兩,怎么樣?” 花織夕聞言一怔,心里頭莫名地緊張起來。 看來這羅公子還不打算放過她呀。 羅公子以為她很聰明,所以才一直想要跟官人要走自己??伤⒉挥X得自己多聰明,也不想跟這羅公子回京城。但眼下這羅公子親自開口,她又該如何推辭才不會讓羅公子生氣呢? “要不二十兩?你要是愿意跟我,那小丫鬟我也跟李長賢要過來,將來賞給你,怎么樣?”羅頌要的東西向來手到擒來,畢竟在他眼里沒有錢財辦不到的事情。 “回羅公子,官人對奴才有恩,奴才這輩子只伺候我家官人一人。奴才愚鈍,九歲起就跟著官人學習做人處事,若您覺得奴才哪里聰明那也不是奴才自己的功勞,而是我家官人教育奴才有方,是我家官人的功勞。所以奴才只有跟在我家官人身邊懂得伺候,若是換了主子恐怕會變得更加笨手笨腳?!彼f的也是實話,若非李長賢兩年來的培養(yǎng),自己也不可能會學會那么多東西。 只是羅頌聞得這話卻再次不樂意了,指著花織夕的腦袋有些微怒地道:“好你個小奴才居然敢拐著彎罵我!” “啊?”花織夕聞言一震,連忙跪了下來,“羅公子誤會了,奴才沒有??!” “還說沒有?你方才不是說你的聰明是李長賢教的嗎?若換了主子就會變笨,你這不是擺明了說跟著我就會變笨嗎?不是暗著罵我笨是什么?”羅頌瞇著眼睛盯著她,一臉不懷好意。 “是奴才失言!奴才不是這個意思!還請羅公子不要誤會!”還真以為自己真會說話呢。結(jié)果這一番話出來卻是間接諷刺了羅公子,還以為自己說的字字珠璣,結(jié)果卻是沒有經(jīng)過大腦。 花織夕咬著唇一陣懊悔:果然很多事情還是沒法想的那么周全啊。 “行了行了起來吧,爺還真不信了有錢買不到聰明人。我可以不計較你方才失言一事,作為賠償你過來伺候我梳洗更衣?!?/br> “是……” 花織夕慌忙起身伺候羅頌更衣,但對于一個她完全陌生的男子,不了解生活習慣這伺候起來也是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的。 待文福打水進門,便看見這一幕: “你會不會梳發(fā)?都扯掉小爺多少根頭發(fā)了,疼死我了!” “對不起羅公子!官人平日里都只梳簡單的發(fā)髻,所以小西只會這一種?!?/br> “你會不會穿衣服?都搗騰多久了還沒給我扣好!” “對不起羅公子!官人平時只穿便服和官服,如此復雜多工的款式小西第一次見著,所以有些生疏?!?/br> 于是便這番伺候到完,嫌棄到完。 羅頌也算死心了,果然是個笨手笨腳的家伙,光會說兩句話有什么用,不要也罷。 . 就這樣,羅頌在李府住了三四日,再也沒有提起要帶走花織夕或者妙玉一事,這事兒便這么過去了。 明日羅頌準備收拾東西回京城了,于是當晚李長賢便備好了酒水,多年未沾酒的他,這次要送走故友,難免也想喝上幾杯。 夜晚,花苑石桌。 李長賢已經(jīng)入座,桌上放著幾碟下酒菜和三四個酒壺。四個丫鬟提著燈籠照明,花織夕和陳伯站在一旁伺候著,羅頌帶著小廝文福走來。如今的文福見著花織夕終于減少了敵意,畢竟自家主子已經(jīng)不打算帶走她,少一個競爭對手多一個朋友自是好事。 “賢弟,明日我就要回去了,此去一別不知何日才能相見了?!彪x別之際,羅頌也變得憂郁起來。 “你不是說準備將生意做到南邊么?今后咱們見面的日子不就多著了?”李長賢為他斟了一杯酒,倒是不見多少離別之愁。 “話雖如此,可真正落實到這邊少說也得三年五載啊?!绷_頌將杯酒一飲而盡,“唉……” “羅頌兄別嘆氣,我知道你舍不得我,若有機會賢弟一定上京城看你去。”李長賢笑著繼續(xù)斟酒。 記得剛滿十八歲那年,李長賢出師下山,在趕去京城的路上遇見被黑衣人追殺的羅頌。隨后他出手相救,得知羅頌是庶出,當時被羅府正妻張萍派人追殺,羅府正妻正是自己殺父仇人張冀的meimei。于是二人聯(lián)手,在黃德永的幫助下將張冀一家送入大牢,張萍也因此失去正妻之位,羅頌再也后顧之憂。 此后,李長賢與羅頌便結(jié)拜為兄弟,只是過后不久一個封官南下,一個經(jīng)商北上,一南一北各自飛。 …… 酒正喝著,夜色也漸漸深了。 花織夕和陳伯已經(jīng)守在一旁,生怕官人喝醉。 這時不知喝了多少杯的羅頌忽然伸手拍了拍李長賢的肩膀,說道:“賢弟啊,你可知為兄最放心不下的是什么?” “我自然知道?!崩铋L賢臉頰微紅,貌似也喝了不少。 “既然你知道你就應該聽為兄一句勸:早日成家!你說你孤孤單單一個人,身邊有再多的仆從丫鬟也沒個用啊?!绷_頌無奈地搖著頭。 聽羅頌這樣說,一旁候著的花織夕心里升起一種莫名的酸楚。 可不是么?官人不娶妻不納妾,故友身在遠方,親戚又只有三個遠方娘舅,如此一比,她自己還幸運點,至少老家還有個阿娘。可是官人,又為何不娶妻呢? “呵呵……”只見李長賢執(zhí)起酒杯,拿著手里搖搖晃晃著,“凡事講究一個緣字,師父臨終前本意勸我落發(fā)為僧繼承他老人家衣缽,我卻有塵緣之事未了,不能了他老人家遺愿,現(xiàn)如今只能在有生之年謹記他老人家教誨:不貪不嗔,不癡不恨?!?/br> “好個不貪不嗔不癡不恨?!绷_頌笑了笑,舉起酒杯與他對碰,“既然凡事要講究緣分,那你又為何拒絕緣分?” “我何曾拒絕?”李長賢疑惑。 “蘇婉。你忘記了?”羅頌認真地看著他的雙眼,接著無奈搖頭,“她可是到現(xiàn)在還惦記著你啊,這次南下我沒有告訴她,也不敢跟她說你在何處當官?!?/br> “蘇婉……”李長賢喃喃念著。 蘇婉?花織夕也在心里念了一遍這個陌生的名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