哥哥xmeimei【三十一 怪物】
等顧爾珄和桑要眇牽手到病房,桑臻榮已經(jīng)醒了。 桑要眇下意識想要松開手,卻被顧爾珄攥得更緊,她很明顯地看到桑臻榮臉色黑了好幾個度。 顧瑤的床位是空的,估計是被帶去檢查了,所以病房中只有他們?nèi)?,一股尷尬的氣流在蔓延?/br> “爸爸……”桑要眇上前一步,和顧爾珄相握的手便大剌剌地暴露在空氣中。 桑臻榮不看桑要眇,只一言不發(fā)地看著顧爾珄。 也不知道這倆人到底在看什么,桑要眇夾在中間好像快要窒息了一般,她頭有點(diǎn)疼,為什么夾在中間的永遠(yuǎn)是她啊…… 半晌,桑臻榮以鼻息重重“哼”了一聲,結(jié)束了對視所帶出的電閃雷鳴。 這時恰好顧瑤回來了,眾人在一系列檢查之后確認(rèn)病人無恙了才離開。 病房里變成四個人,卻更是尷尬。 顧瑤嘆了口氣,她對桑臻榮溫婉地笑:“你還要崩到什么時候?這么大年紀(jì)了怎么還像個孩子似的。” 桑臻榮扁嘴,正要翻身背對顧爾珄和桑要眇時,身子驀地一僵,到底對桑要眇開了口:“又又帶人回來怎么不和爸爸介紹一下?” 是的,桑臻榮妥協(xié)了。 昨晚睡前,他看到了那份資料,一份顧爾珄為了桑要眇、與顧瑤解除母子關(guān)系的資料。 顧瑤一直以來都和顧爾珄不親近,打從心里覺得對不起他,沒有給予他足夠的母愛。 桑要眇走之后,顧爾珄和她見面的次數(shù)一只手都數(shù)得過來。她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,但真的面對時,卻不知如何是好。 桑臻榮剛看到的時候氣得差點(diǎn)沒把書房砸了,但導(dǎo)致這一切的卻是他的女兒,一時氣不打一處來。 兩人在房里一直沉默著,到了最后桑臻榮說了一句:“肥水不流外人田,那就這樣吧。” 誰知這晚注定是不眠之夜,好不容易睡著,后半夜顧瑤又突然肚子疼。 而后一系列的車禍?zhǔn)中g(shù)住院……還真的是徹底放開了。 兒孫自有兒孫福吧,他們也老了。 聽到桑臻榮的話,桑要眇的腦回路沒轉(zhuǎn)過彎來:“……?。俊?/br> 顧爾珄眉梢微動,他笑容得體,朝桑臻榮方向微彎了身子:“伯父您好,我是顧爾珄,又又的男朋友?!?/br> 窗外的光呀,像河流傾瀉而入,透過玻璃旋出光暈,是暖的。 桑要眇仿佛被這一份天大的喜悅砸暈了腦袋,同顧爾珄回家給桑臻榮和顧瑤收拾換洗衣物時還沒有反應(yīng)過來。 下車時,顧爾珄無奈地皺眉笑著拍拍她柔軟的腦袋:“還沒回過神來?” “哥哥,我好像在做夢啊?!?/br> 看到她一臉的傻里傻氣,顧爾珄心都化了,但他知道,他們倆還需要解決一件事。 半摟著桑要眇進(jìn)家門,顧爾珄把她穩(wěn)穩(wěn)地放到沙發(fā)上坐下。他的手抵在桑要眇的肩膀上,桑要眇坐著,他半跪著,兩人抬頭垂首間滿是柔情蜜意。 可接下來顧爾珄的話卻讓桑要眇僵了嘴角。 “又又,你是誰?” 桑要眇目光閃爍著想要躲開顧爾珄的沉郁眸色,卻被他無形的壓制弄得動彈不得,她顫抖著聲:“哥哥……我就是又又啊……” “你是又又,”顧爾珄把兩人距離拉近,“又不是又又?!?/br> 桑要眇咬著唇,不敢說話,她怕多說多錯。 “你知道很多事情,比如雷梓桐,比如車禍,對不對?” “……”桑要眇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吞咽聲,血腥味在喉道炸開,腥甜澀口。 顧爾珄循循善誘道:“從你和我親近的第一天起,你就變了,對不對?還是說,這具身體,換了個靈魂,也不一定,是不是?” “哥哥,我……” 顧爾珄打斷她,一字一頓地:“你想不想告訴哥哥呢?如果你不說,我就不知道你心里真正的想法,就不能理解你的感受,會有一道線一直卡在我們之間……又又,你說對嗎?” 可是如果我說這個世界不過是一本書,就徹底完了!桑要眇在心里咆哮著,猙獰得她眼角通紅。 “好了好了,我不問了?!鳖櫊柅{一見她哭就不敢再問,直起身來把她抱住安撫,“又又乖,我不問了?!?/br> 她哭了?桑要眇抽了一口氣,才感覺到一陣酸氣從鼻頭上涌。 顧爾珄拍著她的背,動作溫柔得不像話,她握緊了拳頭,終于啞著聲開口:“哥哥,我是重生的。” 桑要眇只能這么說,別無選擇,再說穿書知道劇情和炮灰重生也沒什么區(qū)別,本質(zhì)上都是能夠知道未來走勢。 這不算騙。桑要眇自我催眠道。 顧爾珄一怔,緩緩放開她,只是目不轉(zhuǎn)睛地盯著她,能看到的只有滿滿一眼眶的淚水。 他嘆了口氣,把她額間因為緊張留下的汗水擦掉:“我知道了?!?/br> 如果是重生,那一切就說得通了。 顧爾珄不再多問,他能聽到桑要眇的親口承認(rèn)就放心了。 他會問,又想要桑要眇承認(rèn),是因為他知道桑要眇要一個人堅守一個秘密有多辛苦。桑要眇一旦和他說了,會過得開心得多。 顧爾珄希望桑要眇永遠(yuǎn)開心快樂。 果不其然,桑要眇說出口后見顧爾珄對自己還是一如往常的態(tài)度,心里的郁結(jié)居然解開了。 這個秘密太沉重,現(xiàn)在有顧爾珄知道,她竟舒心不少。 見顧爾珄不再追問,她猶疑了一瞬捧著他的臉問:“哥哥,你會不會覺得我是怪物?” “不會,”顧爾珄輕輕地吻了她的額頭,“就算是,也是我一個人的小怪物?!?/br> 多好啊,上天賜給他一個小怪物。 獨(dú)一無二的那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