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成眷屬，卻不再提及。

    “后來呢？”

    “后來，他們離婚了?！彼届o地說。

    我聽聞之后，張了張嘴，也沒擠出一句話來。我一直以為是因為慕爸爸的去世，才導(dǎo)致了慕承和的單親狀況，沒想到在那之前這段愛情就有了結(jié)局。

    “結(jié)婚之后，我母親開始從政，我父親繼續(xù)在研究所里做他的學(xué)究，基本上和這個世界隔絕了。開始是吵架分居，接著就離婚了?！?/br>
    “為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我想也許有很多方面，社會關(guān)系，性格特點，生活目標(biāo)，家庭背景都不一樣，所有的東西交集在一起就有了這么個結(jié)果?！?/br>
    須臾之后，他說：“還有，也可能是因為我?！彪[約透著自責(zé)。

    “和你有什么關(guān)系？”我氣結(jié)。

    “我五歲的時候就有了那個病，大人帶我四處求醫(yī)。一般孩子得這病是很罕見的，醫(yī)生就說有可能是隔代遺傳。因為爺爺也是壯年失聰，所以母親就埋怨是爺爺遺傳給我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父親當(dāng)時就來氣了，說是母親的娘家一直瞧不起他，孩子跟著她姓慕不說，現(xiàn)在有了毛病也推到他身上?！?/br>
    “以此為導(dǎo)火線他們分居了，母親忙不過來，我就跟著父親住。”

    “有一次我在學(xué)校圖書館那個池子邊玩兒，一時犯病就栽進(jìn)水里，差點被淹死?！?/br>
    “不久他們就離了?！?/br>
    他的語氣極淡，恍然一聽，還以為是在說別人的故事。

    “那個時候你多大？”我問。

    “十歲?！?/br>
    黑暗中借著夜色，我看到慕承和有意無意地瞄了一眼屋子的大門方向，臉上似乎罩著一層淡如薄霧的憂傷，幾近透明。這時候的我并不知道這個故事的后面，還有一段讓慕承和終身不敢直視的記憶。

    即使胸中疑惑萬千，我也不想再問了。沒想到臨近而立之年，這些往事仍然讓他心存芥蒂。那他現(xiàn)在又是什么立場呢？住在父親留下的房子里，和母親保持著距離，無論在什么地方提到他的時候，都只是慕承和，而不是他母親的兒子。

    臨睡前，終于來電了。突如其來的光明，一下子將我們拉回了現(xiàn)實世界。我有些難受地瞇起眼睛。

    慕承相回房前，忽然說：“薛桐，我有沒有告訴過你，我其實還有個meimei？”

    我怔忪，“……沒有。”

    “我母親后來再婚了，她是我繼父的女兒，和你一樣年紀(jì)?！?/br>
    清晨，暴風(fēng)雨后的天空一碧如洗。

    今天是和慕承相約定的最后一天，走還是不走？

    “本來你挺堅決的，怎么今天就打退堂鼓了。昨天晚上，他是不是對你那個啥了？”白霖曖昧地問。

    “你個女色魔?！蔽艺f。

    “我怎么女色魔了，你倆都接吻了，發(fā)展點什么多正常啊。孤男寡女的。有沒有？到底有沒有??？”

    “沒有！”我申辯。

    “唉——”白霖失落地嘆了口氣，“他昨天叫你別走了嗎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沒有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還猶豫個啥，趕緊走了得了。要是他不喜歡你，就趁早找個臺階下。要是他喜歡你，”白霖邪惡地笑了下，“那你故意走了，正好氣死他！”

    我思前想后，覺得白霖這人雖然和我一樣沒心沒肺的，但是說的還挺對。我趁早給自己留點后路吧。在家里搗鼓了一陣，還順便替他收拾了下客廳。

    前幾天不知道他從哪兒帶回來一瓶紅酒，他隨手放在玄關(guān)的鞋柜上。我對酒不在行，不知道應(yīng)該怎么放。只記得餐桌邊有個齊腰的柜子，似乎酒都放在里面。

    打開柜門之后，在好幾瓶伏特加瓶子旁邊，我看到一個不大的長方形的紙盒子。切面是菱形，灰白盒子的腰上繞著一圈深紫色，樸素卻精致。我以為是個什么小容量的洋酒盒，所以好奇地拿出來看了看。這下才發(fā)現(xiàn)，它根本不是酒，而是一瓶香水。得到這個結(jié)論后，我的心倏地涼了。它是我第一次在他家發(fā)現(xiàn)的、女性用的東西。

    我從沒買過這類玩意兒。一來完全沒那個興趣，二來也沒有那個能力，小小的一瓶可以花掉我一兩個月的生活費。倒是趙曉棠以前經(jīng)常用。她從不自己買，都是這個哥哥那個哥哥送的。

    用趙曉棠的話說：“當(dāng)男人不知道給女人準(zhǔn)備什么禮物的時候，送鉆石或者送香水準(zhǔn)沒錯。前者消費門檻較高，后者要大眾化些?！?/br>
    當(dāng)時白霖還不屑地白了她一眼：“我看你要么做情圣，要么就得去做尼姑，算是徹底頓悟了。無論什么浪漫動人的事情，只要經(jīng)由你的嘴一說，都俗不可耐?！?/br>
    盒子未曾開封，從它剛才呆的角落來看，應(yīng)該放了有些日子了。他想送的是個什么樣的異性呢？他為什么買了又?jǐn)R在這里？是一直沒有機(jī)會，還是最近因為我杵在這里，讓他根本就沒有接觸那個人？

    我想起白霖說，他是不是把你當(dāng)成什么替身了。慕承和說，我有個meimei，和你一樣的年紀(jì)。兩句話一直翻來覆去地在我腦子里繞成一團(tuán)。我知道我電視劇看多了，想象力被成功激發(fā)，并且全是狗血又雷人的劇情?？墒牵约涸较胂氯?，越是感到有一種不可名狀的情緒郁結(jié)于胸。小心翼翼地將香水放回去之后，我回房繼續(xù)收拾行李。

    不到中午他就回來了，帶著食材，還破天荒地對我說：“我做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