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筆趣閣 - 都市小說 - 櫻桃痣在線閱讀 - 第9章

第9章

    已至深夜,郵輪上的露天酒吧客人稀少,漸漸,只剩下他們兩位,周圍十分安靜,再靜一些,除了呼吸,還能聽見一點(diǎn)海浪卷起的聲音,極微弱。

    放的音樂很舒緩,鼓點(diǎn)低沉,唱片里的女聲繞在耳朵里,和濕熱的海風(fēng)一起吹過來,五感愈發(fā)混亂。

    那歌聲變成明明滅滅的燭火,點(diǎn)燒著皮膚,殷姚徹底醉了,連眨眼的速度都很慢。

    明天一早,輪船就靠岸了。

    “能送我回房間嗎?”他問。

    “你想回去嗎?!闭t說。

    殷姚的鼻息里只有些甜酒香味,和煙草混雜在一起,帶著男人身上沉淀久了的藥氣,細(xì)聞?dòng)X得苦澀。

    能感覺到有曖昧的手貼過來,撫上自己的脖子,殷姚抬了抬沉重的眼皮,揚(yáng)起頭,任由那指腹輕輕推動(dòng)喉結(jié)上殷紅的凸起。

    很少有人會(huì)觸碰他這個(gè)地方。

    紅痣不偏不倚地長在喉結(jié)中央,像沒擦干凈的血點(diǎn)兒似的。

    頂?shù)盟行╇y受,歪了歪頭,躲開男人的手指,“……政先生?!?/br>
    “嗯?!?/br>
    殷姚側(cè)過臉,好奇地問。

    “我們這次碰面,不是偶遇吧。”

    **

    政遲最終還是沒讓他把那一盅喝干凈。

    是心軟,也不是心軟,主要大伙心里不安生,好好一桌席面,這大晚上從酒場鬧到醫(yī)院,多嚇人呢。

    殷姚第三杯的時(shí)候,臉色已經(jīng)不太好看,眾人瞧著差不多也可以了,不管是哪一邊,都需要個(gè)臺(tái)階,于是大伙都哄上來,好言好語地勸。

    “有什么矛盾不能回去好好說么,看小姚這臉都紅了……是不是發(fā)燒了?”

    沈豐年也急,“快快快扶車上去,找個(gè)冰的敷一敷?!?/br>
    有人找到時(shí)機(jī),咂著嘴問,“這也到點(diǎn)兒了,要不……咱就散了?再一會(huì)兒我老婆該來電話了?!?/br>
    殷姚昏昏沉沉,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。

    夢到了五年前。

    他和政遲在游輪上偶遇,喝了很多酒,但不是政遲灌的,是他自己逞能,非要喝那么多。

    因?yàn)椴盍耸畞須q,剛認(rèn)識(shí)那會(huì)兒,政遲總把他當(dāng)孩子看,他卻急著證明自己。

    喝到最后……怎么看,都是自己撲上去的。

    感覺有人抱著他,身上傳來熟悉的煙草氣息,和夢里一樣混著藥味兒,殷姚半醉半清明地醒過來,看見政遲居高臨下,斂眼看他,像看一只腳邊萎靡的貓。

    殷姚意識(shí)不清,“我在哪兒……”

    不愧是上了年頭的老窖,酒勁上來能把人魂都抽出來。

    殷姚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發(fā)酒瘋,但喝多了人委屈容易掩不住,一股腦兒地發(fā)泄出來。

    政遲在,應(yīng)該不會(huì)讓他在人前太失態(tài)。

    只模模糊糊地,聽見政遲在耳朵邊說話。

    “脾氣越來越大了?!?/br>
    又聽見語氣中沉濃難掩的嘲諷。

    “和以前,真是一模一樣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我不是他!”殷姚哭著喊,“政遲你是不是瘋了!”

    擦掉殷姚的眼淚,政遲問他,為什么那么做。

    為什么得寸進(jìn)尺,一再挑釁。

    殷姚想解釋,說他不是故意的,他真的只是想不起來了,他不會(huì)那么做的,因?yàn)槭悄阒匾暤臇|西。

    殷姚的話前后矛盾,沒有任何邏輯可言,政遲知道他一貫是會(huì)裝的,明明心里恨死了越遙,為了討好,也能賤到主動(dòng)去打理那些花。

    “我真的想不起來!我喝多了,好暈,求求你你放開我好不好,今天不要,我難受?!?/br>
    胃里痛,頭也痛,天旋地轉(zhuǎn),混在自己的眼淚里,快要淹死一般。

    “我不是他,我分不清你到底喊的是誰?!币笠︻^疼欲裂,難受的想死。他涕淚橫流,不管不顧地咒罵,“你實(shí)在思念就去燒紙錢!為什么非要折磨我?!?/br>
    政遲不以為然,只當(dāng)他是喝醉了,把亂掙的殷姚按在床上,貪戀地摸著他的臉,說出那些殘忍至極的話。

    “有你在我還燒什么紙錢?!?/br>
    殷姚的體溫本來就低,聽見這句,身體涼得像塊冰。

    “殷姚。”他掐著殷姚的脖子,遮蓋住那顆礙眼的紅痣,表情冷漠至極,“不覺得這都是你自找的嗎。”

    也就只有這種時(shí)候。

    這種生氣了,親熱用作懲罰的時(shí)候。

    政遲一字一句,清晰無比的,喊得是他的名字。

    殷姚渾身顫抖,從里到外被燒得guntang。

    “后悔了?”政遲伏在他身上粗喘,撕咬頸部的皮rou,口齒不清地說,“后悔了也來不及。”

    “你擔(dān)心我瘋?不用。殷姚,我分得清?!?/br>
    無論殷姚如何哭叫,如何崩潰地怒罵,政遲都不在意,他用最清晰的語調(diào),湊在殷姚的耳邊,一字一句,逼他聽自己說的話。

    “擔(dān)心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他,也不可能成為他?!?/br>
    “怎么這么委屈?”政遲覺得有趣,嘲弄地笑了笑?!澳阆氲暮軐?,你確實(shí)沒他的那幾盆花重要?!?/br>
    “下次不要再這么鬧。聽話,你要的不就是這個(gè)。”他吻了吻殷姚紅透的雙眼,用手覆蓋住絕望的眼神,重新逼近他的身體,滿足地聽見殷姚因疼痛而細(xì)細(xì)尖叫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政遲,政遲……”

    殷姚渾身都在發(fā)抖,狼狽地求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