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0章
他悠悠道,“這事對你來說沒什么難度。我想,就算你不做任何手腳,直截了當(dāng)?shù)貑査?,他都會給你的?!?/br> 殷姚只當(dāng)他說笑,“您未免將我想的太重要?!?/br> “我說了,不要妄自菲薄?!卑综婆R坦然道,“作為仇敵,我不會為他說什么,但看來我得先讓你明白自己的重要性。你也看到新聞了,政遲現(xiàn)在回國就要面臨審訊。如果再不出一個結(jié)果、或是付矜垣和他死磕到最后,定罪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。他現(xiàn)在扛著的壓力不算小,不僅來自外部,還有家里人。那兩盤錄像帶里的內(nèi)容,足以讓我身敗名裂,但他卻遲遲不拿出來,說明他有所忌憚?!?/br> “忌憚?” “他忌憚殷時嬿,換言之,就是忌憚你。他知道一旦這么做,我會殺了你母親,包括你。”白燮臨笑著說,“我確實(shí)會這么做?;蛟S手段會更殘酷一些,畢竟是報(bào)復(fù),總要讓他知道痛?!?/br> 殷姚淡淡道,“白先生真是愛憎分明。” “我希望你也如此。你不會有所動容的,對吧。最近我學(xué)到一句話,遲來的深情比草賤嘛。” 殷姚不置可否,他想知道殷時嬿的近況,白燮臨并沒有告訴他,臨行前他說,“你身上有定位和監(jiān)聽系統(tǒng),包括你使用的軟件,社交賬號。抱歉,我知道這不好,可我總是多疑。殷時嬿對我的話似乎并未全信,我不能讓他聯(lián)系到你,而且,我想你不會背叛我的,對不對?” 言下之意,也是在說,殷時嬿的死活,由他決定。 “我受過的威脅不少,”殷姚笑道,“您是最直白的一個,反而不知道該怎么去恨了?!?/br> “恨有什么重要的,我從來不恨任何人?!卑综婆R頓了頓,不知想到什么,突然有些恍惚,“……或許也恨過吧,但這不重要。愛才是重要的,你很愛你的母親,這對我也很重要?!?/br> “我有個要求?!币笠φf。 白燮臨真誠地看著他,“我什么都答應(yīng)你?!?/br> “我要你幫我聯(lián)系一個人,就現(xiàn)在,讓他盡最快速度來德國見我?!?/br> 他開心地點(diǎn)頭,“當(dāng)然可以,誰呀。” “嚴(yán)琛?!?/br> 白燮臨瞇起眼,“嚴(yán)???” 殷姚笑了笑,“嚴(yán)上將的小兒子,您想必是認(rèn)識的?!?/br> - “政董。” 殷城一進(jìn)門,還有些詫異。 這滿屋子的人,個個都背著槍械嚴(yán)陣以待,齊刷刷盯過來,無論是誰都會心生惶恐。 他臉色一沉,警戒地左右看看,“您這是要做什么?!?/br> “坐?!?/br> 殷城卻不肯坐下,冷笑道,“這到底是什么意思,我是帶著誠意來的,您可別同我開這種玩笑。” 政遲抬起眼皮,看了他一眼。 看得殷城心中一沉。 這位近日愁事纏身,日子顯然過得并不舒坦,據(jù)說也有日子沒合眼了,卻沒想人坐在那不聲不響,懾力毫不見減,反倒有種抑久了的脅迫感,叫人膽顫。 他手指了指,便有人將他按在椅子上。 “干什么!”殷城一額的汗,“政董這是要來硬的?姚姚要是……” “姚姚?”政遲面容松動了些許,良久,露出一個笑,看著卻未叫人松一口氣,反倒緊張。“看來我猜的沒錯。”他對殷城道,“白燮臨騙了殷時嬿,但是沒騙到你。” “……” 政遲饒有興趣道,“怎么,一早就知道了?還是說,”他頓了頓,目光深遠(yuǎn)地望向門外,仿佛知道門后面有誰在聽著,“已經(jīng)見到了?!?/br> 聲音不大不小,剛夠門后的殷姚聽到。 政遲嘆了口氣,“姚姚,進(jìn)來?!?/br> 殷姚沒有說話,而是輕輕敲了敲門,就自顧自地推門而入。 手底下人待他便恭敬很多,殷姚一言不發(fā)地在一旁看著殷城,并沒有理會政遲。 殷城見狀只干巴巴地說,“……別為難我弟弟。” “為難……”政遲未得來殷姚一個臉色,苦笑著搖搖頭,不再討論這個話題,專心道,“你一早知道他活著,見到你母親這副模樣,還能瞞得住,也是孝子?!?/br> 被戳中痛處,也正是他心虛的地方,殷城難堪道,“知道了對她也沒什么好處?!?/br> “看來你對她撒的謊不少。”政遲說,“我能理解,人不為己天誅地滅。你連母親都能哄騙,兄弟自然不在話下。” 殷城一僵,咬牙道,“政董怕是沒什么立場說這話吧,如今我家里這四散的模樣,不都是拜您所賜?如果知道會是這樣,我當(dāng)初就算傾家蕩產(chǎn)也不會……” 政遲輕笑道,“一開始,即便知道越遙的存在,也照樣把他推到我身邊的,不是你嗎?!?/br> 原本怒目而視的殷城噤了聲,他先是眼睛一瞪,本就難看的臉色更是刷白一片,下意識向殷姚望去。 殷姚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哥哥,或許消化出這句話的意思,或許沒有。 殷城似乎xiele氣,辯解得頗為無力,“姚姚,不是這樣?!?/br> 是這樣的。 確實(shí)是這樣的,那時候他正是發(fā)家階段,四處碰壁,受局勢影響,周轉(zhuǎn)鏈不上,市場幾進(jìn)飽和。那個晚宴是他固執(zhí)要帶殷姚去的,和在場所有人都一樣,他迫切需要搭上政藥的線,帶他的企業(yè)捱過眼前的危機(jī),孤注一擲。 他怎么會不知道那段時間殷時嬿禁足殷姚的原因,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政遲和越遙鬧的驚天動地?zé)o人不知的幕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