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0章
“所以你找到白燮臨,如今騎虎難下,反造人挾持?!?/br> 政暉一頓,哭紅的眼里閃過一絲狠厲,又撇嘴道,“二叔,你現在不也是……” 白燮臨喚他,“政暉,過來?!?/br> 聽見這把膩人的嗓音,政遲抬了頭。 那是張賭桌,笑盈盈坐著一個人,身后是越遙——他看上去很糟糕,可以說是面目全非,不悲不喜地看了過來。像是一條被拉去斗犬存活到最后的狗,遍體鱗傷,依舊本分地站在主人的身后。 這屋里高高矮矮桌子游戲機不少,有障礙物擋著,再加上他跪在地面,政遲不知道屋里還有多少人。 “二叔……”政暉有些難堪。 白燮臨耐心道,“過來?!?/br> 雖如此,他還是見政遲點了頭,他才慢騰騰地過去。 政遲語氣平靜地問,“政月呢?!?/br> 白燮臨無奈的說,“還是你有本事,我前腳到,后腳政老先生就派人過來了?!?/br> 政遲說,“你要她也無用。” 白燮臨否認,“野心哪有知足一說。我總是想要更多。”又不免感興趣道,“所以,你是拿母盤,和政老先生做得交易?!?/br> 政遲一言不發(fā),即是默認。 政月很聰明,已經嗅出不對,可惜白燮臨來勢洶洶,事出突然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。 母盤是他自私取出來的。 刻意叫政月誤以為是殷姚所為,在她發(fā)難的同時,他有充足的動機無理維護殷姚。 政月自然沒將殷姚放在眼里。 她知道只有解決了自己,才能放心動手去除患,到底是輕視,殷姚一個病懨懨的,翻不起什么‘風浪’,專注攻防,反給了殷姚脫身的機會。 走得還真是干脆,政遲笑了笑。 白燮臨手上也確實有母盤,不然他不會來接殷姚走。 政遲將其一份給了他,一份托付給付矜垣。 順利的話,這會兒已經送到老爺子手里了。 政藥有了這東西,相當于拿捏的白燮臨的命脈,算是基本掌控了制衡權,以后進口器械,數量多少價格幾何,便是由自己說了算。 這是份大禮,也是他最后的孝順。正如此,政國元才會點頭同意政遲去送死,再派人收拾政月的爛攤子。 這是穩(wěn)賺不賠的交易,用一育不成材的瑕疵品去換,說得通,也過得去。 政成凌沒有表態(tài),大概是家里無人有異議。 政遲低下頭,也好。 若他是父親,也覺得不虧。 放走了殷姚,自然是希望他能活下去。 離自己越遠越好。 “你不必做多余功夫,這么多年糾葛,我知道你不會給我個痛快,”政遲漠然道,“隨你做什么,我痛快受著。但既然拿了你的那一半,就兌現諾言?!?/br> 雖知此人毫無信譽,但白燮臨忌諱著母盤另一半,怎樣,也不會將事情做絕。 “兌現諾言嘛,我對自身信譽一直沒什么追求。但你猜……”白燮臨溫和一笑,“你猜,政老先生對自身信譽,又有沒有追求?” 政遲一頓,抬起頭,眼中幽深一片。 “好!”白燮臨暢快地大笑,“眼神不錯,真讓人痛快,事情到底還是有意思起來了……你呢,是不是也這么認為,” 他將臉側過去,對著旁邊輕聲問道,“你說呢,殷先生?” 他手一指,戲謔道,“有不有趣?” 政遲聞言,先是一怔,他意圖往前掙扭,卻因手腳被束縛,狼狽地摔倒在地。 卻還是往前挪動了幾步,一側臉,就看到了他。 見那人的情境,政遲臉色青白,震怒之下青筋迸出,渾身的肌rou都緊繃了起來,目次欲裂。 滿心掛念的人,看上去十分疲憊,該是顛簸了許久。 政遲提著一口氣,他將那人從頭打量到腳,沒見有受傷被困的痕跡。 但他此時,卻在別人懷里。 政遲雙目赤紅,喉嚨干澀,顫著唇,厲笑一聲。 “嚴少爺……” 他看了眼嚴琛腿上的殷姚,幾乎咬碎了槽牙,一字一句,壓抑之下驚人的戾意,“你先放他,下來?!?/br> 嚴琛正面無表情地把玩著手里的小雛鷹,將槍管中內嵌的輪盤來回撥動。聞言,扯了嘴角,“難見政董這副樣子。雖說跪著,但惱起來還是嚇人?!?/br> 那手懶著殷姚的后腰,也不顧人抗拒地掙,將他收在胸前,好笑道,“看片兒看久了,還第一次親自體會到夫目前犯的視角,感覺是相當不錯……” 殷姚沒有力氣抵抗,栽在嚴琛懷里,卻扭頭過來看政遲。 他神情怔怔,和從前被自己折騰的時候很像。 松散著眉,輕聲道,“政遲……” 一聲名字喚得哀怨婉轉,脫力似的,帶有nongnong的情義。很是刻意。 政遲一聽,心中縮緊。 卻總覺得,哪里有些不太對勁。 第64章 你是要我,親手殺了他? 2023-10-14 18:37:30 正狐疑著,視線一對上,殷姚便開始不太安分地掙扎。 “嚴琛,放……放開我。”殷姚用力從他胸口掙出來,卻還是被箍得很緊,他難過地看了一眼政遲,深吸口氣,對白燮臨凄聲道,“你為什么騙我?!” 這一聲怒斥,怨懟又悲涼,政遲表情不變,心中卻暗暗咂摸出味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