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離后清冷太子他急了 第80節(jié)
那時屋里?太暗,沈晗霜沒能看?清什么。但若那名?黑衣刺客的武藝厲害到能傷及祝隱洲,便不會那樣?快便死?在祝隱洲的劍下?。 “我……”祝隱洲欲言又止。 “殿下?,”沈晗霜的聲音少見地有些沉,“無論如何,都不該以?自己的安危做賭?!?/br> 聽林止說祝隱洲受了傷時,沈晗霜心里?是擔(dān)憂的。因為祝隱洲今夜是為了她才?會與刺客搏殺。 可想?到從?無人能傷到祝隱洲時,沈晗霜心底便不由得浮起了三個字。 但沈晗霜從?未想?過,一貫冷靜理智,從?不會分不清輕重緩急的祝隱洲竟會與“苦rou計”這三個字扯上關(guān)系。 這次刺客傷到的并?非要害之處,可若他偏了幾分,要了祝隱洲的性?命呢? 難道要讓沈晗霜就此背負(fù)上祝隱洲的性?命嗎? 沈晗霜不明白祝隱洲為何會如此不理智,便也問出了口。 祝隱洲沉默了許久,才?嗓音喑啞發(fā)澀道:“……我只?是想?,讓你也看?一看?我。” “像關(guān)心與在意江既白那樣??!?/br> 沈晗霜靜了靜,無聲嘆了一口氣。 “今夜的救命之恩,民女不會忘。殿下?請回吧?!?/br> 祝隱洲卻挪不動步子,小心翼翼地問道:“你是……厭惡我了嗎?” “殿下?請回。”沈晗霜的聲音無波無瀾,似是沒有絲毫情緒。 不愿讓沈晗霜怨他惱他,祝隱洲再不愿就此離開,也終究還是轉(zhuǎn)身走出了她的屋子。 走之前,祝隱洲沉默地清理了方才?打?斗時留在地上的血跡。 無論是刺客的,還是他的。 屋內(nèi),沈晗霜在床邊安靜地坐了許久。 祝隱洲能在刺客來之后及時現(xiàn)身,便意味著他早有準(zhǔn)備。沈晗霜甚至能猜到,他是不想?因為還未發(fā)生的事影響她休息,便沒有同她提起刺客夜里?可能還會來的事。 他雖未說,但沈晗霜猜得出,那人既然有心跟蹤自己,跟丟了之后應(yīng)也不會善罷甘休。 她也知道,為了動靜小些,不驚動皇后那邊,只?有從?她寮房的窗外,靠近山景的那一側(cè)是最合適的埋伏地。因為那邊只?有她這里?能看?見。 所以?沈晗霜今夜特意讓春葉不要關(guān)窗。 而聽見沈晗霜讓春葉開著窗戶時,一直守在外面的祝隱洲便知道,她猜到了他今夜會守在這里?。 沈晗霜原以?為自己雖曾與祝隱洲成婚三年,但也只?是同床異夢的夫妻而已。 但在那個刺客順利地走進(jìn)陷阱,把性?命交代在這里?時,沈晗霜知道,許是因為長久相處的習(xí)慣使然,無論多少,她和祝隱洲之間其實有著無需把每句話都說盡的默契。 可她想?到了刺客會再來,也猜到了祝隱洲應(yīng)會守在附近,卻沒想?到,祝隱洲竟會故意讓刺客傷到他自己。 只?是因為江既白受傷時,她曾命人送了金創(chuàng)藥與藥方去給江既白。 竟只?是因為這樣?微不足道的原因。 如此卑微。 全不似她認(rèn)識的那個祝隱洲。 第54章 周五雙更 黎明時分, 夜與日已開始交替。 夜晚發(fā)生的事情卻久久不曾從心頭掠去,反而長久地在心間盤桓,讓人難以釋懷。 屋內(nèi), 祝隱洲仍是從沈晗霜那里回來后的姿勢。 原本最是喜潔的人,這回卻無心換下因傷被血跡弄臟的衣衫。祝隱洲沉默地靜坐在桌邊, 眉目低垂,眼神沉靜而晦暗。 祝隱洲的掌心仍握著?沈晗霜找出來給他的那瓶金創(chuàng)藥, 他卻并沒有?打開來用?。 舍不得。 不知為何?, 從沈晗霜那里離開后, 他的手涼得厲害,捂不熱同?樣冰涼的瓷瓶。 直到天色透白,祝隱洲心底都還在不?;叵?著?沈晗霜昨夜對自己說?的話。 “無論如何?,都不該以自己的安危做賭。” “今夜的救命之恩, 民女不會忘?!?/br> 不能以自己的性命去博取她的關(guān)注與在意嗎? 可得知他受傷時,她還是像對待江既白那樣,給了他藥。 得到了想?要的東西,祝隱洲該覺得愉悅的。但為何?, 他心里卻悶得厲害,堵得厲害,全無得償所愿后應(yīng)有?的滿足。 是因為雖然同?樣給了他藥,但沈晗霜并不像對待江既白那樣, 關(guān)心與在意他的傷勢究竟如何?嗎? 還是因為沈晗霜看?穿了他拙劣的苦rou計, 對他毫無心軟、心疼這些他隱隱期盼與渴求的情緒? 祝隱洲一時還想?不明白。 苦rou計,或許只會對原本就在意施計人安危的人有?用?。 而沈晗霜…… 她曾在意過?他, 但那已是過?去的事了。 祝隱洲同?樣不明白的是, 為何?沈晗霜會將?昨夜他殺了那名刺客一事說?成是救命之恩。 保護(hù)她,本就是他的責(zé)任。 他從不想?讓她將?此記成恩。 自察覺自己的心意開始, 他想?要的,便是她曾給出又已經(jīng)收回的情意。 可經(jīng)過?昨夜的事,她是否已經(jīng)……厭惡他了。 祝隱洲神色黯淡地垂下眸子,安靜地望著?那個沈晗霜曾親手遞給自己的小瓷瓶。 清晨。 無人會在隨皇后秋祈時貪睡,是以眾人都早早起身,用?過?朝食后便如前幾?日一樣,開始在各自的屋子里靜心抄寫佛經(jīng)。 沈晗霜今日會回明府,但該抄寫的經(jīng)書還是不能落下。她也?正?在屋內(nèi)的書桌邊抄經(jīng),春葉在一旁為她研墨。 青云寺中本該是一片祥和,但不少人都已經(jīng)得知那三名貴女在提前回京養(yǎng)病的途中遭遇了山匪且悉數(shù)喪命一事。在平靜的表面下,說?得上是人心惶惶。 而沈晗霜心底還記著?昨夜的事,是以她一直耐心地等待著?。 終于,在她再一次提筆蘸墨時,屋外亂了起來。 沈晗霜朝一旁的春葉遞了個眼神,春葉心領(lǐng)神會,很快便開門走了出去。 不多時,春葉便腳步匆匆地趕了回來,神色緊張道:“姑娘,她們說?寺里出了命案?!?/br> 沈晗霜已經(jīng)停了筆,蹙眉問道:“是誰那里出了事?” 春葉將?自己聽來的消息說?了出來:“說?是陳蘭霜那邊,但她沒出事?!?/br> “是她屋內(nèi)忽然多出了一具尸體?!贝喝~的聲音不自覺低了下來。 她頓了頓,還是繼續(xù)和姑娘說?了。那具尸體不僅出現(xiàn)在了陳蘭霜的屋內(nèi),還就在她枕邊,似是與她同?床共枕了一整晚。 且春葉還聽旁人說?,那具死?尸的脖頸上有?一條細(xì)而深的口?子,看?起來格外嚇人。 春葉只是轉(zhuǎn)述當(dāng)時的場景就覺得駭人,說?完后便噤了聲。 沈晗霜沉吟了片刻。 她猜測,昨夜林止將?尸體送去陳蘭霜的屋子里時,應(yīng)提前對她用?了迷.藥之類的東西,讓她熟睡不醒。這樣他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?那具尸體放在陳蘭霜的身旁。 而也?正?因如此,今日陳蘭霜醒得有?些晚。這個時辰,眾人都在屋里抄寫經(jīng)書。她那邊驟然看?見那樣一具死?尸,動靜一鬧起來,附近的人很快便會察覺。 見春葉有?些擔(dān)憂,沈晗霜叮囑她道:“先待在屋子里,不要出去了,會有?人查這件事的?!?/br> “好,我就陪在姑娘身邊?!?/br> 沈晗霜懷揣著?不能與春葉說?的心緒,點了點頭。 春葉還不知道,那個人昨夜就是死?在了沈晗霜的屋里。 身在佛寺或許不該造殺孽,但沈晗霜不會對本就有?意刺殺自己的人懷有?什么善念。若昨夜那人不是持刀潛入了她的屋子,他也?不會將?性命交代在這里。 昨夜若不是那個刺客死?,今日被眾人議論的死?尸或許就是沈晗霜了。這種你死?我活的情況,沈晗霜自然不會自責(zé),更不會心軟。 見春葉眉梢緊蹙,應(yīng)是被這個消息嚇到了,沈晗霜寬慰她道:“沒事的,別擔(dān)心,此事應(yīng)與我們無關(guān)?!?/br> 昨夜祝隱洲離開前特意清理過?屋內(nèi)的血跡。今早沈晗霜還專程去看?過?,林止帶走尸體前也?處理過?窗外的痕跡。應(yīng)不會查到沈晗霜身上來。 至于陳蘭霜要如何?應(yīng)對此事,便不是沈晗霜要考慮的了。 寺內(nèi)一角,陳蘭霜的屋子里。 陳蘭霜已經(jīng)從睜開眼看?見那具尸體時的心驚中緩過?神來。 她此時正?捧著?一杯侍女為她倒的熱茶,神色恍惚地看?著?侍衛(wèi)將?那具死?尸從她的床榻上抬走。 方才陳蘭霜腦子昏昏沉沉地醒來時,便正?對上了一張慘白的人臉。半個帶血的手掌還被人放在了陳蘭霜手中握著?。 陳蘭霜當(dāng)即便被嚇得尖叫出聲。 那股濃重的血腥味霎時為陳蘭霜喚回神智,她也?立即便認(rèn)出了,那人是父親派來暗殺沈晗霜的刺客。 沈晗霜身邊的侍女雖不通武藝,但祝隱洲和他的手下都是個中高手。陳蘭霜不是沒想?過?,那名刺客可能會再次失手。 卻不曾想?,他的尸體會最終出現(xiàn)在她的屋子里。 這意味著?,父親的手下不僅失敗了,還暴露了與她之間的關(guān)聯(lián)。 陳蘭霜意識到此事不能驚動旁人,最好是瞞著?所有?人將?尸體處理干凈。但因為她屋里的動靜,住在她附近的女眷很快便都過?來查看?情況了。 眼看?著?瞞不過?,陳蘭霜只能順勢作出一副被嚇得不輕,卻完全不知道為何?會有?這樣一具尸體出現(xiàn)在自己屋內(nèi)的模樣。無論侍衛(wèi)如何?盤問,她都只失魂落魄地沉默著?。 女眷們之間傳話本就迅速,此事很快就到了青云寺中幾?乎人盡皆知的地步。 “看?這具尸體身上的裝束,應(yīng)是個刺客?”有?人小聲說?道。 那身夜行衣在白日里實在扎眼。但更多的人卻發(fā)現(xiàn)了別的端倪:“若他是刺客,那他想?刺殺的人是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