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晚上女孩近在咫尺的、夾著蛋糕和水果味的清甜呼吸，還有每一次為他換yào包扎的時候，雪白纖細的手指，指尖碰到皮膚微微的涼意，和那張漂亮精巧的白里透紅的臉。

    心底突然升起一片躁意。

    顧連宸說什么也不碰酒，于是秦燃待了一會兒就離開了，臨走前轉了兩百多萬給他。

    “省著點兒花啊。這車賣完您好像沒什么可賣的了？”秦燃好心提醒。

    “合益路和江山還有兩套房?！鳖欉B宸想了想說，“不過房子比較麻煩，不考慮賣。主要現在沒機會開車，放著也是累贅，今年年檢都差點兒忘了，還不如換個人好好養(yǎng)。”

    秦燃拍拍他的肩，“打住，我真的只是想提醒你，勤儉節(jié)約是美德，在您作夠了回家之前，衣服鞋什么的，能穿的就別扔了?！?/br>
    顧連宸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*

    夜里，傅璃和吳小敏輪流打盹兒，倒沒來什么嚴重傷病員，一個發(fā)燒的小孩轉去發(fā)熱門診了，救護車拖來兩個心衰老人，都救了過來。

    一大早下班，她回家倒頭就睡，是下午一兩點被餓醒的。點了個外賣之后把屋里垃圾袋系好了放到門口。結果剛倚著門打了個哈欠，就看見對面男人出來了，手里提著個裝衣服的大號紙袋。一時好奇，問那是什么。

    顧連宸用腳把袋子往旁邊踢了踢，一身家居服懶散散的，聲音也是懶散散的，像剛醒，頂著一頭雞窩告訴她一句廢話：“衣服?！?/br>
    “我知道是衣服啊?！备盗щp手chā進衣兜里，走上前，“這件上個禮拜才穿過的吧？放這兒干嘛？”

    “扔掉啊。”語氣理所當然，捂著嘴打了個哈欠。

    傅璃疑惑，“壞了？破了？”

    “沒?！?/br>
    “那干嘛要扔？”

    “沾毛了。”

    傅璃無語了。

    黑色呢子不沾毛才有鬼呢，自動吸毛器好嗎？這人到底有沒有生活常識?。≌戳嗣鸵拥?？她長這么大第一次聽到這樣清奇的理由。

    還有他以前都是這么一言不合就扔衣服的？

    住著900塊一個月的隔斷單間，哪兒來那么多龜毛少爺習xing？

    實在是看不過眼，她深吸了口氣，走到他門口把那袋子提了起來。

    顧連宸皺眉，腳往外抬了抬，“你干嘛？”

    傅璃拎著袋子往屋里走，“救救這件可憐的衣服?！?/br>
    “扔掉不就行了么……”顧連宸一邊輕聲嘀咕著，一邊跟著她進了門。

    傅璃把衣服在床上攤平了，從床側抽屜里拿出一個手動粘毛器。

    顧連宸沒見過，好奇，“這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她睨他一眼，把外殼取了，扔在床頭柜上，嘆道：“可以讓你少扔一件衣服的法寶，網上只賣九塊九?！?/br>
    “……”小朋友最近有點愛嘲諷。

    傅璃開始用粘毛器仔仔細細地處理衣服上的絨毛，顧連宸搬了把凳子，坐在旁邊看她忙活。

    女孩認真地盯著手下的粘毛器和衣服，來回處理著第一只袖子，因為低著頭，發(fā)絲細細碎碎地擋住半邊臉，在白色的燈光下，顯出幾分朦朧的溫柔。

    他心里突然萌生一個想法，到底是燈光更白，還是她更白。

    “你那時候……為什么要選這間？”顧連宸不由問出口。

    傅璃詫異地“啊？”了一聲，沒太明白，手里繼續(xù)忙碌著。

    “為什么要租這間沒窗戶的？”他看她白成這樣，覺得應該多見見陽光才是。

    “哦，你說這個啊?！备盗О颜礉M絨毛的膠紙撕下一截，扔到垃圾桶里，“隔壁那時候剛退租，還沒來得及清掃，又臟又亂，連墻都要重新刷的那種，我又有點著急，就選這間了。反正各有各的好，這間面積大一些，還挺干凈?！?/br>
    顧連宸沒再問，專心致志地望著她。

    等一面弄干凈了，傅璃把衣服翻過來，發(fā)現男人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，心底一顫，咬了咬唇，“你看什么？”

    顧連宸淡淡地回神，沒讓她瞧出一絲慌亂，起身拿過她手里的粘毛器，“我自己來吧。”

    傅璃撤到旁邊，嘟噥道：“你會么？”

    “這種東西，看一眼不就會了？”滾筒在衣服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