班，聽見走廊里幾名同事的聲音越來越近。

    “我居然多發(fā)了一萬塊誒！”

    “真的嗎？臨時工也有年終獎？我記得去年沒有的??！”

    “以前一直沒有吧……郭玉你有嗎？”

    “沒有……而且我表現(xiàn)不如萱萱好啦，萱萱上個月都被病人送錦旗了呢。估計是表現(xiàn)好的臨時工才有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聽著他們七嘴八舌的，初步確定急診加上她至少有三個臨時工拿到了年終獎。傅璃這下徹底安心了。

    第二十一章

    四年一次的2月29號, 當(dāng)天下著蒙蒙細(xì)雨。傅璃調(diào)了半天休去墓園。

    她買了一束新鮮菊花, 朵朵碩大艷麗, 老板說能放半個多月，要40塊錢。和她去年過年買的一樣，從三十到元宵節(jié), 真能十五天鮮艷如故。

    傅璃把花擺正在墓碑前，工工整整地磕了三個頭, 好像想說點什么, 又不知道能說什么, 沉默一陣就離開了，從墓碑中間的小道往下走。

    萬萬沒想到的是, 居然會在半路遇見顧連宸。

    他在一個新墓碑前靜靜地站著，一只手chā在制服褲兜里，另一只手搭在墓碑的頂上，沒說話, 眼神里明顯有沉痛的懷念。

    傅璃不敢打擾，也沒急著離開，呆站了一會兒，沒過多久卻被男人發(fā)現(xiàn)了。他目光淺淡柔和, 遙遙地朝她點頭。

    傅璃緩緩走過去。

    她上身穿著白色的針織衫和布夾克, 褲子是黑色的，早上隨便那么一搭, 居然和他的制服挺像。

    男人顯然也發(fā)現(xiàn)了，忍不住笑。

    傅璃心里囧, 繃著臉假裝鎮(zhèn)定地打招呼：“好巧啊?！?/br>
    “巧。”男人勾起的唇角仿佛意有所指。

    傅璃咬咬唇，不看他，望向墓碑上年輕男人的照片，“你朋友？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顧連宸后退了些，站到她旁邊，“還記得過年帶你去看的nǎinǎi嗎？”

    “他就是nǎinǎi的孫子？”原來名字叫馮毅。

    顧連宸點了下頭，“嗯?！?/br>
    “看起來好年輕啊……”她不禁唏噓，眼色暗下來，“怎么去世的？”

    “生病去世的?！鳖欉B宸似乎不愿意多說，收回目光轉(zhuǎn)過身，“走吧?！?/br>
    兩人回頭往墓園大門的方向走，顧連宸邊走邊問：“你來這兒干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看我mama。”臺階很淺很窄，傅璃一步跨兩層，因為小心而動作緩慢，“她活著的時候就沒過過幾次生日?！?/br>
    顧連宸了然，“四年才有一次。”

    “是不是很可憐？”她扯了扯唇，沒笑，也沒等他回答，徑自繼續(xù)：“我想去喝酒?！?/br>
    顧連宸手掌對著她后腦勺拍了一下，皺眉輕斥：“還敢喝酒?！?/br>
    “就喝一點點?！备盗嬷竽X勺回頭瞪他，嗓音低柔軟糯，“那次是喝太多了，我也是后來才知道，那酒居然有50多度?！?/br>
    “知道酒精中du的后果嗎？”顧連宸淡淡地收回目光，不再看她，長腿邁出兩三步就走到她前面去了。

    傅璃趕忙跑跑跳跳地跟上。

    “乙醇能嚴(yán)重抑制中樞神經(jīng)系統(tǒng)，首先抑制大腦功能，繼而皮層下中樞和小腦活動受限，最后是延腦血管運動中樞和呼吸中樞麻痹，嚴(yán)重者呼吸抑制……致死。”他著重了最后兩個字，繼續(xù)，“血氧飽和度長期低于正常值可能會引起腦細(xì)胞損傷，還伴有合并癥，如心肌損傷、肝腎功能損傷、腸胃損傷等?！?/br>
    傅璃聽得小心臟一抖一抖的，大氣都不敢出一個。

    “有沒有覺得最近腦袋變得很遲鈍？”顧連宸唇角微微上揚了一下，“精神不好，經(jīng)常犯困吧？偶爾心跳過速，食yu不振……”

    每一個都剛好對，傅璃驚恐地抬起頭。

    “這就是后遺癥?！蹦腥松酚薪槭?，挑眉看她，“還要喝嗎？”

    傅璃抿著唇沉默。

    剛要打消念頭，發(fā)現(xiàn)某人的嘴角露出一個不太尋常的笑容。

    她瞬間了然，“……我覺得我就是春困吧。”

    晚上雨停了，兩人在江邊吃燒烤，傅璃堅持要來點小酒，顧連宸只好同意讓她喝rio。

    500毫升的白桃口味。

    3度，在他眼里就跟飲料一樣，心想應(yīng)該沒事。

    “我想吃烤韭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