搓地替自家方子討人情，“剛從南邊收上來的，侯爺原是吩咐我等賣到西域，聽說您要，便趕緊追了回來?！?/br>
    墨白身量不高，白白凈凈，身上穿著長衫，頭上戴著方巾，怎么看都不像個舞刀弄qiāng的護(hù)衛(wèi)，反而像個知書達(dá)理的讀書人。這樣一個人不緊不慢說著話，不由地便會讓人信服。

    葉凡咬著鴨架，驚訝地看向李曜，“半路追回來的？”

    李曜抬起手，輕柔地擦去他嘴邊的油漬，“還有一車，在路上?！?/br>
    葉凡眨眨眼，有點(diǎn)感動怎么辦？

    李曜乘勝追擊，把讓葉凡頭疼的種植方法總結(jié)出來，逐一講解。

    他的聲音不急不躁，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。

    “這里寫著，三年以下的苗木可密植，也就是說，不挑土地，也不必在意間隔?！?/br>
    “三年以上根系開始生長，每棵樹需有一丈見方的土地——因此，只需在此范圍內(nèi)選出桿粗苗壯的植株，其余挖去移至他處?！?/br>
    “在此之后，每增加三年，距離便需增加一丈，直到長到第十年?！?/br>
    葉凡想起那些面果樹的模樣，中間粗，兩頭細(xì)，像個紡錘。幸運(yùn)的是，根系和樹冠都不大，即便移栽也不會傷到根。

    波爾告訴他，這批面果樹剛好是三年生的，種下去之后澆足量的水，緩上一個季節(jié)就能結(jié)果。

    “十年生的面果樹，一棵樹能供給四口之家一年所需?！?/br>
    “百年以上樹齡，足夠一個百余戶的村子食用；長到五百年，便不再結(jié)果，只孕育種子……”

    盡管李曜已經(jīng)看過許多遍，此時讀來依舊覺得心驚。

    倘若紙上所說是真的，那么這面果樹之于大寧，之于晉國，甚至之于全天下，都有著不可估量的意義。

    他看到下面的一行小字——“面果樹所種植的區(qū)域，不可再有其他樹木生長?！?/br>
    幸虧如此。

    即便沒有學(xué)過生物學(xué)，李曜也知道“萬物相生，不可偏廢”的道理。

    “你看這里?！比~凡指著背面，這是他最感興趣的部分。

    “面果不是結(jié)在樹冠上，而是從樹皮的裂縫里長出來，開的花也很好看，一團(tuán)團(tuán)的，絲絲縷縷，像一朵朵粉色的棉花，干了之后收集起來，做成棉衣，和羽絨服一樣保暖?！?/br>
    “還有油葵！”說起這個，葉凡就像撿了大便宜，“如果能把油葵種出來，咱們就發(fā)了！”

    葉凡開始暢想著一桶桶葵花油坐著馬車、乘著船，賣到安州，賣到京城，賣到全天下。

    嘿嘿嘿嘿嘿……

    李曜捏了捏他的臉，“這是你寫的？”

    白日夢被打斷，葉凡很不滿，“看不出來么，前面也是我寫的?！?/br>
    前面的雖潦草，至少還能認(rèn)出來是“字”，后面這幾行……

    李曜揉了揉眉心，“聽說，你想找個教書先生？”

    “嗯呢！”葉凡腦筋轉(zhuǎn)得靈，“你有好人選推薦嗎？”

    “便由我來辦罷?！?/br>
    既然要討好人，李曜可不僅僅滿足于給他介紹個教書先生，得他一個簡簡單單的謝字。

    “宅中有不少空置的屋舍，亦有一位兩榜進(jìn)士可做先生，村中孩童皆可前來進(jìn)學(xué)，無需束修?！?/br>
    葉凡眼睛一亮，進(jìn)士做先生！這是多大的福氣！

    “其他村的可以嗎？比如，榆樹莊……”主要是他那仨外甥！

    李曜輕笑，“可?！?/br>
    葉凡嘿嘿一笑，“那就麻煩你啦，束修什么的，多少會給一點(diǎn)的，嘻！”

    就這樣，芝麻餡的小蘑菇懷著感激之心，暗搓搓地占下了這個便宜。

    至于李曜，就是上趕著讓他占便宜的。

    “至于那些樹，南邊的荒地若是不夠，大可種在谷地里，或者其他地方，隨你挑?！狈凑@方圓百里這內(nèi)，所有的地都是李家的。

    葉凡沒有被這送上門的糖衣pào.彈擊垮，反而警惕地問：“長出來的面果算誰的？”

    “算你的。”李曜干脆地說，“我找人種，找人打理，結(jié)了果子花錢向你買，你若愿意，現(xiàn)在就立字據(jù)。”

    “你真好……”

    葉凡表面感動得眼淚汪汪，實(shí)際心里默默吐槽——大總裁，資本家，精明鬼，怎么樣，終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