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知說不動安王, 打著jiāo換面果的名義，給葉凡送來三十車年貨。

    實(shí)際上，那些平板車底下全都安著暗箱, 就連押車的人都不知道——他們是安王世子安槐的人。

    要不是安榮打著換面果的名義，又主動說讓安槐的人押車, 這些車子根本出不了城。

    “不就是豬頭、牛頭、鹿頭么，大寧本地也有，干嘛叫人大老遠(yuǎn)送過來？”

    葉凡戳戳豬皮子, 敲敲山羊角，小聲嘟囔：“眼看著就要打起來了，不說帶著人過來幫忙，還想要我的面果, 妄我平時把他當(dāng)朋友！”

    李曜聽著他不滿的話，一句都沒替安榮辯解——盡管，他心里已經(jīng)明白，安榮此舉絕不是為了送三牲，更不是為了換面果。

    車隊(duì)進(jìn)村時他就注意到了，夯實(shí)的路面留下明顯的車轍印，可見車上之物十分沉重。

    更何況，臘月都沒到，卻早早地送來年禮，還是在這種敏感的時期，怎么看都不像安榮的作風(fēng)。

    看著車上的“節(jié)禮”，李曜瞇了瞇眼。

    古時鑄劍，劍成之后需以三牲之頭祭祀上神，用的便是豬、羊、鹿三牲。

    安榮的意思，不言而明。

    李曜給墨白使了個眼色。

    墨白當(dāng)即會意，笑呵呵地請押車的親兵們?nèi)ズ染啤?/br>
    這些人得了安槐的吩咐，起初不敢離開車子，卻架不住墨白口才實(shí)在好，終于沒把持住，被墨白拉到李家大灶上吃面果餑餑去了。

    葉凡沖李曜豎起大拇指，“你身邊這些人一個比一個厲害。”

    李曜笑笑，“二姐叫了兩趟，別耽誤了，去用飯罷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來么？阿姐說今日蒸了花饅頭，還有甜窩窩?！?/br>
    說這話時，葉凡的語氣有些低落——想到眼下的形勢，真不知道這種平靜的日子還能過多久。

    李曜低垂著眼瞼，眼光專注地看著他。他抬起手指，將指肚放在他嘴角旁，向上提。

    “幼稚?！比~凡揚(yáng)起嘴角，拿手肘杵了杵他胸口，“請你吃飯，到底去不去？”

    “你先去，我稍后就來?！?/br>
    “那我們先吃，可不等你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“放心，給你留倆花饅頭，老鼠模樣的，哈哈！”

    葉凡占了個口頭便宜，笑嘻嘻地跑到了坡上。

    白鹿沒進(jìn)院子，兀自到南坡吃蘑菇去了。

    胖團(tuán)看看這個，又看看那個，最終還是朝李曜揮了揮手，飛著找葉凡去了。

    李曜背手而立，直到看著葉凡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，這才斂起眼中的暖意，面色嚴(yán)肅地朝著李家莊園走去。

    三十車平板車整整齊齊地停在內(nèi)院——這里是整個莊園中最安全、最不會被人窺探的地方。

    院中的女眷得了二夫人的吩咐，早就回避了。

    李曜命人將車上的豬頭羊頭卸下來，車板撬開，露出一格五尺多長，三尺來寬的暗箱。

    暗箱中塞滿茅草，茅草之間竟是一支支鋒利的箭頭！

    不用李曜發(fā)話，長隨們便激動地將其余車子一一拆開，果然，都有暗箱，箱中除了箭頭，還有長刀、qiāng.尖等。

    墨青嘖嘖稱奇，“裹著茅草便不會發(fā)出銅鐵碰撞之聲，除去木桿只留箭頭，能多裝十倍不止，這個安二郎可真聰明！”

    不得不說，這三十車“節(jié)禮”對李曜來說的確很有幫助。

    “此事不要張揚(yáng)?！?/br>
    “即刻命人重新造車，將暗箱除去?！?/br>
    “不要留下破綻?！?/br>
    墨青一一應(yīng)下。

    之后又想了想，忍不住問：“小郎那邊也不說么？”

    “不必說?！崩铌缀敛华q豫地答道。

    墨青愣了愣——如果沒記錯的話，這些節(jié)禮是給葉小郎的吧？

    李曜挑眉，“有何問題？”

    “沒！”墨青本能地答道。

    李曜滿意地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，負(fù)手而去。

    在那個小小的窯院里，凡凡在等著他吃飯，還給他留了裹著糖的花饅頭。

    雖然……是老鼠模樣的罷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各路人馬來到大寧之后才發(fā)現(xiàn)，事情根本不像他們想得那么容易。

    先說太原守軍，連大寧縣的城墻都沒瞧見，便被早已埋伏好的晉州軍打了個落花流水。

    太原節(jié)度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