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這兩日似乎也沒吃東西，更顯得面黃肌瘦

    即便如此, 他依舊腰背直挺，面色坦然。

    面對村民們的指指點(diǎn)點(diǎn), 他的眼中露出nongnong的悔意, 還有堅定。

    他沖著李家莊嚴(yán)的門楣再三頓首, 口中高呼：“愚人廖槨，前來謝罪！”

    直喊得聲音嘶啞，氣短神虛。

    直到天黑李曜都沒有露面, 就連管事都沒有來一個。

    辦事的長隨與小廝從他身旁經(jīng)過，看都不看一眼。

    村民們從最初的記恨、埋怨, 到后來漸漸變成了嘆息與同情。

    大伙不由地想起了從前那些日子，最艱難的時候，是廖槨帶著他們、教著他們, 付出勞動，得到面果。

    越來越多的人記起來，那個在逃荒路上遇到的白衣書生，如何散盡錢財救下孤苦無助的fu人, 如何心善而周到的對待大伙，又是如何穩(wěn)重而縝密地到葉小郎面前爭取。

    李家門前聚集人越來越多，埋怨的聲音越來越少，更多的人在小聲說著，勸他進(jìn)去到侯爺跟前說。

    也有人想著給他送些吃食，哪怕是一碗水，省得他身子受不住。

    但是，轉(zhuǎn)念想到先前的傳單，大伙又卻步了，除了記恨，更多的是擔(dān)心得罪李曜和葉凡。

    黃昏時，天上掉起了蒙蒙的雨絲。

    廖槨的身體似乎到了極限，意識變得模糊，筆挺的身體微微打晃，全憑一股毅力支撐。

    第一個站出來的是來自代縣的幾位fu人——便是之前第一批被廖槨帶來，又被葉凡看中，如今打理著蕎麥田的那幾位。

    如果沒有廖槨，她們和娃娃不是死在了南下的路上，就是被賊人搶去給糟蹋了。

    此時，她們冒著得罪葉凡的風(fēng)險，給廖槨送來了食物與水。

    廖槨沒有拒絕，面果粉蒸的白餑餑，苦蕎麥炒的茶，一口一口，懷著敬畏的心情吃了下去。

    他并不想死，也不打算使什么苦rou計，吃飽了才有力氣贖罪。

    飲下最后一口苦蕎茶的時候，莫先生出現(xiàn)了。

    一改往日笑瞇瞇的模樣，此時的他眉頭微蹙，語氣中帶著十足的嚴(yán)肅，“你可想好了？”

    “是！”廖槨聲音虛弱，語氣卻堅定，“從今往后，愚人這條命便是侯爺?shù)摹！?/br>
    莫先生用折扇輕輕拍打著手心，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他。

    半晌，他才終于露出一個笑，說：“進(jìn)來吧！”

    輕輕的一句話，叫圍觀的人們歡呼起來。

    廖槨被fu人們攙起來，沖村民們深深一揖。

    “不用不用，快進(jìn)去吧！”

    “是呀，快進(jìn)去，好好跟侯爺說說！”

    大伙友好地出著主意。

    廖槨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，又對著fu人們行了一禮。

    為首的嫂子如同對待晚輩一樣拍拍他的肩，輕輕囑咐了幾句。

    廖槨一一應(yīng)下，轉(zhuǎn)身邁過門檻，眼眶發(fā)酸。

    抬起頭看到李家上方的天空。

    這會是一片新的天地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廖槨再次公開露面，是在北山學(xué)堂的“開學(xué)典禮”上。

    莫先生是學(xué)堂的“山長”，廖槨是他新請來的先生，負(fù)責(zé)新收的小班。

    大伙這才知道，他不僅是個書生，還是個了不起的書生。

    雖然不像莫先生那樣出身于鴻儒世家，年紀(jì)輕輕便中了頭名狀元，也很厲害——幼年失怙，一路苦學(xué)，最終考中一甲進(jìn)士。

    這樣的出身和經(jīng)歷反而更能引起這些貧苦人家的共鳴，就盼著自家孩童能和他一樣有出息。

    阮玉挑著一掛大紅鞭pào，噼哩啪啦放起來。

    開學(xué)典禮正式開始。

    李曜出面講了幾句話。

    大伙細(xì)細(xì)一想，驚訝地發(fā)現(xiàn)，這似乎……是他們第一次聽到長安侯大人講話。

    明明每天都見呀！

    明明經(jīng)?？吹剿~小郎君說這說那！

    記憶中為什么沒有他的聲音？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葉凡坐在“主席臺”下，仰著臉，一臉崇拜地看著臺上的男人。

    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在學(xué)校的時候，開學(xué)典禮上，學(xué)長代表是李曜，畢業(yè)典禮上，優(yōu)秀校友代表也是李曜。

    他知道，這個惜字如金的家伙，有人花錢請他開講座他都不去，之所以huāxin思討好院長，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