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.身世
張?zhí)刂鷣頃r,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中午,如酒和顧子燊在一棵碩大的椰子樹下燒烤。 這座幽靜的私人小島除了如酒二人,還有一對夫妻在這上面居住,來人度假會在旁邊侍奉。不過顧子燊拒絕了他們,僅僅讓他們在有人欲登島的時候告知他。 這不,男主人遙遙地奔過來,用英語和顧子燊說一艘急馳的阿達斯特拉游艇離島嶼不過幾海里,似乎想要在此???。 如酒聽不懂男主人在說什么,只是把椰子汁遞過去給顧子燊喝。 顧子燊星目濃黑,唇邊隱隱泛起冷笑:該來的還是來了。 他回答男主人,讓他們上來。 不一會兒,閃著銀光的阿達斯特拉便靠了岸。西裝革履的張?zhí)刂钜荒_淺一腳地踩在白沙灘上,朝他們走過來。他身后還有兩個男人,時不時伸手扶他一下。 張?zhí)刂?,來者不算善?/br> 顧子燊認識張?zhí)刂?,杜聞的手下,為人愚忠,對杜聞言聽計從?/br> “子燊,你吃不吃石斑魚?” 如酒翻動著烤至金黃冒油的石斑魚,夾起來一塊要送到顧子燊的餐盤上,卻見他若有所思,不禁脆生生地問他。 顧子燊垂頭看她,從躺椅上拿起一塊大浴巾將如酒包住。她剛才海里出來沒多久,穿著分身的泳衣。秀發(fā)潮乎乎地遮住后背的大片膩嫩的香肌,那一截瑩瑩的小腰卻一覽無余。 給她披好浴巾,他張了張嘴示意她喂他。 如酒臉紅紅地嗔了一聲,灑上孜然辣椒面,又呼了呼,喂到他的嘴邊。 “咳……” 如酒喂得相當(dāng)認真,張?zhí)刂恍凶叩剿麄兊男傋舆厓荷?,她還沒有反應(yīng)。 無奈之下,張?zhí)刂攘寺暎巳缇频淖⒁饬Σ诺溃骸叭缇菩〗?。?/br> 如酒還是嚇了一大跳。 她瞪著溜圓的大眼看張?zhí)刂?,先是驚喜,爾后全然熄滅,囁嚅著:“張大哥,你怎么來了?” 顧子燊全身呲呲地冒著冷意,像是被撒了一大把干冰,氣氛瞬間凝結(jié)。 如酒小心地抓住顧子燊的手,撓他溫涼的掌心,這時,張?zhí)刂晃穱?yán)寒,已經(jīng)恭敬開始說明來意了。 “如酒小姐,顧先生,杜總派我將您二位接回去,他有要事要當(dāng)面說。” 顧子燊譏諷開口:“什么要事?” “有關(guān)……您跟如酒小姐的身世。” 趙朝仁有一陣子沒去看杜聞和如酒了。 電視上關(guān)于杜氏制藥的新聞反反復(fù)復(fù)地播出,從最初的濫用有害成分,到最近的申請有關(guān)部門檢驗,并沒有使用違禁成分。杜聞又上了一檔電視節(jié)目,將輿論遏制住,力挽狂瀾。 電視上的杜聞俊雅有型,銀灰色的西裝筆挺可信,頸間的酒紅色領(lǐng)帶打得一絲不茍。他臉上適時地掛著溫和的笑,道:“醫(yī)院的檢查結(jié)果已經(jīng)公示出來。正所謂‘是藥三分毒’,我司該藥的主要成分gpr97基因的確對哮喘有很好的療效,但它確實會損害到其他健康細胞。就像化療一樣,它遏制癌細胞擴散同時也會有其他不良反應(yīng)?!?/br> 這時他話鋒一轉(zhuǎn),黑眸全無笑意,噙著溫柔的暴戾:“‘不如故’這位學(xué)者說得亦有道理,改日也請您到公司小坐,當(dāng)面洽談。” 事情就此停住,輿論像瘋了一樣夸贊杜總顏值,關(guān)于gpr97基因的危害反倒提及的人不多。 趙朝仁見事情翻篇,給杜聞打了通電話,請他和小酒出來吃飯,權(quán)當(dāng)這段時間以來的撫慰。 杜聞聲音淡淡,回答:“如酒和同學(xué)出去玩了,等她回來再說。” 趙朝仁眉頭皺皺,這段時間杜氏制藥正吃緊,小酒不是不懂事的小女孩,怎么會撇下杜聞自己去旅游? 趙朝仁忽然想到一些陳年往事,他喉頭一頓,說:“阿聞,小酒還小,你凡事要多多擔(dān)待,你要是煩了小酒,可以讓她來我這邊住一段時間?!?/br> 杜聞小時候經(jīng)常捉弄如酒,常常把她惹得嚎啕大哭。后來杜父病逝,如酒說什么也不愿同杜聞住在一起。還是先在趙朝仁的家中住了個把月,杜聞才把她哄回去。此后,杜聞性情大變,從頑劣的公子哥兒搖身一變成了吃人不吐骨頭的笑面虎,對如酒也是一天比一天好。 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,趙朝仁很擔(dān)心如酒觸了杜聞的怒,活活受委屈。 “……”杜聞心中一陣厭惡,他最討厭趙朝仁拿接走如酒做要挾,“不用cao心了趙叔?!?/br> 隨意安撫了幾句趙朝仁,便掛下了電話。 杜聞心思一動,從小到大,他父母,還有趙朝仁都擔(dān)心他會欺負如酒,經(jīng)常對他耳提面命,要他善待如酒。 他小時確實頑劣,把逗弄如酒當(dāng)成表達喜歡的一種方式。后來他才漸漸明白,如酒喜歡溫柔俊雅的男生,他就戴上了溫雅的面具。 他是喜歡如酒的,可他們?yōu)槭裁磿芟胨霖?zé)她? 難道說……? 杜聞拎起電話撥通了內(nèi)線:“張?zhí)刂?,你去市中心的別墅撿兩根如酒的頭發(fā)回來?!彼A送#终f,“再給我查顧子燊的資料?!?/br> 于是,張?zhí)刂鷱膭e墅帶回了如酒的長發(fā),順帶了顧子燊的兩根短發(fā)。 杜聞寬大的寫字臺上擺著顧子燊的資料,他的資料非常短,僅有福利院撿到他的日期、上學(xué)時的成績和少量的童年照片。 顧子燊現(xiàn)在的長相與他小時候不太像,如今稍長的星眸那時略圓,圓圓的雙目純真清潤,稍微抿起來的唇瓣像極了他的后媽、如酒的親生母親——陳琳! 而如酒,她從小到大沒有一點肖像杜父,跟杜聞更是一點都不像。 杜聞薅下來自己的幾根頭發(fā),壓著嗓子到了極致:“聯(lián)系實驗室,如酒和我的、顧子燊的,分別做dna檢查?!?/br> 張?zhí)刂睦锏钩槔錃?,面色不改地捧起這些頭發(fā)絲兒,腳下生風(fēng)地出去了。 盛夏至燥,杜氏旗下的生物實驗室空調(diào)送風(fēng),冰涼舒愜。 透明的圓幾上擺著兩張薄薄的證明,一張寫著無血緣關(guān)系,另一張寫的有50%的親緣關(guān)系。 杜聞閑適地靠在椅背上,欣賞對面如酒和顧子燊的表情。 如酒滿臉震驚,以至于rou唇發(fā)抖,睫毛亂顫;顧子燊右手握拳一直不松、青筋泛起,半晌過后掀開眼睫,凝視杜聞:“我不信貴公司,我要換一個地方重新測?!?/br> 杜聞悲憫地看他:“哪里都可以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