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
下午五點半,鐘璞才昏昏沉沉地醒過來。 她抓了抓頭發(fā),隨意拿起一條橡皮圈把頭發(fā)扎起。 換掉睡衣后的她走下樓,就聽到客廳的鐘少爺和正在廚房做飯的伯娘隔空嘮嗑,嗓音確實不小。 看著十年如一日的場景,鐘璞并不討厭。 這樣才有家的味道。 “總算睡醒啦,還以為你要睡到明天了?!辩娬\見到她,賤賤地調(diào)侃一句。 “多虧鐘少,那大嗓門打破了我的美夢?!彼膊桓适救?,在鐘誠面前,她說話會比平常多一些。 因為對方是話癆。 這時,伯娘從廚房里探出頭來朝他喊道:“兒子,去給我買瓶醬油回來?!?/br> “遵命!” 鐘誠很乖地接下了母上大人的任務(wù),但他為什么要拉上她? “女生不經(jīng)常運(yùn)動一下,會慢慢發(fā)胖的?!彼煤苷?jīng)地語氣對她說。 她表示無語。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,才走出家門,就遇上了回家的秦琰。 每次都這么湊巧,要不去買張彩票吧。鐘璞心里暗暗吐槽。 倒是鐘誠,遇到秦琰就自然地打了個招呼:“喲,秦家小子,好久不見了?!?/br> 秦琰也以淡笑回應(yīng):“是啊。” “你今年高考對吧,加油咯,有鐘誠學(xué)長我的福氣加持,你肯定沒問題的?!?/br> “謝謝?!?/br> 她有些佩服鐘誠,跟秦琰這種對誰都愛搭不理的人還能聊得那么輕松。 寒暄一番后,她跟著鐘誠正要離開的時候,秦琰叫住了她。 “鐘璞。” 他的嗓音像一顆薄荷糖,涼涼的,很清脆。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。 他沒看她,擦肩而過之際,話語隨風(fēng)在她耳邊輕輕滑過:“今天謝了?!?/br> 她沒有回頭,愣在原地。 他居然也會跟人家道謝。她笑了,卻不是因為開心。 反而有些發(fā)酸。 鐘誠注意到她的異樣,大手在她面前揮了揮,看似隨意地問了句:“喜歡他?” “……”她怔住了,三個字如同一盆冷水,狠狠澆在她的頭上,不得不清醒過來。 她喜歡秦琰? 她喜歡……秦琰? 秦琰是誰? “呵呵,”她拉下他的手,發(fā)出機(jī)械的聲音,“他是我好朋友的男朋友。” 這句話是解釋給鐘誠聽?還是自己? 鐘誠聽了,面露可惜地說:“還以為你們有戲呢。” 她沒答話,凝望著遠(yuǎn)方即將落山的夕陽,思緒縹緲。 時光匆匆,離高考的日子越來越近,牽動的不止是高三學(xué)子的心。 夏央放下筷子,深吸一大口氣,似乎要鄭重地宣布什么事情。 “我決定了,下個星期六我要陪秦琰一起去考試?!?/br> 鐘璞抬頭,不可思議地看著她。 他們學(xué)校不是指定考場,所以每年都要坐學(xué)校大巴到市區(qū)的c中進(jìn)行統(tǒng)一考試,學(xué)校負(fù)責(zé)預(yù)定附近酒店,住宿費(fèi)用自付。 “你要在那里過夜嗎?” 夏央重重地點頭:“他考完最后一科的時候,我希望我第一時間迎接他。” 鐘璞也放下筷子,小心地發(fā)問:“你家呢?怎么應(yīng)付?” “我會說周末去朋友家參加生日聚會,順便留在她家過夜?!边@是她想到的最好的理由了。 鐘璞沒有說話,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。 “鐘璞!”話音剛落,她猛地抓住鐘璞的手,十分鄭重地請求,“到時候如果我爸媽打電話來問你的話,麻煩你幫我瞞住可以嗎?” 鐘璞張了張嘴,這種情況她并不驚訝,也不陌生,甚至于沒有拒絕的理由,夏央是她的好朋友,豈有不幫的理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