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漸得,未靈再也使不上力氣,臉色青白,只訥訥得喚道,“敬……敬哥哥……救…..救我?!?/br> 遲敬的面容越來越遠(yuǎn),再也不見,身后的人也終于松開了白綾。未靈更加焦灼,卻一下子醒了過來,原來只是亦真亦假,大夢一場。只是這夢境又太過真實(shí),她的腕上被香菱紗束縛著,脖頸間也滲出一陣酸痛。不必回頭,也知身側(cè)早已無人。 未靈正欲起身,卻聽得珍娘道,“不知都督要怎樣處置這名女子?” 她便又縮回錦衾內(nèi)。 李曄掃了一眼榻上的人,淡淡道,“就……讓她留在這瓊?cè)A閣內(nèi)吧?!?/br> 珍娘有些驚詫,還欲細(xì)問。 李曄道,“不過,沒有我的允許,不許她出府門一步,也不許她私下見旁人。若是出了什么事,我拿你是問,明白了么?”說罷便快步出了院門,再無留戀之意。 珍娘侍奉在李曄身旁已經(jīng)多年,她年歲長他許多。從李曄生母逝去后便一直是珍娘照顧他的起居,順帶管理些內(nèi)宅瑣事。從少年將軍到如今尚逾弱冠便已大權(quán)在握的都督,一路的不易,珍娘都看在眼里。從前李曄也曾從赴宴的席上帶回來各式各樣的歌姬,不過大都興趣寥寥,在疏境閣過完一夜便送走了,或是遣回原府,或是送到了秦樓楚館,這都是視李曄心情而定。大都是旁的官員贈與他的,怎樣處置想來都隨著他的心意。 李曄或許一直是如此冷情。有一夜他摟著一位容顏肖似先夫人的女子進(jìn)了疏境閣,可第二日一早李曄便離開了,讓珍娘好生料理。珍娘進(jìn)去一瞧,那女子衣衫齊整,穿著絳紅色的喜服,靜靜得躺在榻上。只見得她面容灰暗,唇色發(fā)紫,再不復(fù)昨夜的媚光流轉(zhuǎn),笑語盈盈。 春意綿綿,春雨潺潺,點(diǎn)點(diǎn)滴滴都落在人的心上,最終,和著塵土再無痕跡。 太極殿,早朝時分。 一陣山呼萬歲之后,永熙帝元瑯令內(nèi)監(jiān)將北朝施之天下的詔令念了一遍,“公子旦,吾之弟也。旦以淬毒之匕首刺君父而斃,為道義所不法,為孝悌之難容。然,旦自兄弟,弗忍誅,請陳自殺之。不然,將圍陳?!?/br> 元瑯將奏疏向案上一扣,問道,“各位愛卿有何高見?” 無人應(yīng)聲。章則神色微動,似是有話要講。 元瑯道,“章相怎么看?” 章則執(zhí)玉圭出列道,“齊旦和北帝早在皇子時期就已爭斗得不可開交,此后兵戎相見也是意料之中得事情。北帝初登帝位,自然是容不下這弟弟的,況且,這詔令里所寫,未必就是事實(shí)。” 元瑯點(diǎn)點(diǎn)頭,示意他繼續(xù)說下去。 “事情難在,陳國厲公的王后便是這齊旦一母同胞的jiejie,他逃亡陳國,也是做了最后的考量。北帝此詔雖狠,可也打了厲公的臉。本身北朝與陳國靠著這姻親的關(guān)系才止戈,如今北帝再挑起爭端,想來……”,章則頓首道,“是要一舉吞并陳國了?!?/br> 此言一出,朝堂上的大臣不免竊竊私語起來,又紛紛點(diǎn)頭,覺得章相的話頗有道理。 元朝、北朝與陳國分治天下,陳國雖只得三郡,卻占有最富庶的地界,是以能夠在北元兩朝的夾縫中存在。自上一次三朝邊境開戰(zhàn)已過去了十年,這十年間依著盟約互不侵犯,若是北朝真的攻下了陳國,元朝又當(dāng)如何自處? 一萼紅(二) 孤影獨(dú)身寒歲多,三尺青翠安淡泊。李曄喜好有生命力的花草,于是在書房內(nèi)多置堯草,堯草莖香味濃郁,是以他甚少在金爐內(nèi)燃香。 李曄將劍刃用酒拭了一次又一次,好似終于滿意了些,朝遲敬道,“阿敬,北朝與陳國交惡之事,你怎么看?” 適才永熙帝在朝間詢問他的看法,他只說與章相想法一致,也并未提出有何實(shí)際的應(yīng)對之法。不過面對這樣的局勢,往往當(dāng)是天子做主的,身為臣子,配合他的決策就好。何況,如何處置,想必今上心里也早已有了定奪。 遲敬道,“想來,北朝與陳國必有一戰(zhàn)?!?/br> 李曄斜睨他一眼,“沒了?”又淡淡道,“你我之間不需要虛與委蛇,隨心暢談就好。” 遲敬繼續(xù)說道,“我朝與北陳也必有一戰(zhàn),至于攻的是誰,全看今上的意思了?!?/br> 李曄將劍收進(jìn)劍鞘,朝遲敬笑道,“你這些天多準(zhǔn)備準(zhǔn)備?!鼻扑杏幸筛],又拍了拍他的肩,“這次,我會向圣上薦你出戰(zhàn),可不要失了我的臉面?!?/br> 遲敬了然,他如今雖身居校尉,可想要再加升中郎將,還缺了些實(shí)實(shí)在在的功勞。遲敬與李曄自小相識,也受他的提拔,只是,今上又為何不派定舟去呢?遲敬見他篤定,也就不再細(xì)問。 自上次親近已過了十余日,李曄便再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