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措的哭泣求饒，上輩子她最善于哭哭啼啼的求饒了。只是蕭珩沒想到，白筠筠并未哭泣，也并未求饒，而是邁著標(biāo)準(zhǔn)的宮步上前，盈盈叩拜，道：“還請皇上太后和兩位娘娘贖罪，此事，臣女有話要說。”

    蕭珩食指輕扣椅子扶手，瞧著那副看似憨厚的模樣，心中越發(fā)憋悶：“是否如姜好蓮所言，你故意踩她的裙擺？”

    白筠筠承認(rèn)的干脆：“回皇上的話，是。”

    此言一出，太后手里捻動的佛珠一停。蕭珩也一愣，她承認(rèn)如此之快，必有妖。

    白筠筠離著姜好蓮一步之遙，身子一側(cè)，把姜好蓮被踩壞的裙擺猛地撕了下來。姜好蓮被嚇了一跳，殿內(nèi)眾人也沒料她會這般。

    眼看蕭珩面上變色，目光含怒，白筠筠手捧著一塊裙尾，高聲道：“太后娘娘，皇上，臣女的確踩了她的裙尾，正如姜好蓮所言，是臣女有意為之。只是臣女并非無緣無故，而是姜好蓮的裙尾上用金線繡上了燈盞花?！?/br>
    太后向前探探身子，手指繼續(xù)捻動佛珠，面上的神情已是好看許多，“你繼續(xù)說?！?/br>
    “是，臣女謝過太后娘娘。”白筠筠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，“當(dāng)今皇上愛民如子，提倡勤儉。教導(dǎo)臣女的嬤嬤曾言，太后娘娘素來厭惡奢靡之風(fēng)，穿衣用膳從不鋪張浪費。宮中娘娘更是效仿太后娘娘的嚴(yán)正勤儉之風(fēng)，不僅不用金絲銀線，就連首飾也少用寶石等貴重之物。姜好蓮身為臣子之女，竟然在裙尾用金線刺繡，如此奢靡是對太后與娘娘們的不敬。此為其一?！?/br>
    “其二，燈盞花別名冬菊，犯了皇后娘娘的名諱。在安和殿偏殿時，臣女并未注意姜好蓮的裙尾，直到剛才站在姜好蓮的后面，這才瞧見。臣女好心相勸，怎奈她并不領(lǐng)情。臣女就想，萬一姜好蓮為此事所累，被當(dāng)堂訓(xùn)斥，那一個姑娘家的閨譽dàng然無存。臣女愚笨，想不到更好的法子，只得上前踩下來這裙尾。”

    嬤嬤曾有意提醒，當(dāng)今皇后閨名中有個“菊”字。跟貴人名號相沖，的確是大不敬。

    姜好蓮癱軟在一旁，臉色煞白，想狡辯卻又不知從何辯解。事實不是這樣子，可是她的裙擺的確用金線繡了燈盞花。姜好蓮顫抖著嘴唇，頻頻叩首求皇上贖罪。

    蕭珩一言未發(fā)，冷眼瞧著地上的女人，熟悉又陌生。前世她比軟包子還軟包子，整日梨花帶雨，沒想到竟然還有這般伶牙俐齒的一面。這番話言辭有據(jù)，縝密無漏洞，可是他剛才看的明明白白，根本不是她所說的那樣。

    原來，前世是她太會演戲，太會隱藏。將他蒙在鼓里，簡直可惡至極。

    見皇上面色如霜，盯著地上的白筠筠一臉不喜，太后打圓場：“皇上，你看此事如何是好？”

    蕭珩揮揮手，指著地上的姜好蓮，“來人，攆出去。河間府鹽運史姜犇教女無方，對太后與皇后不敬。即日起，革職查辦，以儆效尤?！?/br>
    兩個太監(jiān)上前，不等姜好蓮喊冤，從后面用塊布子一捂嘴就拖下去了。動作干脆利索，一看就是做慣了這事。

    白筠筠心里的鼓槌敲得當(dāng)當(dāng)響，直到看見姜好蓮被倆太監(jiān)拖下去，這才意識到自己手腳嚇得冰涼發(fā)顫。之前打算進(jìn)宮，那是不知道皇上會這般厭惡她。如今就算被白岑賣到尚書府，嫁給一個病秧子，也比在老虎口下尋食的好。

    殿內(nèi)無聲，直到白筠筠額上溢出汗，只聽皇上笑了一聲，似是無意道：“幾日前，朕吃魚竟然不小心被魚刺卡在喉嚨里。下也下不去，上也上不來，著實難受?！?/br>
    白筠筠聽明白了，太后與淑妃德妃也聽明白了，皇上的意思是——如鯁在喉。她白筠筠，就是那根刺。

    太后看著地上跪著的白筠筠，這女子她中意，奈何皇上不喜歡?！凹热换噬喜幌?，那就……”

    白筠筠一陣激動，好比死里逃生，正要謝不留之恩，卻聽皇上輕輕巧巧吐出三個字。

    “留牌子?！?/br>
    第3章選侍

    皇上既然發(fā)了話，白筠筠自然是留牌子。見她神色由悲轉(zhuǎn)喜，一聽留牌子又由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