爭吵
310йρδ18.cδм “……出久?傷到哪里了?老師告訴我……” “……還在睡覺,mama我沒事……” 半睡半醒間,我聽到有人在說話,微弱的聲音隔著被子從頭頂傳來,好像是綠谷的mama。 ……我睡了多久?……已經(jīng)放學了嗎? 我緩緩睜開眼睛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正蜷縮著貼在綠谷身邊,手里還抓著他的衣服,他的身上有股很令人舒服的消毒水味,呼吸平緩,胸膛也熱乎乎的,柔軟又充滿了彈性。 “那就和老師說聲再見,我們回家吧?” 綠谷引子小聲問。她不喜歡醫(yī)院。 “不是……阿力還在里面睡著……” 綠谷出久說著,胳膊動了動,很輕微的抬手碰了碰我的臉,又迅速放下了。 “……她還在發(fā)燒。”他很為難的說。 聽完,我好像被迷之原因cao控了,窩在綠谷的懷里不想動,假裝自己還是睡得很熟。 隨后,相澤消太對綠谷母親道歉,綠谷出久則小聲辯解,期間并沒有動彈,直到他mama再次催促,他才又抬了抬手,把傷痕累累的胳膊展現(xiàn)在我的臉前——凹凸不平的皮膚,觸感如同磨砂,顏色更是深淺不一,嬌嫩的新rou與硬邦邦的痂交錯縱橫……看起來非??蓱z。 他不動聲色的把袖子拉了下去。 “阿力?”然后他小聲叫了一句。 “你們走吧,”相澤消太說,“她應該是醒了,我會再待一會兒,橫刀老師會來接她?!?/br> 我沉默了兩秒松開手,但還是沒有露出頭,一直等到綠谷說了“再見”后起床離開,才伸手抓了枕頭塞進懷里,隨后才聽見輕輕的關(guān)門聲。 房間里又陷入了安靜,我卻再也睡不著了,腦子里一直想著一個奇怪的問題:為什么是橫刀一斬來接我,為什么不是袴田維?難道他又有事要出去?好吧,算我無理取鬧吧……只能怪荼毘,以前我可沒這毛病,都怪他那次讓我抱著他睡了一上午……我為什么要糾結(jié)這種事? 我有點煩躁,心情也很不好,感覺變成了電視劇里被渣男玩弄了感情的倒霉女二號,明知道對方只是想玩玩,我卻偏想和他認真,還覺得他對我挺好,甚至還想“要是一直在一起”就好了。 如果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,可以正大光明的到醫(yī)院里接我回去,然后一直哄我開心,就算偶爾語出驚人把我氣死,吵一架也沒關(guān)系。 山田陽射說,相澤消太是那種很適合結(jié)婚的好男人,但我其實并不認同,因為好男人絕對不會與“工作狂”沾邊,相澤消太和袴田維一樣,只能算作是好同事和好老板,他們?yōu)槿苏笨煽?,工作狀態(tài)無可挑剔,但這絕不會讓他們的另一半感到幸福,只會被他們的不解風情氣死,甚至讓人嚴重懷疑——“我在他心中一文不值?!?/br> 壞男人會給我唱歌講笑話,好男人只會給我講數(shù)學題,前者發(fā)信息秒回,后者直接把我拉黑,同樣是啪,前者一直在變著方法哄我:“對對對,寶貝說什么都對”;而后者,不情不愿。 想和壞男人在一起,我錯了嗎? 沒關(guān)系,反正也不吃虧……習慣就好。 我伸手摸向自己的枕頭底,拿過手機才發(fā)現(xiàn),現(xiàn)在才一點,忽然間非常委屈,想找人撒嬌發(fā)泄一下情緒,但是對著通訊錄想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人,只能把信息發(fā)給了山田陽射: 「在嗎,頭好疼,想要抱抱QwQ」 他回的很快,卻回道:「相澤消太不在?」 看來是沒戲了,我撇撇嘴心想。 「他在不在又有什么用,算啦,我去忙了」 “別躲在被子里玩手機。”相澤消太忽然說。 我“哦”了一聲,并不想理他,又刷了刷安德瓦的話題,發(fā)現(xiàn)霍克斯又在帶頭轉(zhuǎn)發(fā),于是順手點進他的主頁一看:新拍的宣傳照真帥,就順手給他點了個心,貢獻了一點微不足道的熱度。 山田陽射這才回復:「剛剛忙完警察局這邊,五分鐘后還要開記者發(fā)布會……」 然后他又發(fā)了一個大哭的表情。 我瞬間覺得自己是在無理取鬧,感覺很煩,卻沒辦法緩解:「加油~(摸頭)」 「加不了油了,我已經(jīng)把稿子忘光了,現(xiàn)在只想去抱抱你(流淚)(流淚)(流淚)」 他太會說話了,我感到心情稍微好了一點,回復道:「我也想抱抱你,但我可能要先回家了,今天晚上可以先不做英語作業(yè)嗎?」 會議室內(nèi),山田陽射瞬間崩潰。 「難道你剛剛說了那么多,就只是因為不想寫作業(yè)嗎?。?!」 「是因為我喜歡你呀」我回道。 「我也喜歡你」他過了一會才回復,大概是覺得只發(fā)文字不夠貼切,還發(fā)了一排愛心,「我愛你。我要用一百種語言對你說這句話~」 才不要,我心想,隔著屏幕,說的再好聽也沒有意義,我也可以抱著別人對他說我愛你。 「不如換成每天親我一下?」 我也給他發(fā)了一排愛心。 「OK,等等要開始了,一會再說」 「好的,拜拜」 “…喂,你又睡著了嗎?” 相澤消太又問了一句。 “沒呢,”我抱著枕頭回答,“正在聊天?!?/br> “和誰聊天?”他反應的很快。 “一個朋友?!蔽一卮?,然后從床上爬起來了,“算了,我要回去上課了,你感覺還好嗎?” “還好?!毕酀上剡^頭問,“不發(fā)燒了?” 其實他看起來很不好,我盯著被包扎成木乃伊的相澤消太,他只剩一只眼睛露在外面,連嘴巴也被繃帶包起來了,治愈女郎說他傷的太重,體力不足以支持一次性恢復,需要多次治療。 “影響不大?!蔽艺f,摸了摸自己的額頭。有點發(fā)燒是因為個性使用過量了,并非生病。 “那就回去上課吧,”他說,“別亂跑?!?/br> “為什么你總是用這種口吻和我說話?” 我把塑料袋里的衣服拿出來,手機扔進上衣兜,“別亂跑、別出去玩、早點回家寫作業(yè),我已經(jīng)都背過了,下次你再說類似的話,我就……” 我就……怎么樣呢? 這真是個好問題,我想了半天也沒有答案。 “算了,剛剛的話,你就當做沒聽見吧?!?/br> “我都這個樣子躺在這了,你還要這么對我說話嗎?”相澤消太只是語氣淡淡的反問。 “既然成為了英雄,就要做好殉職的準備?!?/br> 我拿起衣服打算出去換,“身為英雄你保護群眾,身為老師你保護學生,你只想要這兩種身份,就算我想隔空回應,不也都被你推回去了?” 喜歡是把雙刃劍,以前的我,只要看到相澤消太就很高興,總感覺自己可以拿下他,不斷的撲上去熱臉貼冷屁股,現(xiàn)在卻慢慢變成了越刺傷他越開心,漸漸向變.態(tài)發(fā)展,一去不回頭。 “你最好不要管我了,”于是我想了想,又提醒了他一次,“山田陽射也和你說過吧?我這人缺愛,俗稱腦子有病,太關(guān)心我的人會被我記住,如果你真的不想和我發(fā)生關(guān)系,那就不要當好人,請把我當空氣扔在一邊不要管了,別摸我頭,也別和我說早點回家,因為我去哪都行,只會隨便找個人睡到他身邊去,根本不會像你想的那樣乖乖的呆在臥室里,喝一杯牛奶后安靜睡覺。” 這次說的,夠清楚了吧? 哎,我都有點佩服自己,知道什么是作死小能手嗎?一言不合就自爆,照這個趨勢下去,甜甜的戀愛到底在哪里……大概沒希望了? “我不可能放棄?!?/br> 相澤消太干脆閉上了眼,“隨便你怎么說,如果你以為我會因為這點話就生氣或者怎么樣,那你就大錯特錯了,這是我的職責?!?/br> 我猛的回過頭,“配合一下不行嗎?讓我們假裝無事發(fā)生,你總不會在街上隨便見到一個女孩子就去摸人家的頭,再對她說早點回家?我真的很討厭你這樣!這是最后一次警告!不許再撩我,不要關(guān)心我,把我當空氣,否則我就每天變著姿勢給你發(fā)艷.照,我知道你看了心里難受,你讓我難受,我就讓你難受!” 相澤消太終于怒了,差點從床上坐起來,“愛日惜力!你是腦子進水了嗎?通過傷害自己去報復別人?你到底怎么想的?!” 我情不自禁的笑了,也許是真的變.態(tài)了。 “你覺得我在傷害自己嗎?我可真高興?!?/br> 這句話過后,病房里只留下了聲聲喘氣的聲音,我又盯著相澤消太看了一會,才拿起衣服走向門口,一開門,卻發(fā)現(xiàn)艾基修特正站在外面,就算帶著面具,我也不難從他睜大的眼睛中看出他此刻的一臉愕然。 他來這里干什么?哦對,我突然想起來了,上個周,這家伙被我的個性100%的刺激了,比荼毘和治崎廻加起來還慘,所以是來求睡的? 唉,被人聽了墻角也就算了,都走到門口了還沒發(fā)現(xiàn)他,我的警戒能力可能是喂了狗。 “下午好,紙原先生,”我很平靜的抬頭與他打招呼,“你是來找相澤老師的?” “……不,我是來找你的?!彼q豫了一瞬。 “好的。”我說,走出去并順手關(guān)上門。 “正好我也要出去,一起吧。老師再見?!?/br> 果然,這一次,相澤消太沒有和我說再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