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想隨我回北境？”

    “北境，南方，馭妖谷。”她學著長意的話道，“都可以。你想去哪兒，都行?！?/br>
    袖中，攥成拳頭的手微微一松，翻過來，將紀云禾的手握了住，十指相扣，長意沒再說話，唇角卻是溫柔的彎起了弧度。

    “天涯海角……”紀云禾的聲音在他耳邊，打破了這深海的冰冷與寂靜，“我都隨你去?！?/br>
    “好?！?/br>
    “哎等等。這里算是海角嗎？那我們是不是已經去過了？”

    “還有天涯?！?/br>
    還有萬里山川，山河湖海。待北境事罷，他也不會做什么人間的王，他想帶著紀云禾，真正的走遍她想走的所有地方。

    至于過去種種，她不再提，他也就不再想了，全當已經遺忘，隨風，隨浪，都散去了。

    因為失而復得，已是多難得的幸運。

    第九十九章 撩撥人心

    滿布紅紗的內殿之中，順德坐于鏡前，然而菱花鏡卻是背對著她，她的手指在菱花鏡上摩挲，卻一直未將銅鏡那一面轉過來。

    她神色晦暗，正在此時，身后響起一陣不徐不疾的腳步聲，緩慢而沉著。

    未經通報便能踏來她殿中的人，不用想，也知道是誰。

    大國師站在順德身后。順德也未轉過頭，仍舊在鏡前坐著，輕輕撫摸這菱花鏡的邊緣。

    “汝菱，喝yào了。”

    大國師將一碗黑色的yào放在她右手邊的桌子上。

    大國師很少親自做什么事，唯獨這件事，從制yào熬yào到端給她，他都是自己一人來做，從不假手他人。

    順德轉頭看了一眼那黑糊糊的yào汁，喝下去之后，不知道又要受怎樣的折磨與苦痛：“我待會兒喝?！彼龖袘械?，“現(xiàn)在喝不下?！?/br>
    “現(xiàn)在喝，yào效最好。”

    “喝不下?！?/br>
    沒有第三句言語，大國師端起了yào碗，手指抓住她的下頜，將她的頭硬拽了過來，在他掌心，順德沒有任何抗拒的能力。大國師一言未發(fā)，便要將yào灌進她喉嚨里。

    順德死死咬住牙關，又狠狠掙扎，終于忍無可忍，她站起身來猛地將大國師一把推開，大國師紋絲未動，她自己卻撞翻了圓凳，后退了兩步，她怒紅著眼睛，瞪著大國師：“喝不下！我不喝！不喝！”

    及至此刻，大國師的眸光方冷了下來。

    那樣的神色，令人見之膽寒，順德只覺遍體生寒，雞皮疙瘩后脊梁一直躥到臉上，但心中的那夾帶著不甘與妒恨的怒火卻壓抑了其他情緒，她喘著粗氣，瞪著大國師，卻未在等她再一次拒絕喝yào，大國師未端yào丸的手輕輕一動，順德只覺一股大力鎖在她喉間，緊接著，無形的力量拉扯著她，徑直將她壓倒在書桌上，她試圖掙扎，卻毫無效果。

    她的下頜被捏開，“咔”的一聲，關節(jié)幾乎被掰碎一般，她知道自己下頜骨被大國師拉扯脫臼，她的牙齒再也咬不緊，大國師便面無表情的將yào灌入了她的喉間。松手前，他輕輕一抬，那脫臼的下頜骨又再次闔上。

    他松開順德，觀察著她。

    不是觀察她的情緒，而是在觀察她的臉。

    順德只覺心頭有一股要將她渾身都撕裂的疼痛躥了出來，順著血管爬上她的臉，令她痛得哀嚎出聲，她脫力的摔倒在地，不停的在地上打滾。

    但她臉上的疤卻像是有蟲子在蠕動一樣，慢慢將那皮下的凸起的爛rou吃掉，讓她的臉變得平整許多。

    大國師對于順德的哀嚎充耳不聞，眼瞳間宛似看到了什么希望一樣，微微發(fā)亮。

    直到順德的尖叫聲低了下去，她臉上的疤也消失了一半。她猶如一條被痛打一通的狗一樣，趴在地上，粗重喘息。

    大國師蹲下身來，將她散亂的發(fā)絲撩撥開來，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：“這yào有用，下次不要不乖了?！?/br>
    順德趴在地上，冷汗幾乎浸濕了她內里的衣裳，她轉動眼珠，驚懼又怨恨的瞪著大國師。大國師卻未再說其他言語，將空yào丸端著，如來時一般，慢慢走出了她的寢殿。

    順德緩了許久，終于從地上爬了起來。

    她一手捂著自己的心口，一手緊緊攥著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