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51.昭昭
“偷情”既然是不正當?shù)模亲匀痪陀斜蛔グ娘L險——她此刻想要俯身吻他,口袋里的鈴聲卻唱起了反調。 “你等我一下,我馬上就來?!敝x昭棣掛斷電話,轉頭對程嘉貝說,“我室友找我有點事,我得回去一趟。” 陳方儀是個樂觀活潑的姑娘,與她共處的這段日子里,謝昭棣從未見她有過沮喪的時候,她好像每天都挺開心的??上顝膩聿豢弦环L順,樂天派也有借酒消愁的時候——她醉醺醺地癱坐在房間門口,搖頭晃腦地沖謝昭棣打起招呼,“嗨,姐妹,跟你說件事兒啊,這個破門兒好像他媽壞了,看樣子咱倆今天晚上得露宿街頭了?!?/br> “不用?!敝x昭棣一把撈起癱軟的陳方儀,掏出口袋里的房卡塞進她手里,“你刷一下試試?!?/br> “……我cao,牛逼。” 謝昭棣先是把陳方儀安置在床尾,接著去洗手間取了一條干凈的毛巾遞給她,“擦一下臉吧,你的眼睛腫得很厲害。” “有嗎?”陳方儀笑嘻嘻地說,“我的妝是不是也花了。” “沒錯?!彼骊惙絻x倒好一杯熱水,推到窗邊等風吹涼,“你先冷靜一下,有什么話可以慢慢跟我說?!?/br> “我被甩了。不,準確地說,是我‘被小叁兒’了?!?/br> “?。俊?/br> “你知道嗎?我倆高二就在一起了,今年已經(jīng)是第五年了?!闭f著,她又掉下了眼淚,“我啊,本來想著明年畢業(yè)就結婚的……” 陳方儀前言不搭后語地說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內容,時間跨度從倆人剛在一起那會兒一直到被分手前的兩個小時,謝昭棣一向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,也做不到完全感同身受,之所以能心平氣和地任陳方儀痛哭流涕也不打斷,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,自己很喜歡這種“被信任”的真情時刻,以及“被需要”的使命感,盡管陳方儀本人的意識并不是那么清醒。 等謝昭棣再次回到1207房間已經(jīng)是深夜一點半的事了,屋里漆黑一片,她也沒開燈,麻利地沖了個涼便作罷。一只腳堪堪邁出浴室,頭頂?shù)耐矡魠s陡然亮起,不出意外的話,下一秒鐘,她的脖子應該就會被一只從背后伸出的鬼手狠狠擰斷。 “程嘉貝,我早晚有一天得讓你嚇死?!?/br> “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 “沒事?!彼@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,問道,“你怎么還沒睡?” “睡不著?!?/br> “哈,對,我忘了你在倒時差?!?/br> “你室友沒什么事兒吧?” “……沒?!边@應該是她第一次不想對程嘉貝全盤托出。 “你看上去倒是心事重重的?!?/br> “那還不是被你嚇的。” 謝昭棣隨意將拖鞋一甩,笑瞇瞇地鉆進柔軟的被窩里,她肌膚上的熱氣還未完全蒸發(fā),滴滴答答的水珠順著發(fā)梢落在他身上,他便也跟著燥熱了起來。 “程嘉貝,你想我嗎?” “想?!?/br> “哦?!彼孟癫惶珴M意這個答案,“知道了?!?/br> “昭昭,我想你,賊想賊想?!?/br> “是嗎?我也勉勉強強有那么一丁點想你吧。” 才怪。 她超級無敵想他。 “程嘉貝,你看著好像比以前白了耶?!?/br> “是?!?/br> “看來你是有聽我的話堅持做防曬咯?!?/br> “是?!?/br> “你真就……這么喜歡我啊?!?/br> “是。” “你除了會說是,還會說什么呀?” “我每天都在想你,昭昭?!彼斎贿€會說些蠱惑人心的糖衣炮彈,“我擔心你過不好,想著要是你不介意的話,可以搬回家里和我家人同住,但我又擔心這件事會成為你的負擔……” “沒關系,你不用擔心我,我就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狗尾巴草本草,離了誰都能照樣茍活下去。張繼紅說,像我這種禍害怎么也得遺上它個千八百年才能罷休?!?/br> “你別聽她胡說八道,她才是那個禍害。”他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,“等等,你剛才說離開誰都一樣,那離開我也是這樣嗎……” “是——”她張牙舞爪地搓著他的腦袋,“你個頭??!別人怎么可能跟你一樣?!” “噢?!背碳呜惖奈舶投伎煲N到天上去了,“其實我也沒有那么好。” “我也沒說你有多好啊?!彼熨v得不行,“也就那樣吧,馬馬虎虎唄。” “……” “你怎么這么好玩兒啊。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你更好,也不會有人比你更愛我?!?/br> 他終于如釋重負,心無旁騖地吻了下去。 “程嘉貝,看來我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喜歡你的。”她指的是脖子上被沾上了口水這件事,“我是處女座這你是知道的吧。” “是嗎?我怎么記得是可愛座呢?!?/br> “是啊,你沒記錯,我確實是可愛座的?!?/br> “你們可愛座都自帶體香嗎?” “……啥?” 話音未落,接二連叁的吻代替了他的答案,紛紛落在她暖烘烘的頸窩。 “你這個豬,你曉得我每次洗澡的時候用好多護膚品撒?!?/br> “我不曉得撒?!?/br> “你干嘛學我說話,你不覺得我說家鄉(xiāng)話的時候好土嗎?” “沒有人比我的昭昭更可愛?!彼奈琼樦i骨一路往下,吻過她細膩光滑的胸口,淡淡的洋甘菊清清淺淺地彌散在初春的夜里。 “我的昭昭……”她笑意盈盈地看向他,“我是你的昭昭嗎?” “是啊?!?/br> “是撒,我是你的昭昭,既不是小雨,也不是隨樂。” “隨樂是誰?” “隨樂是我啊,我給我自己起的花名,林之遠以前這么叫過。” “……” “你干嘛不說話?”謝昭棣不懷好意地問道,“是不想聽見林之遠這個名字嗎?” “……不是?!?/br> “是又怎么樣,我又不喜歡他。我喜歡的是你,程嘉貝?!彼蠓降亟忾_了自己身上的浴袍,赤身裸體同他相見,“我也只想和你做這件事。” --